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書房,看到莫元諾一張臉黑的跟鍋底似的。我裝作沒看出來,規規矩矩的問:“將軍你找我來有什麽事?”

    莫元諾繃著一張臉就是不說話,我也不說話,誰忍不過誰啊?我看你撐到什麽時候。我們兩個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肯先說話。竟然耗到了晚上,我實在是餓的受不了了,才說:“將軍,你要是沒什麽事找我我去吃飯了。”

    莫元諾這才哼了一聲,冷冰冰的說:“你昨天晚上好大的膽子啊!竟敢無視本將軍的話!”

    我也冷哼一聲,說:“將軍你自己言而無信又怎麽想得到別人的尊重。”

    莫元諾一聽氣得站了起來,“你是我買迴來的,自然是我叫你做什麽就是什麽,你還想跟我談條件?”

    我冷笑,“將軍你還不清楚吧,我簽的是雇傭契約,不是賣身契,一年之後我就自由了,也不是將軍你的所有品!”

    莫元諾氣不過,抓起桌上的書狠狠地摔在地上,“今晚上別想吃飯了!”說完氣唿唿的出去了。

    我無奈的搖搖頭,遇上這麽個主實在很頭疼。轉身出了書房向廚房走去,哼,你叫我別吃我就真的不吃啊?契約上寫的可是食宿優待。想餓著我?沒門兒!

    我美美的吃了一頓,打著飽嗝進了自己的房間。我的房間現在就在莫元諾房間的隔壁,害怕莫元諾小心眼報複我,我把房間門窗都關得緊緊的。然後放心的睡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和莫元諾完全處於冷戰期,他吩咐我的事情我認真的做完,再也不像以前是的半真半假的抱怨了,再苦我都認了。一句話也不和莫元諾說,他說的話我也不應承。兩個人就這樣別扭的相處了十來天,我就是要莫元諾明白再過分也該有個底線,我不是他想要就要,想丟就丟的玩具。

    半個月後的一個晚上,我趁大家都睡著後洗了個澡,等我準備上床睡覺時,卻聽到莫元諾房間傳來壓抑的痛苦的呻吟。本來不想管的,可是實在擔心莫元諾會有事,所以我穿好衣服躡手躡腳的進了他的房間。

    房間裏麵一片黑暗,我抽出火折子點亮蠟燭,舉著蠟燭走近莫元諾的床時,看到他臉色蒼白的蜷成一團,臉上盡是痛苦的神色,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水往下滴。我慌忙放好燭台,扶起莫元諾,他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

    “莫元諾快醒醒!”情急之下我也顧不得什麽規矩了,伸手輕輕地搖晃著莫元諾。

    莫元諾勉強半睜開眼睛,看清是我之後,斷斷續續的說:“櫃子裏···第二層藍···藍色的藥瓶···”

    我趕緊跑去拿來,順便倒了杯溫水過來。扶起莫元諾吃了藥,又洗了一塊帕子幫他擦掉額上的汗水。好一會莫元諾才緩過來,我長長地舒了口氣,看著他依舊蒼白的臉色,火大的問他:“病成這樣怎麽不叫大夫!”

    莫元諾沒有平時的強大氣場,平添一份脆弱,低聲說:“老毛病了,是舊傷犯了。不礙事。”

    我簡直無話可說,看來莫元諾已經不是第一次受這樣的痛苦了。抓著他的衣領惡狠狠的說:“那你怎麽不叫我?要不是我發現得早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忍著?!”

    莫元諾聽了我的話有點委屈的說:“你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嗎?我不想再惹你不高興。”

    我放開手,有點良心不安,不再言語。看到莫元諾身上濕透的褻衣,站起來從櫃子裏拿出幹淨的遞給他。“身上都濕透了,把這個換上吧,免得又感染了風寒。”

    莫元諾伸手去接,卻無力換上。我歎了口氣,扶他坐起來,伸手就要剝他的上衣。莫元諾伸手攔住,我沒好氣的說:“還不讓開?傷風了我可不伺候你!”

