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樓已經站在她的麵前,他的刀不知何時已經迴到他的手中,這會兒正放在季流年脖子前,隻要再往前一公分,季流年就已經身首異處。


    可那刀,並沒有再前進,刀氣切下一縷發絲,季流年額前才新長出的細發,被這刀氣攻擊,頓時斷了下來。


    睜開眼,季流年看著麵前的刀,看著麵前的人。


    墨西樓也看著她,兩人兩人互相看著,都想從對方眼中看出一絲絲的心虛。


    可結果,兩人眼中都是永不退讓。


    墨西樓收了刀,那刀一晃就消失了。


    他就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差點要被錯認為雕塑。


    季流年看著他,他就像一顆秋風裏的樹,秋風將他的葉子都吹走了,隻剩下他,光禿禿的樹幹矗立在哪兒,仿佛在等著春日到來,重新為他點綴一樹的翠葉。


    季流年瞥過目光,沒有再去看他。


    他們兩人的相見,相遇,本來就是一個錯誤。


    季流年走出門,將那門打開。


    外頭還在下雪,一點點的很稀疏,要仔細的去看才發覺有。


    季流年邁著步子,走到屋簷外。


    雪很冷,風也很冷,季流年隻穿著中衣和外衣,走在地上,拉了拉身上本來就不多的衣服。


    該走了,一切都該結束了。


    她應該相信,自己本來就是孤苦伶仃的命格。


    走到院子門口,季流年伸手,想要去將院子門拉開,可手往前,裏門栓還有一寸遠的時候,她的手就被擋住。


    麵前有一堵無形的牆,阻攔著她去打開門。


    季流年眉頭一皺,“結界。”


    身後傳來了墨西樓的聲音,“是,這院子有我布下的結界,外人進不來,裏麵的人出不去,這是兩個世界,外麵看不到,聽不到,感受不到,裏頭的人也一樣,所以我給這個院子起名別寒春園。”


    季流年轉身,看著墨西樓站在身後,稀疏的雪落在他頭發上,他一夜白頭。


    季流年突然想到一句話:霜雪共滿頭,算不算白首?


    她的心裏絞著疼,心酸與心痛一起,撕裂著她的心。


    墨西樓還是那個樣子站在那兒,他身上的紫衣依舊鮮豔低沉,依舊華貴。


    季流年就站在那兒,站在院子口,站在屋簷下,看著外頭的雪一點點的變大。


    從一開始的稀疏小雪,到後來的鵝毛大雪。


    墨西樓身上的墨發批灑,宛如發狂的夜色。


    他身上的紫衣飄飄,仿佛就要禦風而去。


    可那大雪一直落著,墨西樓就一直站在哪兒,他一動不動的站著。


    大雪覆身,他一身漸漸變成了白色。


    寒風不相識,何故擾飛雪。


    季流年看著他,一陣風吹動,將他身上的雪吹飛,漸漸露出衣著的紫色。


    “我想離開。”季流年道。


    墨西樓不語,就像一尊雕塑一樣的站著。


    漸漸地,雪又覆了他一身,他就像堆起的雪人一樣,靜靜的站在那裏。


    季流年再次開口,“放我走吧!”


    她的語氣帶著濃濃的無奈,又是濃濃的絕望。


    墨西樓依舊不動,隻是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的看著她。


    季流年在屋簷下站了很久,墨西樓就在大雪中站了很久。


    季流年微微歎了口氣,“何必呢?”


    墨西樓不語。


    不管季流年說什麽,他都像聽不到一樣,就像一個雪人。


    季流年無奈,歎息了一聲。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季流年看著天色一點點的變黑。


    她有些無奈,移動了已經站的麻木的雙腿,邁步往屋子裏走去。


    她走的很慢,從墨西樓身邊走過,兩人擦肩而過,卻隻是陌生人一般。


    墨西樓轉過身,跟著她的步子,一起走進了屋子。


    屋子裏暖和些,季流年找了個椅子坐著。


    墨西樓就站在一邊,看著她坐著。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開著的窗子飄進了幾片雪花,寒風將它們送進屋子。


    屋子裏已經是一片漆黑了,季流年卻依舊隻是坐著,兩人就在黑暗中麵對麵的站著。


    良久,季流年站起身,將屋子裏的蠟燭點上。


    從新迴到椅子上,季流年閉上,不想再看站在麵前,就像雕塑一樣的墨西樓。


    她進了空間去,見著母龍吟獸正倒在浴池邊上,仰著頭唿唿大睡。


    季流年走了過去,就在母龍吟獸身邊坐下來。


    小龍吟獸和小老虎已經不知道去哪兒了,季流年也沒找,她想安靜的坐會兒。


    母龍吟獸身子動了動,“你一直沒叫我,我就沒出去。”


    季流年點頭,“沒事了,對了,你恢複了沒?”


    母龍吟獸點頭,“恢複了。”


    說著,母龍吟獸就站了起來,抖了抖身子。


    它張開翅膀,頓時無比興奮的在半空中飛來飛去。


    “哇哇哇……哈哈哈……“


    “我龍吟獸又迴來了!”


