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此刻的他要不是有麵紗和麵具遮蓋,在她看來定是狼狽至極。


    “夜淩……”水寒曦沙啞著嗓音輕聲喚道,她並不知道為何他不接藥吃下,是怕服用自己的藥嗎?


    夜淩看出水寒曦並不知道自己的處境,他拚盡了全力想伸手去拿藥,可是,他所謂的全力不過是手指微微動了一下而已。


    他眼中帶著一絲苦笑,平生第一次發覺自己救不了自己,似是在等死這般的無可奈何,隔著麵紗,他靜靜的直視著水寒曦,內心深處湧上無奈,他把自己的太多第一次全部給了她,但自己知道,他所作所為在她看來是必須的,因為他要保護天地蠱。


    水寒曦詫異夜淩的毫無所動,畢竟,她指尖的血跡的確是他的,她知道,要不是他穿了一身黑,怕是他全身都被鮮血所染紅了。


    她顫顫巍巍的將手伸向他的紗帽,在下一刻,她摘下了他頭上戴著黑色紗帽,露出的一張她很熟悉的麵具,而這麵具下顎處正在不斷的滴著鮮血……


    她看在眼裏,刺痛在心中,但當她對上他深邃的紅眸時,她更加難過,她不由道:“我轉過頭,你吃下這藥……”


    她的指尖捏著這顆綠色的藥丸,然後她遞至他唇邊時,她轉過頭不去見他。


    夜淩深幽的紅眸之中劃過一道無力,遞至唇邊的藥,他終是服下,口中血的味道遮蓋住了藥丸的苦澀,他服下藥之後慢慢打坐平息氣息,來順服自己的真氣。


    當夜淩吃下藥時,他雙唇碰觸到水寒曦冰冷的指尖,這一刻,她全身一顫緊繃著身體,她感到指尖上的濕熱,一陣酥麻的觸感從指尖瞬間傳遍全身直至心底,心跳漏了一拍。


    她慢慢的轉頭看向夜淩,看著他合上了眼眸調息真氣,她一句話也沒說,隻是坐在他麵前安靜的看著他,因為依她現在的身體自己也幫不了他半分。


    白天轉瞬即逝,在傍晚來臨時,天漸漸地陰沉了下來刮起了北風,吹得秋葉簌簌地飄落在地,宮中的宮人們從早到晚的忙碌不停,隻為晚上的宮宴到來。


    這時,夜淩才慢慢睜開了深沉的紅眸,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水寒曦清透的靈眸,她正在注視著自己,他一直都知道。


    水寒曦凝視著夜淩,卻在他睜開眼睛看向自己時,不知道怎麽的她心裏一晃,連忙的移了眼睛,然後她將手中的藥遞給他,輕聲道:“這瓶藥你帶走,這是我研製的藥,可以最短內醫治好你的內傷。”


    夜淩始終注視著水寒曦的容顏,然後才接過她遞給自己的藥瓶,沙啞著嗓音道:“內傷是小事,但希望你答應我,你要珍惜你的性命,不要在做傻事,要是我來晚幾個時辰,後果就會不同。”


    水寒曦憔悴不堪的臉頰上帶著一絲笑意,她溫聲道:“不會,我算準了你會準時來到我身邊。”


    這番話或許水寒曦是無心之說,可在夜淩聽到頗為曖昧了些許,他紅眸一暖,溫和言道:“自信是好事,但是也有失策之時,樓蘭使臣團已入住雲照宮,今晚還有宮宴,你該慶幸紫兒找我時,我正巧也才迴宮,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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