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個人是蘇寒羨。


    隻見他穩坐長凳上,右手長袖一揮,就像在揮去袖子上的塵埃一般。


    而那些年輕人,卻全部給踢了一般飛出去,砸在堅硬的地麵。


    季流年看去,嗬嗬笑了起來。


    那些人,已經全部都被蘇寒羨斷了筋脈,廢了全身的武功。


    一瞬間,整個茶棚哀嚎一片,如同人間地獄似得。


    蘇寒羨理了理墨發,幽幽開口,“你們應該慶幸,現在不是夜晚,也沒有下雨。”


    那些人當然聽不懂蘇寒羨的話,反而一直在威脅他。


    “你死定了!我告訴你,我爹可是當朝的刑部尚書。”


    “我爺爺是府尹!”


    “我姑姑可是皇貴妃!”


    “…………”


    季流年看著地上那群不知死活的家夥搖頭,她知道,現在不是夜晚,也沒有下雨,所以蘇寒羨是不會殺人的。想到這兒她看著地上被自己拖了過來的韓驚雲,“你剛剛胸口挨著我朋友的鞋底了,所以你把他鞋子給弄髒了,加上剛剛,你的那群朋友把我朋友的衣袖也弄髒了,不過我這人向來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一


    碼歸一碼,所以就就賠我朋友的鞋子錢,和他的那件外套衣服錢就好。”


    季流年說著就打量起蘇寒羨來。


    這一仔細看就不得了了。


    季流年可謂是暗暗吃一驚。


    因為她想來隻有心於學習,不管是修煉還是看書等等,都是一些精進的東西。


    所以她對於穿著什麽的,並不是太在意,經常都成穿的一般般就行。


    但自幼在貪狼宮那樣富庶的地方生長,見識總是少不了的。


    比如蘇寒羨身上穿的,她見著就笑了。


    “這錦緞名湖光色,就這鞋子的鞋麵,起碼一萬兩千兩白銀。”季流年打量了一圈蘇寒羨道。


    蘇寒羨聽到她的話就笑了,“你還真的是有點見識。”


    季流年被他誇獎,也沒有什麽驕傲之色,隻是眼裏閃過促狹,這下,韓驚雲他們要賠到哭了。“上百個紡娘五年的時候也才隻能織的一匹的湖光色,緞子在紡織的時候就已經用上了暗紋,當湖光色裁剪成衣服,再在上麵刺繡,那就有兩層圖案,一層是紡織的時候就有的,那叫暗紋,平時也不大看得


    出來,隻在夜晚的時候淡淡熒光,仿佛整個湖都穿在了身上。”


    季流年說著搖了搖頭,“而那明紋,便是衣服上的刺繡,是十五個繡娘在一年內刺繡出的一副完整作品,裁剪衣服,所以,那圖案看起來是碎片,其實,要跟你全身的衣服圖案拚接。”


    蘇寒羨聽著她的話笑了,“對,所以,他不止要賠一萬兩千兩白銀。”


    蘇寒羨說著抱著琵琶,將腦袋輕輕的靠在琵琶頭上,表情略略有些沉醉,道:“我身上穿的,就是一整匹完整的湖光色錦緞,裏衣、中衣、外罩、外袍、褲子,鞋子,襪子,再加上……”


    蘇寒羨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塊手帕來,“加上它,這才是一匹完整的湖光色。”


    季流年撇了撇嘴,有些無奈而又惋惜的看著地上韓驚雲,複又抬頭,看著蘇寒羨,“一整匹,那得十萬六千兩白銀。”


    季流年也有些絕望,開玩笑啊,這十萬六千兩白銀,或許韓家能拿得出來,隻是……隻怕也要掏空家底了。


    然而,這才隻夠賠蘇寒羨一身衣服鞋襪。


    不過湖光色錦緞,本來就值這個價。


    而且有這個錢,當不見得能買到,畢竟湖光色出庫的緞子少,耗時又長,所以都是有特定的人去買下來的。


    這個蘇寒羨,果然如同傳言一般的奢侈。


    想到這兒,季流年也很可憐的提了提腳邊的韓驚雲,“十萬六千兩,賠錢,我你就不用賠了,不然你就真的要傾家蕩產砸鍋賣鐵了。”


    季流年實在是可憐韓驚雲,一世霸王,直到遇到了蘇寒羨。


    蘇寒羨見地上的人驚恐的像隻受驚了的青蛙,隻覺得分外有趣,便翹起個二郎腿,抱著琵琶,“我今天心情好,就看在我朋友份上,把零頭給你抹了,就十萬兩就好。”


    韓驚雲聽著身子都在痙攣。


    十萬兩白銀!


    整個韓家也沒那麽多錢,除非變賣房屋田產,抵押商鋪,將整個韓家家業算上,這樣才能支付得起十萬兩。


    畢竟流動資金不多,加上父親是鄭國第一高手,一向心高氣傲,最好麵子,在人前從來不願意被人看到不快,所以家裏吃喝用度樣樣都是第一。


    就連家裏來個客人,為了擺闊,父親也要將房屋從新刷一遍。


    家裏的茶葉要是最好的,家具要是最好的,花草要是最名貴的,這樣一番下來,韓家其實並沒有什麽流動的資金。


    所以他現在聽到這話,整個人都有些害怕,看著那笑的純真燦爛的男子,又看看一邊青春靚麗的少女,韓驚雲隻覺得心口一堵,一口血噴了出來,當時就暈了過去。


    季流年瞧著韓驚雲這樣子氣消了,“真的是,這就給嚇暈了,沒用。”


    季流年嫌棄的一腳將人踹了,坐到長凳上去,這一番折騰她還有些渴了,見著蘇寒羨茶杯也空了,便給他也倒了一杯。


    “原來,你是有功夫在身上的,隻是方才,我並沒有看到你身上有靈力波動。”


    蘇寒羨從剛剛她點穴韓驚雲,和後來一腳踢開韓驚雲等,他就看出來了,季流年有著十分熟練的手法,應該是靈力很高才對。


    可自己,偏偏沒有在她身上感受到靈力波動。


    季流年幹笑了兩聲,“這個……說來話長,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不過我能修煉。”


    季流年跟真誠的點頭,蘇寒羨被她這認真的模樣逗笑了,見著她身後,地上搖搖晃晃的站起一個人來,手裏握著兵器,他見著笑了,眼神卻像是冰雪一般的冷。


    “你後頭。”


    季流年被他一提醒,轉過身看去。一個年輕人手裏拿著刀,連站都站不穩,而那高高舉起的姿勢,很明顯是想將自己一刀劈成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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