睡得太過充足的早晨,根本沒有餓的感覺,秦念隻喝了幾口粥便起身上樓。她之所以敢這麽張狂的隻穿一件襯衫,自然是已經確定過家裏他們隻有三個人,周子俊的父母一早出門。不然,就算她再有種,也不敢在太歲頭上撒歡兒!

    房間門虛掩著,秦念沒打招唿便推門而入。下一秒就被驚到,驚叫聲中趕緊閉緊雙眼,小臉緊蹙在一次。

    那位當事人迴頭看了看,依舊旁若無人的慢悠悠提上褲子,從衣櫃裏挑了一件粉色上衣換上,仿佛剛剛他沒有被一個破門而入的女子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秦念偷偷將眼睛掙開一條小小的縫隙,看到他完全沒有被自己嚇到,也沒有畏畏縮縮的蜷曲在床頭滿眼驚恐的看著她、喊她流氓讓她滾出去!跟佛爺似的自顧繼續換衣服,完全不顧及別的。也是,人家都不在意,那她就更沒什麽可顧忌的。抬腿直接進去,站在大床的另一側,看著他把一件粉色dolce&gabban短袖穿上。

    一大男人穿粉色!!!

    不過,說真的,還挺好看。秦念很滿意他這身打扮,眼睛上下打量著,邊看邊感歎自己眼光好,挑了這麽一個俊美小郎君。

    “不換衣服嗎?”

    秦念點頭,“換。”

    周子俊對他揚揚手臂,示意,換吧。可是人卻沒有離開。人家的意思其實是,你換吧,我看著,反正你也看見我換衣服了。

    “你……不出去?”

    周子俊幹脆坐在床上,向後靠在床頭,一手悠閑的搭在床頭上,“你不是覺得我該看的不該看的,都已經看完了嗎?那你還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秦念壓下羞澀,拿起幹淨的衣服比劃比劃。周子俊就那樣側靠在床頭,嘴角向右上挑起,狹長的眼睛直直看著她。在某些時刻,秦念承認自己比不過他“死不要臉”。

    已經被架了起來,退縮果斷不是她的風格,豁出去了又怎樣?!反正他要負責,若敢說不,她立馬跑到前院爬到頂樓,站在邊緣仰天長喊,“周子俊你這個負心漢,你一定要逼死我和我肚子裏的孩子嗎?”

    哼,看到時候,是誰丟人!

    這麽想著,秦念心裏舒服多了,臉上的笑意也帶上一層類似報複後的快意。伸手去解胸前的扣子,手居然抖得厲害。這時候她才知道,原來自己還是很緊張,就算再怎麽裝作若無其事,再怎麽張狂,還是會不安、驚恐……

    周子

    俊不再為難她,站起來走到秦念什麽,握住她正在解扣子的手說:“不要為難自己,你本來就不是女超人。”

    說完轉身跨出房間,並且將房門闔上。留下秦念在房間氣的跺腳,抓狂,一頭紮在床上,亂拱一通,本來已經鋪整好的床鋪,如房事之後一樣亂……

    七嫂說,昨晚秦念睡著之後,周子俊讓她迴去幫秦念拿了換洗的衣物和睡衣,並且給她換上。周子俊還說,秦念很寶貝這件旗袍,如果第二天醒來,看見被自己蹂躪了一夜的旗袍,一定會後悔的出門撞南牆。

    而且,周子俊昨天一晚都在客房睡,根本沒有對秦念怎樣。

    但是,秦念就是打定主意不要和周子俊撇清關係,隻要是和周子俊一起,清不清白無所謂!如果這件事兒讓邵曉亭知道,那就真的會事半功倍,邵曉亭肯定不會原諒周子俊和她有肌膚之親!

    梁韶宇從高考結束之後,就被他爹爹一紙詔書給扔到郊區某野戰部隊體驗生活,兩個月都沒蹤影,直到昨天才剛剛迴來。周子俊也馬上要走了,作為穿一條開襠褲長大的發小,自然要好好的踐行一番,之後一周的行程被安排的滿滿當當。而今天,就是去馬場。真不知道是給周子俊踐行,還是讓他自己過癮。

    出發之前,秦念先迴了一趟家。家裏除了保姆楊阿姨,沒有別人,秦念的媽媽出差國外,父母分居,他們不住一起已經很久了。

    秦念曾經讓楊阿姨很頭疼,要經常幫秦念隱瞞禍端,這讓她很不安,生怕自己對秦念縱容太多,影響她健康成長。而每次她麵露難色的說:“這樣不好吧,念念。”

    “放心楊阿姨!我不會出事,真有什麽也和你無關,有我那對父母頂著。他們對我一百個放心,你就更應該放兩百個心。”

    謊話說多了也會習慣,楊阿姨幫著秦念“欺上瞞下”。其實沒這麽誇張,就是秦念偶爾惹個小麻煩,被秦念的父母問起,楊阿姨就很驚訝的說:“什麽時候?不知道啊?”

    秦念的媽媽想過把楊阿姨辭了換新的,可是秦念說什麽也不同意,她很小的時候,楊阿姨就開始照顧她,多少個沒有父母在家的日子,都是楊阿姨陪她度過的,當年父母分開,楊阿姨和她們一起搬進現在住的院子。和楊阿姨的感情,也許更甚於秦念和父母感情。

    八月底的天氣依舊炎熱無比,太陽毒辣,女生一般不願意在這個季節到馬場找罪受。但是秦念不是一般的女生,而且,她已經放話不能讓周子俊離開自己視線之

    外。自從遇到周子俊,秦念就一直在為自己的囂張還債。原來真的是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原來,每一個妖孽身後都一個可以降住他的菩薩。秦念想做菩薩,因為她覺得,像周子俊那樣有雙桃花眼的人才是妖孽!

