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和人是不同的,人總是疲於奔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但狗,隻要給它一根骨頭,它就能開心得“汪汪”直叫。

    夜色迷茫,山風陣陣,一人兩狗此刻正坐在一棵大樹下,點著一堆燒得正旺的篝火,就連臉頰都被篝火映照成了溫暖的橙色。

    “還好有你們在,不然我大約會感到很寂寞。這是我第一次出這麽遠的門,很多事物我都沒有見過,可見深閨繡花鳥是件多愚蠢的事情,讓人完完全全沒辦法去看到外麵的世界。”

    花顏捧著一隻烤得油光水亮的雞腿,毫不顧及形象地低頭咬了一大口。抬起頭來咀嚼時,正看到兩隻狗,四隻狗眼都專注地盯著她,像是完全理解她的心裏在想些什麽。

    花顏一笑,隨手從一旁烤得入味的整雞上扯下一大塊肉,放在了流星麵前的樹葉前:“跟著我跑了一天,餓了吧?”

    流星“汪”地迴應了一聲,叫聲清脆,沒有半點疲憊的樣子。它低頭,像平時一樣謹慎的聞了聞樹葉上的雞肉。但正當花顏以為它會大口咬下去的時候,卻看到它將頭悄悄的偏過去看了小白一眼,隨後又鎮定的將頭轉了迴來,盯著雞肉並沒有下口,睜著圓眼睛謹慎深思的模樣像是在權衡雞肉和老婆哪一個更重要。

    它的身旁,小白正微微吐著舌頭熱切的看著它,就像天真單純的少女充滿深情的凝視著自己的情人。

    ……果然夫妻情深麽?

    花顏又是一笑,故意大口咬著雞腿,就像是完全忘記了它的身旁還有一隻狗一樣。

    流星大約是想等到她將要給小白的雞肉也分好,再和自己的情人一起吃。它的腹中一定也是□□,所以表麵上雖然鎮定的盯著肉一動不動,但小小的尾巴卻搖得無比歡脫,無比焦慮。

    等了半天也不見主人給身旁的小白狗雞肉,流星偷偷瞄了小白狗一眼,卻見她依舊是目光專注熱烈的看著自己,也不主動像主人討食物,像是看著自己就能吃飽一樣。

    真是笨……

    流星暗自頭疼的低聲嗚咽,煩惱的樣子簡直就差拿爪子捂住臉了。花顏心中覺得有趣,口中的雞肉似乎也更香酥,低頭看見這兩隻小狗一隻正在為另一隻的肚子擔心,被擔心的那隻卻沉迷“美色”,肚子餓了也不自知,不自覺的便輕輕笑了出來。

    流星正等得心焦,見花顏笑了連忙衝她搖搖尾巴,叫聲中帶著自己都不自知的焦慮和懇求。

    “汪!”

    花顏嚼著雞肉,摸了摸它的背:“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覺得這一隻雞填飽我的肚子都很困難,小白的話,等我吃完以後給她骨頭就可以了。”

    流星搖得正歡的尾巴一下子就軟了下去,它無精打采的“汪”了一聲,隨後蹲坐迴去,埋首又嗅了嗅放在樹葉之上的那塊雞肉。嗅完又轉過頭去看一眼傻傻衝自己搖尾巴的小白狗,終於挫敗般站起來,用牙齒咬著樹葉,將雞肉拖到了她的麵前。

    言傷並沒有想到流星會將自己的口糧讓給自己,她雖然覺得花顏耍弄兩隻小狗的行為著實不大妥當,但卻也是能理解的。流星在小說中是一隻不大搭理外人的狗,花顏見到自己的小狗對另一隻狗那樣上心,會興趣盎然也是正常的。

    言傷知道等她玩夠了,自然會給自己吃的,是以一直顧著對流星表達自己的愛慕,直到流星拖著樹葉來到她的麵前,她還在習慣性的搖著尾巴,被火光映得剔透如玉的眼睛裏透露出不解,這看在流星眼裏,順理成章便是一隻什麽也不懂的呆狗,除了看著自己什麽也不會,就連吃的放在麵前都不知道看上一眼。

    流星不大自在的伸出爪子,將樹葉往言傷麵前一推。

    “汪!”

    言傷:“……”

    雖然有些天方夜譚,但她從流星的叫聲裏聽出了別扭和不好意思,若她現在是一個人,應當早已驚唿讚歎不已了。

    見她仍舊傻乎乎看著自己搖尾巴。流星將頭扭到一邊去不肯看她,把樹葉往她的麵前又推了推:“汪汪汪!”

    言傷反應過來,慌忙也伸出爪子,將樹葉往它的麵前推了迴去。

    見她不肯收下自己推過去的雞肉,流星似乎有些生氣,爪子更加用力的將樹葉又推了迴來,聲音也大了許多:“汪汪汪汪汪!”

    言傷簡直想用爪子扶額,雖然是隻無比聰明的狗,但是一遇上有些事情,智商便立刻倒退迴了它狗的水平。

    她將雞肉再次推了迴去,同時還安撫的輕聲叫了一聲:“汪……”

    流星倔強的望著她,並不去看樹葉上的雞肉,隻是強硬的把雞肉又推了迴來:“汪!”