    “哈哈哈我終於恢複了……”


    母龍吟獸無比的高興,在半空中飛了好久,這才落了下來,站在季流年身邊,就像一座山一樣的龐大。


    它縮小了身子,站在季流年身邊,“你怎麽了?看起來很落寞的樣子?”


    季流年搖了搖頭,“我自找煩惱而已,對了,我還是修煉吧!”季流年說著就盤起腿來,母龍吟獸卻拉了拉她,“你可想清楚啊,你現在已經是侯正十階的力量,再往前,就要進入萬生之境,一旦進階,你必須去外麵進,而且進階都會遇到天劫,隨著境界的不同,天劫


    的威力也不同,你可要想清楚,怎麽渡劫。”


    季流年道:“我的力量現在隻是侯正之境,進階也隻是進到萬生之境,天劫的力量不會太強。”


    母龍吟獸‘切’了聲,“可你現在的力量也不強啊。”


    季流年歎了口氣,“這不是有你嘛!我渡天劫的時候,你幫幫忙唄。”


    “滾犢子!”


    母龍吟獸靠在地上,搭起二郎腿,“天劫是要靠自己過得,行了行了,到時候再說吧!等等,這是什麽地方?”


    季流年聳了聳肩,“天絕樓。”


    母龍吟獸‘哦’了聲,“這地方地靈之氣很旺盛啊,是個修煉的好地方。”


    母龍吟獸說著翻過身來,看著季流年,“我總覺得你今天很落寞,很悲傷,很失落,有種很消極的情緒,說來我聽聽,讓我也高興高興。”


    季流年瞪了眼母龍吟獸,“我不高興你就很高興?”


    母龍吟獸想了想,“也不是,我嘴滑,是我開解開解你。”


    季流年歎了口氣,“我……你知道紫薇之蕊麽?”


    母龍吟獸點頭,“知道,我可是參加過上古大戰的神獸,紫薇之蕊其實就是神的氣息,這氣息散開,猶如紫薇花,所以叫紫薇之蕊,說白了就是神的氣息,你問這幹蝦米?”


    季流年抿了抿唇,“墨西樓體內有魔氣,他拚盡四處靈力,壓製體內魔氣,使得自己不會被魔氣侵蝕,最後從人墮魔。”


    母龍吟獸龐大的爪子抓了抓腦袋,“這個我知道,你們去雲之廣樓的時候,在山下,墨西樓跟你說過這個,我當時聽到了。”


    季流年瞪圓了眼,看著母龍吟獸。


    母龍吟獸立即尷尬的幹咳了兩聲,“那個……他吻你的時候,我都是把我兒子跟小老虎的眼睛蒙著的,我自己也是蒙著的,我絕對不會看。”


    咳咳咳……


    母龍吟獸也很尷尬,季流年嗬笑,“那我出空間後就把空間跟外界的聯係站短,沒有我的允許,我看你們還怎麽透過空間往外看。”


    母龍吟獸聳了聳肩,“你早就該這麽幹了,我兒子可才出生沒幾個月,你們這樣會害得我兒子早戀的。”


    母龍吟獸一臉放鬆了的感覺,爪子推了推季流年,“等等,墨西樓體內的魔氣,必須要紫薇之蕊才能……怎麽,他找到擁有紫薇之蕊的人了?”


    季流年看著母龍吟獸,一臉冷笑,“我!”


    “你?”母龍吟獸一張獸臉懵逼中。


    季流年點頭,“對,我九塵用了紫薇之蕊的人。”


    “不可能!”母龍吟獸立即否定,轟的一聲站起來,就像一座山似得聳立在一邊。


    季流年覺得,要是大太陽天,有這樣一個龐大的物體在一邊擋著,肯定涼快。


    季流年依舊是坐在地上,背靠一塊比人大的石頭,看起來無比的怯意。


    “為什麽不可能?”季流年問。


    母龍吟獸搖頭,“擁有紫薇之蕊的人,隻有三種。”


    季流年疑狐的‘哦’了聲,母龍吟獸繼續說著。


    “第一種就是神,但神在上古大戰的時候已經損失的差不多了。”


    季流年嘟了嘟嘴,“你老說上古時期,上古時期到底是啥時期啊?”


    母龍吟獸坐下,挨著季流年坐著,揮了揮爪子,“上古時期是很長的一段時間區間,上古時期的最末時間段,還是母係氏族呢。”


    季流年歎了口氣,“時間啊,真的是永恆的。”


    母龍吟獸搖頭,“時間沒有永恆,世上沒有什麽是永恆的。”


    季流年嗬笑,“如果時間沒有永恆,那豈不是說,有一天,時間也會消失?那時間消失了,人類也會滅亡?”母龍吟獸一臉懵逼的看著季流年,“很奇怪麽?有生就有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毒女狂後:邪皇,硬要寵!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朱聞蒼日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朱聞蒼日並收藏毒女狂後:邪皇,硬要寵!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