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高義聽著話,有些不明白似得盯著季玲瓏。季玲瓏輕歎一聲,眼睛變得鋒利,“我娘就算要偷人,也不會在祖母壽辰那一天,那一天她作為當家主母,必須要在人前露麵,怎麽可能會在那種、家裏全是外人的情況下


    偷人?退一萬步講,就算我母親一定要偷人,天下間的男人又不是死絕了,為什麽要偷自己娘家侄兒?”


    季高義聽著季玲瓏的分析,漸漸的,好像變得安靜了起來。


    因為自己妻子這件事是季高義心裏的痛,所以他完全不準人提起,誰說就殺誰!


    可是現在,過了這麽一段時間,他好像也冷靜下來了,今天又聽到季玲瓏的分析,好像,更加冷靜了。季玲瓏見他聽進去了,繼續再開口,“還有我,父親你想過沒有,我懷孕的事,怎麽會莫名其妙就流產?而且還是在皇宮裏,當著當事人的麵?好吧!就算我自己是咎由自


    取,是巧合,那三妹呢?”季玲瓏越說語氣越是冰冷,“三妹平日都在家裏,就算出門,也隻是去買東西,去的,也都是有門麵的商戶,更何況三妹身上穿著,本來就不是一般人家穿得起的,那些人


    就算要動手,也要擦亮眼睛,看看對方是否動的了。”


    季玲瓏說著輕笑一聲,“再退一萬步講,三妹是有靈力修為在身的,對方要抓她,也不可能毫無動靜就將人抓走,父親你想過麽?三妹這件事的漏洞,也很多。”


    季高義被季玲瓏這一番提醒,好像也清醒了過來。


    是啊,自己三女兒可是修煉者,要抓她,怎麽也要一番纏鬥,不可能沒有動靜。


    就算對方是用了迷藥什麽的,那些人要動手前,也要看看對方女子,自己是否惹得起。


    季悠悠一身綾羅綢緞,顯然不是普通人家的人,既然如此,對方又怎麽會抓走一個會引來麻煩的人?


    季玲瓏一直都在看著季高義,根本沒有放過他臉上的變化。


    見季高義已經深信不疑了,季玲瓏再開口道:“而且,三妹剛出事,城裏就派人去圍剿,父親你難道就沒覺得,是巧合過頭了?”


    季高義一愣,整個身子從腳底涼到頭發絲。


    是啊,季悠悠才出事,那下賤窯子就被圍剿,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對!你說得對!”季高義突然大吼,看著麵前的女兒,隻覺得她又順眼了不少。


    “對,你娘,你,還有悠悠,對!絕對不是巧合!是人為!”


    季高義突然大吼,整個人的麵色變得極其陰沉而猙獰,扭曲的害怕。


    季玲瓏低下頭,她其實這段時間也在想,到底是誰要害自己?


    季高義想了半天,也沒開口,季玲瓏隻好道:“爹,我們家,到底有什麽仇人,跟我們這麽深仇大恨?簡直是要我們幾家身敗名裂!”季高義聞言搖頭,“不可能!這些年雖然小過節是有點,不過都不至於出這麽狠毒的招,萬一把我逼急了,事情也麻煩,畢竟,人急造反,狗急跳牆,如果我同歸於盡,他


    們也活不了。”


    季玲瓏想了想,“那就奇怪了,這人所做的事,明顯主力是針對父親你,父親,你還是好好想想,到底得罪過那些人,要這麽陰狠的對付你。”


    季高義又想了想,眼眸眯了起來。


    可是他卻不知道,早在太監還在宣旨的時候,季流年就已經躲到窗口下了。


    甚至,她將季高義氣急敗壞砸東西的樣子也看在眼裏。


    那要被氣死的樣子,看的季流年格外痛快,還特地多看了兩眼。


    而季高義想了會兒,又搖頭,“不可能。”


    季玲瓏聽到有戲,急忙開口,“往往不可能的人,就是可能的人,爹爹不如跟女兒說是到底是誰。”


    季高義看了眼季玲瓏,又搖頭,“不可能。”季玲瓏歎氣,“父親,什麽時候了,現在是當務之急啊,而今那個惡人把我們都害成這樣了,隻怕下一個,就是父親你,父親說出來,女兒也幫忙想想,要真的是那人,父


    親要及早動手才好。”


    季高義聽到季玲瓏的話,頓時自己也有點心虛。


    是啊,自己母親被兒媳婦的事氣的直接暈過去,現在身子還沒好利索。


    而自己妻子女兒身敗名裂,對,那個人下一個,絕對是自己。


    這樣一想,季高義便沒再有顧忌,“其實這件事跟你說了也無妨,反正事情也過去了,隻是,我始終覺得,不太可能。”


    季玲瓏聞言疑狐,“爹爹說的,是誰?”


