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樓,有意思麽?”她問,聲音平靜的,就像雪落在地上。


    一天內跑滿方圓一千裏,並且不漏一寸地方,根本辦不到!


    墨西樓的心咯噔一跳,他隻覺得有什麽在體內流失。


    他突然覺得很害怕,他好像失去了什麽。


    季流年發現鉗製自己咽喉的手鬆了,往迴退了一步,兩人相隔一米,卻是相顧無言。


    季流年看著他,就像在看曾經愚蠢的自己。


    墨西樓看著她,就像在看自己犯下的愚蠢。


    整整一天,他知道季流年失蹤,將方圓一千裏翻遍了,就怕哪裏遺漏了。


    他生怕她受到一點傷,吃一點苦。


    可結果,當人站在麵前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害怕了。


    季流年看著他,聳了聳肩,好像一點事也沒有的樣子。


    “墨西樓,夠了,你跟我,夠了。”


    她不知道是說給他聽,還是說給自己聽,總之說出來的時候,她的心裏,沒有快樂,也沒有悲傷。


    季流年轉過身,她往前走,她現在還有事要辦。


    她要去為自己答應下來的人報仇。


    可是,剛走了不到十米,身後傳來重重的‘砰’的一聲響。


    季流年停下腳步,頓了頓,她不知為何,轉過身來了。


    眼前,她看不到墨西樓的聲音,隻有雪白的大地上,那堆積有一米高的大雪上,隻有一片亮深紫色的顏色。


    很小的一抹顏色,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那紫色便被大雪覆蓋。


    季流年站在雪地裏,直到大雪落下來,積滿到她的小腿時,她總算是清醒過來了。


    抬起腿,她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到地方,地上有微微的凸起,好像是一個人形。


    季流年蹲下來,將覆在地上的雪用雙手拂開。


    墨西樓蒼白的臉出現在麵前。


    他很安靜的躺在地上。


    他很累,他累了,他想休息一下。


    但,真正擊垮他的,永遠不是身體的累。


    季流年站起身,轉過身,沿著地上的腳印離開。


    一刻鍾後,季流年的身影又迴來了。


    她蹲下來,就像剛剛一樣,將地麵堆積的雪拂開,她看到墨西樓還是剛剛那樣子,靜靜的躺在那兒。


    季流年歎了口氣,伸手,將人刨了出來,直接丟進空間去。


    站起身來,季流年看著這片大地。


    天地蒼穹,一片白銀,風饕雪虐,人在天地之間,仿佛是在砧板上。


    季流年站起身來,用了行雲步的輕功,盡快離開這裏。


    這個地方其實離人居的地方也不是太遠,跑步的話,當初季流年也隻用了一個多時辰。


    季流年一個人冒著雪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她終於走到了外麵的世界。


    外麵又一條泥濘小路,路上稀疏的有著幾個行人。


    季流年看著周圍,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的情緒十分複雜。


    她走進鎮子,住進自己之前訂的那個房間。


    在她的記憶裏,這個房間已經有一年了。


    然而,外麵才一天。


    屋子裏很安靜,也很暖和,沒有外麵的雪風。


    她進了屋子,就將墨西樓從空間裏丟出來,挪到床上去。


    做好這一切,她才坐到凳子上去,喝了口茶。


    在梅花林跟著恩師喝慣了好茶,而師尊又泡的一手好茶,季流年的舌頭已經養叼了。


    “哎……”


    歎了口氣,季流年坐在凳子上,一偏頭,看著躺在床上的墨西樓。


    他看起來很疲倦的樣子。


    季流年也不知道為什麽在雪地裏的時候要救他。


    不過人都已經救了,總不能不管吧!


    而且眼淚之水當初是兩個人一起得到的。


    所以季流年從空間裏拿了一杯眼淚之水過去,一手抬著他的腦袋,將眼淚之水給他灌進去。


    可是墨西樓卻喝不進去。


    “怎麽會這樣?”


    季流年自言自語。


    墨西樓全身滾燙,居然……發燒了?


    “這怎麽可能?以他的修為,不可能生病啊。”


    季流年百思不得其解,想了好一會兒,卻始終每個頭緒。可就在這時,空間裏的母龍吟獸醒了過來,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衝著外麵的季流年道:“他是奔波過度,消耗靈力過度,最可怕的是,他還釋放了壓製魔氣的四成靈力,


    在身體消耗透支後,他現在脆弱的就是個三歲小孩都能打敗他。”


    母龍吟獸的話在季流年耳中想起,使得季流年心裏十分的詫異。


    “為什麽會這樣?”季流年問空間裏的母龍吟獸。


    母龍吟獸已經從空間出來了,站在季流年身邊,伸手搭在墨西樓的脈象上,診脈了一會兒。


    “他消耗過度了,他應該是有什麽是,使得他大量的消耗了靈力,而且他放出了壓製魔氣的靈力,疲憊過度,等等……”


    母龍吟獸說著眉頭一皺,“他已經修煉到可以分散魂魄了!!”