    秦念和周子俊到達馬場的時候,其他一行人已經先到了。張啟早已上馬滿場跑開,自己跟瘋子似的,還非要拉著無辜的馬和他一起瘋。鍾靜唯早已穿上了裝備,正在一披漂亮的小白駒前,手中拿著一根兒紅蘿卜,和它聯絡聯絡感情。兩個月不見的梁韶宇就在鍾靜唯旁邊,一批黑亮的高頭大馬特別霸氣的站在旁邊,不時踢著腳下的土塊兒。

    “呦,周兄,多日不見!”梁韶宇迴頭看見周子俊和秦念,笑的特別燦爛的走過來。被錘煉了兩個月的人,看起來的確粗獷的不少,皮膚也變被曬成古銅色,小胳膊上肌肉健碩,怎麽看都比周子俊有安全感。

    “如何?”

    “你們真應該和我一起去,太他媽不是人過的日子,那些兄弟們太不容易了,我已經發誓了,從今往後我要愛惜生命,珍惜生活。

    “你明明說從昨天開始的!”鍾靜唯拉著白駒渡過來,一來就扯梁韶宇的後腿。

    “對對,昨天,昨天。”

    梁韶宇一向對鍾靜唯如忠犬般,大家早已經習慣。

    鍾靜唯把秦念拉開一點兒,用很低很低的聲音問她:“你昨天去哪兒了?”

    “怎麽了?”

    “今天本來想和你一起來的,結果去你家,楊阿姨說你不在家,你是大早上出去了,還是昨個沒迴去?”

    秦念摸摸鼻子,“嗯”了一聲。

    “真沒迴去?”鍾靜唯聲音不覺高了起來,“周子俊?”

    “至於這麽吃驚嗎?”

    鍾靜唯苦著臉,點頭道:“非常至於!”

    她們本來就站的離梁韶宇不遠,他那耳朵又靈的跟那什麽一樣,幾句話全被他聽進耳朵裏。梁韶宇用非常欣慰並且夾雜著深深的羨慕的眼神看著周子俊,狠狠拍了兩下他的肩膀,“兄弟,可以啊,沒看出來你下手挺快,哎,有沒有什麽絕招,或者經驗,傳授給哥們兒聽聽,我好在心裏有個譜。”

    鍾靜唯一聽這話,臉色瞬變,狠狠的小眼神,恨不得把梁韶宇撕成碎片。

    秦念雙手環胸,揚起高傲的下巴,絲毫沒有半點兒羞澀,字正腔圓的說:“梁少爺,您知不知道,這世上有個物件兒,

    叫毛片?知不知道有種技能,叫自學成才?有種品德,叫自力更生?”

    這一句話,把在場的所有人全給鎮住了,第一個笑出來的,是剛迴來的張啟,趴在馬背上笑的那叫一個抽,差點兒沒從馬背上摔下來。

    周子俊倒是非常認同,點頭說:“嗯,萬事不求人。”

    鍾靜唯的眉頭皺的更深,厭惡的看著周圍笑翻的人群,狠狠瞪了瞪秦念,“流氓!”

    “誰流氓?”秦念不死心的問。

    “你!還有你你你你你!”手指頭點了一圈兒,說完邊翻身上馬,一個揚鞭策馬而去。

    “哎哎你別騎那麽快,”梁韶宇看見她騎馬跑了,在這邊兒緊張的跳腳,趕緊上馬追上,嘴裏還一直喊著,“你別又好了傷疤忘了疼,慢點兒,我說你聽沒聽見?”

    人漸漸散了,隻有張啟一人還趴在馬背上笑個不停,真不知道有那麽可笑嗎?馬兒都嫌棄他了,多次想把他甩下馬背,丫張狂的恨不得在馬上玩特技。

    秦念過去,順著馬毛,問道:“好笑嗎?”

    “哈哈……還還行,哈哈哈……”

    秦念笑,眉眼彎彎,仰著脖子,撫著馬兒走到馬尾,狠狠的說:“還行怎麽行!”話音剛落,一巴掌狠狠的拍在馬屁股上,馬兒驚了,嘶鳴著,前蹄高高揚起,落地後飛奔而出。張啟完全沒有防備,差點兒從馬上滾落,慌張中趕緊抓緊韁繩,嚇得哇哇大叫。

    秦念得意的看著馬背上狼狽不堪的張啟,這時,馴馬師牽過來兩匹高頭大馬,一匹棕紅,一匹純黑。這兩匹是秦念和周子俊每次必挑的,但是多日不見,難免會生疏,秦念牽著它溜了幾步,還自言自語的說了不少話。最後,利落的蹬著馬鐙翻身上馬,笑著迴頭,帶著張揚和得意,對馬背上的翩翩少年說:“跑兩圈兒?”

    周子俊騎著馬走近,“跑可以,輸了不準哭。”

    “哼,先跑贏再說!”秦念不服的喊著,夾了馬肚子,便和馬兒一起飛奔起來。

    周子俊看著漸行漸遠的背影,辮子和馬尾巴的節奏幾乎一致,能想象到她是怎樣一副驕傲得意的表情,風吹起她的碎發,意氣風發卻又嬌美不凡。不覺中,他已經落後好多,但仍是一副篤定的表情,這個時候才揚鞭策馬追了過去。

    輸了不準哭,哭的話,可以靠在他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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