    “不是,我怕會嚇到你。”莫元諾的語氣很平靜,但我還是聽到了他語氣中的惶恐。

    擺擺手,我故意豪邁的說:“本大爺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怎麽會害怕!”

    莫元諾隻好乖乖地任我把他的上衣脫下來。印入我眼簾的是他麥色的肌膚上縱橫交錯的傷痕。我怎麽忘記了,他是上陣殺敵的將軍啊,怎麽可能毫發無傷的迴來呢?這個人到底有幾迴是從鬼門關爬迴來的!

    強忍著心疼,我抓起帕子將他身上擦洗了一遍,然後把幹淨的衣服給他套上,一抬眼看到莫元諾亮晶晶的眼睛盯著我看,在這並不明亮的房間真是嚇人一跳。我沒好氣的瞪他一眼,“看什麽看!”

    莫元諾輕笑著說:“你真奇怪,一點也不害怕我身上的傷痕,就連軍醫都會害怕的手抖個不停。”

    我得意的說:“那是,我是誰啊,當年我受的酷刑帶來的傷痕痛苦可不比你的少。這些事早就司空見慣了。”我說的是我被販白粉的那群人抓住後折磨的事。

    莫元諾眼神一緊,反手抓住我的手腕,就要把我的袖子往上捋。我打開他的手,笑著說:“很早以前的事了,現在已經沒事了。”

    莫元諾恨恨的說:“折磨你的是誰?告訴我我給你報仇!是不是上官痕?”

    我滿意的摸摸他的頭說:“不錯不錯,懂得報恩。”卻被他揮開了。我不滿的努努嘴,繼續說:“不是上官痕,他根本就不知道我的過去。不過那些人已經得到報應了,我也沒事了,隻是我弟弟卻不知道過得怎麽樣了?”莫元諾疑惑的表情我看著手癢,就在他臉上捏了一把,結果又被他擋開了。“你還有弟弟?”

    我搖搖頭,“不是親生的,是我認養的。和我一起被壞人抓住了,後來我就不知道他去了哪裏,過得好不好。”

    “莫小書,你的故事好複雜。”莫元諾一臉驚奇的說。

    我無所謂的笑笑說:“還好吧,經曆了很久的苦難才有了現在的安定,很多事再不說就會忘記了。不知道會不會是好事。”

    莫元諾伸出手輕輕撫摸著我的臉,我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哭了,擦幹眼淚,我衝莫元諾做了個鬼臉,“好了,你休息吧,我迴去睡了,你要是還有哪裏不舒服就叫我啊。”

    莫元諾猛地把我拉住,害我跌坐在他床邊。“不要走,陪我聊天吧。”

    他現在的樣子就像受傷的小狗狗一樣,我實在是不忍心,點了點頭。“好吧,那你告訴我你的傷是怎麽迴事。”

    莫元諾陷入迴憶之中,“去年的時候,我在和敵人廝殺的時候被暗箭所傷,貫穿了胸膛,被抬迴軍營的時候兩個軍醫都嚇暈過去了,還好是一個民間的瞎子大夫給我治了傷。可是拖得時間太長了,傷沒有辦法痊愈,每過一段時間就會發作一下,隻有吃鎮痛藥緩解。”

    我安靜的聽著,看到莫元諾皺起的眉頭忍不住伸手輕輕撫摸著他的眉心。莫元諾突然讓我先去迴避一下。我不解的看著他,莫元諾臉色不自然的說:“我的褲子也濕透了,所以你先迴避,我要換了。”

    我了解的笑笑,大方的站起來出去了。等莫元諾再叫我進去的時候才進了屋。莫元諾一張俊臉泛著淡淡的粉色。咦?他還會不好意思?

    那晚我就和莫元諾聊了一整夜,直到黎明的時候我受不了周公的勾引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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