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墨臨每走一步,胸前的鮮血就流的更厲害,很快,鮮血濕了他的衣服,衣擺都在滴著鮮血,他走到了水寒曦的跟前,他苦澀且溫和道:“我知道,墨宣做什麽都可以讓你高興,我做什麽都讓你厭惡,可是我將我自己作為人質交給你,唯一的就是讓你解恨,你為何就不願意放過你自己呢。”


    隨著赫連墨臨的接近,鼻息的血腥味更加濃烈起來,水寒曦麵上冷若冰霜,內心之中卻是心慌意亂,她的尊嚴迫使著他冷聲道:“赫連墨臨,我不稀罕,我要的是讓你一輩子都痛苦,僅此而已。”


    這是她最初下的決定,她不會更改,絕對不會。


    “看到你難受,我已經很痛苦……”赫連墨臨的氣息越發虛弱起來,當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身子直直的往水寒曦身上倒去。


    水寒曦一看這一幕,第一個反應不是去伸手接住他,而是想躲開,然而,終歸是想法,她晃神的這一刹那,赫連墨臨倒在了她的懷裏。


    如此的重力,如此的讓她難以支撐,連帶著她一起摔倒在地,堅硬的青石板磕的她後背生疼,當她伸手想要推開他的時候,雙手沾滿了黏手的溫熱,她伸開手所看到的是刺目的鮮紅。


    在看去,發覺赫連墨臨臉色近乎透明的仿佛要消失,更是氣虛的似是隨時斷氣,她知道,天罰出鞘定要吸血,那天罰在他體內的那一會,早就喝了他身體之中太多的鮮血,他又流了這麽久,失血過多都可以要了他的命。


    “對不起……希望沒有弄疼你……這樣的情況不是我所想的……我隻是忽然的感到天旋地轉無法站立……如果摔疼了你,對不起……”赫連墨臨狹長的水眸此刻滿帶著絲絲的渙散,語氣卻是努力的溫柔帶著歉意言道。


    此時,水寒曦隻覺得內心深處長久所建立的圍牆崩然倒塌,自己這顆被他傷的碎裂的心髒抽搐的生疼,並且帶著濃烈的懼怕,她才發現,真正當他倒在自己懷中瀕臨死亡時,她還是會害怕,還是會無措,還是會不想讓他死。


    如果,這一切都是他的又一次計謀,她承認,他讓她重新記起了害怕失去他時的心情,揪心的痛苦和不舍。


    “好累……能在你的懷中死去,也隨了我的願,我無悔。”赫連墨臨雙眸渙散的目無焦距,他的口中卻在溫柔的低語著。


    忽然的鼻子一酸,她看著他這副瀕臨死亡的模樣,她慌亂不已,隨後她狠狠的咬牙,連忙在他身上點穴以此來為他止血,胸腔之中充斥著各種複雜的情緒,但憤怒是此刻她唯一可以宣泄出口的,她怒目對著他怒吼道:“想死,也要問我水寒曦同不同意,我說過,我要你一輩子都因為我痛苦,絕對不會讓你還沒有感受完這些痛苦就死掉!”


    神智在漸漸的消散,赫連墨臨從始至終都沒有為自己自救過,他隻是如此的放任鮮血流出,放著著自己失血過去,他很清楚,這柄在往胸膛裏麵在刺深一些,就刺中了自己的心髒,他真的會死在她的手中,若真如此,他不怨不悔,至少這是他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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