    季高義道:“我大哥一家三口,以及,我大嫂她娘家,而今看對付我的手段,何其陰狠,要真說有這樣深仇大恨的,我也隻想到這一撥人。”


    季玲瓏聞言皺眉,而窗外的季流年,更加是把耳朵都豎起來聽了。


    本來她一直都在糾結,要怎麽才能得到當事人的話,而今看來,可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果真是天意啊。


    這樣一來,季流年聽的更加仔細,更加細心,生怕聽漏了一個字。屋子裏,季玲瓏聽著季高義的話,想了想道:“父親,大伯一家,跟大伯母娘家的事,女兒隱約知道一點,隻是據女兒所知,這兩門人,除了而今活得跟狗一樣的季流年,


    全部都已經死了,難道是季流年?”


    季玲瓏心裏越想越虛,又想到當初左佩蘭沈如鸞等人說的話,說自己當初在外頭遇到的,也就是之前和雲陵王在一起的那個季流年,就是大伯家的那個季流年!


    季玲瓏腦子都有點亂了。


    不過仔細一想,又覺得應該隻是同名同姓?


    可如果真的搞事的就是季流年,那會不會?其實兩個季流年?其實是一個人?


    季玲瓏心裏百轉千迴,幸好季高義自己也在想事情,所以並沒有留心看到季玲瓏的臉色變化。


    而季玲瓏自從被父親拋棄後,她心裏就有了隔層,對父親也不再說全話,總是要留下幾句。


    她而今總算是明白,什麽叫逢人且說三分話了。


    季高義又想了想,“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些年季流年是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過的,她沒這本事,不過嘛……”


    季高義說著話,卻又拖起來尾音。


    季玲瓏追問道:“父親,不過什麽?難道,還有人?”


    季高義搖頭,“大嫂娘家陳家人,在當年也被我全部殺了!”


    季高義說這話的時候,躲在窗子外的季流年都聽到了咬牙聲!


    季流年心裏可以肯定,季高義的恨,真的是已經變態了。


    季玲瓏聽著話,不甘心就此打住,追問道:“真的沒人了麽?”


    季高義搖頭,“也不見得,大嫂父親是大將軍,當年,而且在都城也是有些根底的,門生友人,還是有的,這件事,難不成,是當年陳將軍的學生或故友報複?”


    季高義說著又搖頭,“可這也不可能啊,當年那件事,根本就是天衣無縫。”


    季高義的眉頭皺成了川子,都可以夾死一隻蒼蠅了。


    窗子外的季流年聽得心裏直癢癢,這些人就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麽?


    屋子裏的季玲瓏聽著季高義終於開口說當年的事,也覺得當年那些人的可能性更多。


    “父親,當年的事,可以與女兒說是麽?女兒也想幫幫父親,將背後這人抓出來。”


    季玲瓏說的十分陰狠,卻也十分認真。


    她當然要抓出背後那人,不讓,怎麽為自己報仇。


    季高義看了看麵前的女兒,想到她而今的修煉靈力,季高義頓了頓,終於還是開口了。


    “其實這件事,要從我大嫂說起。”


    “當年,大嫂陳秋水,是陳大將軍的女兒,很多人都愛慕她,她長得非常的漂亮,而我,也是愛慕者之一。”


    “可惜,她並沒有看上奮發向上的我,而是看上了我那大哥!”


    說到這兒的時候,季高義狠狠的搖了搖頭,一臉的殺氣。


    “我曾經苦苦去哀求她嫁給我,可是不管怎麽樣,她就是說她愛她隻愛我大哥,我沒有辦法,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穿著嫁衣,嫁給我大哥。”


    季高義說著,眼裏流露出了一種痛苦和仇恨的夾雜。


    躲在窗外的季流年冷哼,幸好我娘沒有嫁給你這種人渣!敗類!垃圾!


    屋子裏,季高義迴憶起當年的事,他整個人都變得一身戾氣。“我就看著她嫁進門來,此後,每當我看到她,我都要叫她嫂子,沒有人知道,我叫她這聲嫂子,我要用盡多大的勇氣!我每叫一次,我的心就好像被刀割了一塊!可是,


    我還沒有從痛苦中恢複,她居然,就已經懷有身孕了!”


    說道這最後兩個字,季高義再也控製不住自己,一拳砸在一邊的柱子上,將那柱子當場就砸出一個坑!


    “可那時候,她嫁進門,還不到兩個月!他們,真的是夫妻恩愛啊!”


    季高義那種咬牙切齒的聲音又傳來了,他的樣子很痛苦,痛苦的扭曲。“我無法忍受!我一點也無法忍受!為什麽!我一生下來就是庶出!從小到大,什麽好的都要先給大哥,隻有剩下來的,不要的,才能輪得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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