    母龍吟獸無比的震驚,季流年看著母龍吟獸,“分散魂魄?這……不可能啊?”


    季流年眼裏滿是詫異,一張漂亮的小臉全是震驚。


    母龍吟獸白了她一眼,“這個不好說,這小子好像真的有點不對勁兒?迴頭你問問他,是不是想起了自己前世?恢複到了前世的修為?”


    正說著,空間裏小龍吟獸疑狐道:“娘……什麽是分散魂魄啊?”母龍吟獸將小龍吟獸從空間裏拉出來,慈愛道:“人有三魂七魄,所謂分散魂魄,就是將自己的三魂七魄全部分散出去,一共就能又十個身體,然後讓這十個身體去辦事,


    說白了,就是分身術的升級版,不過……”


    母龍吟獸說著瞧了瞧腦袋,“這樣的情況,可是很耗損修為的,而且會對身體造成極其大的損傷。”


    季流年在一邊聽著,心裏想起方才在大雪天的話。


    墨西樓難道為了自己,一天內,真的分散了三魂七魄去找自己?


    如果是這樣,那也就說得通他為什麽虛弱成這樣?


    也就是說,他現在隻有一魂,另外的兩魂七魄根本不在身上!所以才會虛弱的暈過去,甚至,生病!


    季流年腦袋有些疼,忍不住笑了,“為了徹底解除你的魔氣,你真的,舍得下本錢。”


    季流年說著,無奈的看著手裏的眼淚之水。


    母龍吟獸看著一拍腦袋,“對啊,你把這眼淚之水給他灌下去,先穩定他現在的身體,然後將他另外的兩魂七魄找迴來,他應該就沒什麽大事了。”


    季流年偏過頭,看著母龍吟獸,臉上寫滿著疑狐,“沒什麽大事了?”


    母龍吟獸點頭,“他強行分出三魂七魄,對身體損傷很大的,就算你現在把他另外的兩魂七魄找迴來,他也要病上兩個月的。”


    母龍吟獸說完還聳了聳肩,小攤手一下。


    季流年聽得心裏更加是五味雜陳。


    母龍吟獸抓著小龍吟獸,“兒砸,迴去繼續睡覺了,睡覺覺長得高哦。”


    說著話,母龍吟獸帶著小龍吟獸已經進了空間去。


    季流年看著手裏的眼淚之水,隻覺得好笑。


    原來,墨西樓真的為了找她,不惜以身涉險。


    季流年無奈,看著麵前的墨西樓,臉色越來越蒼白,隨時都要消散一樣。


    無奈,季流年一口喝下眼淚之水,彎著腰,吻上他的唇。


    眼淚之水在流出她的唇,湧進了他口中。


    相隔這麽久,還是這樣一個吻。


    兩人的吻在一開始,是那麽的尷尬。


    可是現在,是季流年主動吻得他。


    她心裏五味雜陳。


    她又想起之前的情況,心裏說不出的累。


    一杯眼淚之水喂進去,季流年坐起身,隻覺得眼眶有些濕潤。


    杯子已經空了,季流年看著漸漸有了點血色的人,微微歎了口氣。


    “誰叫我欠了你呢。”


    說著話,季流年苦笑。


    她的心裏,她知道,她跟墨西樓,真的很難說清誰欠誰。


    努力眨了眨眼睛,將眼眶的濕潤逼了迴去,季流年衝著空間裏的母龍吟獸道:“現在怎麽辦?找迴他另外的兩魂七魄麽?”


    母龍吟獸點頭。


    季流年暗了暗眼眸,“那要怎麽找?”


    母龍吟獸想了想,“出去找唄。”


    季流年覺得這話說沒說一樣。


    不過墨西樓說,他找遍了方圓一千裏。


    一千裏啊,什麽概念。


    看來,他真的是累著了。


    無奈,季流年隻能將墨西樓再次放迴空間裏,出了客棧。


    她現在,必須要找迴墨西樓另外的兩魂七魄。


    這可真的不是一個小小的工程。


    站在雪地外,季流年卻沒有打傘,任由白雪落在她的身上。


    她心裏在告訴自己,找到墨西樓,就迴去吧!


    先迴鄭國,先給原主報仇。


    想到身上背著的罪孽,季流年搖了搖頭。


    她走出去,走出小鎮,站外郊外。


    一千裏,這麽大的範圍,她可怎麽找。


    抬頭看去,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入目之見,隻見白雪一片,山巒不見青翠,天上不見蔚藍。


    隻有白,銀裝素裹,雪國妖嬈。


    正在這時,突然一道道天雷從天上劈下來。


    季流年心裏一驚,不禁想起當初,自己度過天劫的時候。


    難道,那個黑衣人,就是墨西樓!季流年心裏無比震驚,也就是說,自己從天絕樓離開的時候,他並沒有真正的放棄,他一直跟著自己。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毒女狂後:邪皇,硬要寵!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朱聞蒼日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朱聞蒼日並收藏毒女狂後:邪皇,硬要寵!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