    言傷:“……”

    花顏在旁邊全程看著流星的舉動,此刻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見流星張著嘴望過來,倔強的眼睛裏竟然有幾分委屈,像是要叫她幫忙評理,花顏一邊笑著搖頭一邊從整雞上又撕下更大的一塊雞肉,放在了言傷麵前的樹葉上:“都說男人一遇上感情之事便會變成小孩子,我不曾想過,原來公狗也是一樣。”

    流星:“……”

    言傷乖乖的收迴了視線,低頭嗅了嗅雞肉便大口的吃了起來。

    流星努力想讓自己鎮定,但身旁小白狗一看到食物便立刻將它拋在一邊的樣子實在叫它沒辦法忍,雖然她看著它的時候,它覺得她傻,但是她不看著它了,它又覺得十分焦慮。

    想讓她看著它,該怎麽做幾乎不用思考,狗的方法十分簡單。

    流星默默的伸出爪子,準備使壞將她的注意力引過來。

    然而它剛抬起爪子,還在考慮撓哪裏不會傷到她,小白狗已經抬起頭看了過來,見它抬著爪子望著自己,剛吃過雞肉的臉立刻興奮的湊了過來。

    她興奮的蹭啊蹭,先是蹭過它柔軟的爪子,接著蹭過他的腿,最後雪白的頭終於蹭到了它的麵前,柔軟的長毛就在流星的鼻尖滑來滑去,讓它不自覺全身酥麻,幾乎快要站不住。

    “汪……”

    這樣一聲意料之中是毫無威懾力的,與其說是警告,不如說更像是被玩.弄得全身酥麻,正毫無力氣的在求饒。

    雖然眼中是興奮的,但言傷心中卻是十分鎮定的。

    這是一個任務,不管什麽樣的手段,都是為了完成任務而使出來,是以無論是要以什麽樣的方式吸引流星的注意力,撩動流星的一顆“少狗心”,她都能像完成其他任務一樣沉穩淡然的做出那些舉動。

    流星被言傷蹭得毫無辦法,小聲叫了兩聲也並未嚇退身前小白狗。它弱弱的伸出爪子要將言傷推開,但言傷早有準備,乖巧的將臉往它的爪子前一湊,驚得流星一下子將爪子伸了迴去。

    “汪汪汪!”

    自己掙脫不開,流星扭過頭向自己的主人求救,但花顏隻是抿了抿嘴,咬了一口雞腿表情十分淡定:“流星,我什麽都看不到,你想做什麽便去做吧。”

    流星:“……”

    流星突然很希望自己笨一些,這樣它便聽不懂主人在說些什麽,身上不會更加燥熱,狗臉也就不會覺得滾燙如燒紅的鐵塊了。

    ……對眼前這隻莫名其妙就喜歡跟著它的小白狗……能做什麽?

    言傷正蹭得起勁,忽然就覺得流星掙紮的動作停了下來。她抬頭看了一眼,正看到流星沉默著望著她,狗臉上滿滿都是沉思。

    ……實在詭異。

    “汪!”

    正當言傷迴過神來準備繼續蹭的時候,流星忽然就向她叫了一聲,叫聲裏有不甘,有屈服,甚至還有釋然……

    言傷正在思考自己為何能從一隻狗的叫聲裏聽出那麽多的東西,流星已經將臉湊了過來,長相可愛的小黑狗閉著眼睛一臉不耐煩,像是在對她說“你要蹭就快蹭,不蹭我就要走開了”一般。

    她怔了片刻,隨後溫柔的嗚咽了一聲靠了過去。

    對於任務對象遲來的示好,她覺得很滿意,輕輕將爪子放在對方純黑柔順的頸項毛皮上,頭也伸了過去,緩緩蹭過流星緊閉著的雙眼。

    流星雖然仍舊閉著眼一臉不耐煩,但爪子卻幾乎要將腳下泥土戳穿,他努力控製住自己的喉嚨,但因為被蹭得舒服,喉嚨深處不由自主便傳來低低的輕吼聲。

    這樣會不會顯得很沒有骨氣……

    流星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猛地睜開眼,卻正看見小白狗的臉離自己十分之近,能看到她也閉著雙眼,明顯是和他一樣,摩擦著對方的毛覺得很舒服。

    她的臉很幹淨,白毛也很順滑,帶著陽光的味道……

    她的嘴微微開啟,嘴角還留著方才吞咬雞肉時殘留著的油漬……

    流星不自覺的張開嘴,吐出舌頭,輕輕地,輕輕地舔去了那抹油漬。

    彼此的身軀都是一震。

    花顏默默地咬著手上雞腿,她覺得比起清理油漬,那更像是一個吻。

    屬於兩隻簡單純淨小動物的,最簡單純淨的吻。

    視線瞥到一旁整雞,正在想著也許該盤算給流星補補身體,以免它身體弱經不起某種折騰,旁邊的草叢裏卻發出“哢”的一聲。

    那是枯樹枝被人踩斷的聲音。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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