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大商使臣胡子一吹,眼睛一瞪。


    小兒猖狂!


    好大的膽子!


    士可殺不可辱!


    就算是割地!


    我大商也絕不俯首稱臣!


    “納貢今年就免了,打一場仗調養生息,來年咱們兩兄弟,揍別人。”


    蘇琉玉拋出個誘餌,又威脅一句:


    “各位大人也知道,這大梁鐵騎如今都在朕的麾下。”


    她手上把玩著一枚銅製虎符。


    那是臨行之前,老皇帝親自遞給她的。


    如果說前麵的話是輕狂之語,那這虎符,完全是震躡!


    順帝是在告訴這些人。


    大商,朕拿定了。


    談不攏就打,大梁這個糧食大國在後頭,你們看著辦吧。


    其實,這威脅有點狐假虎威了。


    完全是湊巧。


    但大商不知道啊。


    他們隻以為大梁已經和大魏聯合,再聽上麵那句揍別人,這意思就不一樣了。


    “順帝,是想攻占大隋?”


    她怎敢!


    “錯了。”


    蘇琉玉把虎符放下。


    她抬頭。


    看向軍帳外鼓噪的沙塵,又看仰頭,看向萬丈霞光中的烈日。


    “朕,想天下歸一。”


    強到無人能敵。


    強到無人敢惹。


    強到擁護她的百姓,讓她大魏從此無憂。


    她想一統天下。


    這是她第一次。


    當著大魏六軍主將,當著聯盟兄弟,當著別國外臣,公然昭著的說出自己的野心。


    以前。


    她是不敢。


    大魏窮困。


    沒底蘊。


    破落小國,遭人欺淩。


    但如今。


    她背後不是一個人。


    上有大越,下有大元,左膀右臂是大金大齊,這後盾,讓她硬氣,讓她不必忌諱外人。


    這一句。


    讓軍帳中氣氛一下子燥熱起來。


    王戎死死握拳。


    賀魁目光堅定。


    晟王眼露興奮。


    兩兄長自不用說,挺直了背脊,無懼無退。


    還有大魏六軍。


    氣勢逼人,大有一征天下的野心。


    外交使臣閉嘴了。


    腦門子全是汗。


    他們被嚇到了。


    挨打和揍別人這個選擇其實很好選。


    就還是過不去那道坎。


    他們瞄了一眼蘇琉玉。


    準確的說,是看向蘇琉玉尊貴帥氣的龍顏。


    “順帝,不如我們兩國和親?”


    蘇琉玉:“???”


    眾人:“......”


    兩兄長:“!!!”


    靠!


    什麽情況!


    這話題跑的太快了吧。


    大商使臣越想越有理。


    要是咱們大商皇子得寵,生下一位小皇子,那這以後天下,還不是他們大商的嗎?


    “要是可以和親,此事本官可以勸勸陛下。”


    “對,和親結兩國之好。”


    “這樣才有利咱們兩國穩固。”


    蘇琉玉笑意淡了一點。


    “此事免談。”


    開什麽玩笑。


    渣渣龍摳門著呢。


    在後宮養個閑人,好吃好喝供著?沒那麽多銀子敗家好吧。


    但這話,在大魏六軍看來就變了個味了。


    皇上就是怕媳婦兒。


    賊怕。


    這不,納妾都不敢想。


    和親這種小事,也太常見了。


    就連戰王和毓貞都覺得很劃算。


    不喜歡就養著就是了。


    也花不了銀子。


    大局為重不是。


    大商使臣顯然也愣了一下。


    完全沒有想到拒絕的這麽幹脆利落。


    一時間之間找不到台階下,鐵色鐵青。


    “不過,朕想促進兩國文化交流,我大魏隨時歡迎皇子公主來我朝交流學習,共結兩國之好。”


    渣渣龍是這個意思。


    來玩可以,自帶銀子。


    大商使臣直接想岔了。


    原來忽悠帝好麵子,還挺矜持。


    也對。


    忽悠帝征戰諸國,也不是隨便哪位都能看上的,等迴國要仔細挑挑。


    帶著這份兩國聯姻,強強聯手揍別人的消息,大梁使臣高高興興的準備上路了。


    遼東戰事一停。


    蘇琉玉準備迴國了。


    打和不打,她在這裏的意義不大。


    大魏科舉還沒考,殿試試題她還要好好想想,今年和往年不同,大魏女子參加科舉,重中之重,不能懈怠。


    隻是臨走前,大越主將勸了一句。


    “不如五月底動身,二十一日是承德大帝忌辰,按照我上國規矩,需要入太廟祭祀,這裏條件簡陋,但也要意思一下的。”


    老祖宗?


    蘇琉玉明顯一愣。


    “怎麽是這個日子?”


    元戈皺了皺眉。


    五月二十一日,是皇上的大婚之日,按照禮製,是慶賀的大喜日子。


    大越主將明顯也想到了。


    “死者為大,曆來都是紅事禮讓白事,這日子重,沒辦法。”


    這句話,是如此。


    比如九月十六這個日子,是蘇琉玉的生辰。


    但死者為大。


    這個日子,是宜親王逼宮,先帝駕崩,先皇後殞命的日子,沒人敢提一句。


    蘇琉玉這七年,從不過生辰,這日子重,白事壓前頭,不能慶賀。


    “朕知道了,那就祭典完再走。”


    她還不知道老祖宗的忌辰。


    大魏原先和大齊是一國。


    老祖宗遷都之後,史記上不過寥寥數筆。


    但太廟裏頭,關於老祖宗的畫像卻很年輕,也就約莫二十三四歲的樣子。


    禦駕已經準備上了。


    就等祭祀完,啟程迴國。


    但五月二十一日當晚,蘇琉玉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一隻羊,一直頂她,然後打了一個臭烘烘的嗝。


    這夢夢的深沉,讓蘇琉玉渾渾不知何處,想踹它,卻被眼前一幕幕強行撕扯進去。


    她夢見,自己大婚。


    夢見大魏祭天大壇。


    她站在百官萬民之上,看著師父一身正紅冕服向她緩緩走來。


    俊逸之容大氣,肅穆,威儀。


    他步伐沉穩,一步一步,準備和她並列王權之巔。


    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


    畫麵一下子變了。


    周遭鑼鼓聲衝天,皇家大婚儀仗把京城長街燒的通紅。


    她騎在馬上,卻被一隊白事儀仗攔住去路。


    “魏長寧,你可知這裏躺的是誰?”


    “今日,你大婚,他新葬,我在此阻你,隻想問你一句。”


    “這一世教導之恩,你個狗皇帝都忘了不成?”


    朕沒有!


    “沒有?”


    “欺他辱他還不夠,你這混賬不聞不問,關押幽禁他這麽些年,你知不知道他早就藥石無醫?”


    “大逆不道是你,忘恩負義也是你!”


    “這師徒情分,不如今日斷個幹淨,一筆勾銷。”


    不要......


    這一句,似乎一把利刃,穿過胸膛,絞著血肉,浸透四肢百骸,痛的撕心裂肺。


    蘇琉玉猛然驚醒。


    “長寧,你醒醒。”


    ------題外話------


    劇透一下,魏長寧就是蘇琉玉。


    所以蘇琉玉的八字是早幺之命,確能卜算出龍吟之卦。


    所以大周的護國瑞獸才會是一條文鰩魚,玉哥兒最愛吃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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