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林斐。”蘇琉玉又看向各位少年:“咱們兄弟,不會因為一場考試而分道揚鑣,以後哪位要再朝混的好的,也要互相提攜一二。”


    “琉玉兄,你放心,咱們是一個團隊,你說的我們都記著。”


    “同門師兄弟,不可離心,互相扶持。”


    “要是大夥哪個沒考上,來年會試,咱們兄弟送他入考場!”


    大夥一下子放鬆下來,心情也變好不好。


    他們和那些同期考生可不一樣。


    他們這群人,可是同門,考了三年,學了三年,其中心酸努力,都不是一個人挺過來的。


    眾人打起精神,陸陸續續開始排隊拿號檢查。


    蘇琉玉拿了舍號,準備開始脫衣檢查。


    不得不說,自從有了上一次,她還是比較擔心的。


    現在三月,考生門大多穿一件長衫,內裏加絨,不厚重。


    她拖了衣服,準備給官兵檢查。


    當她看到還是初試那個搜查官兵的時候。


    心頭一緊。


    不會這麽巧吧。


    她把鞋子拖了,走近他一步。


    那搜查官兵看到她,隻是眼神停了一瞬,按照規矩搜了,就把她放掉了。


    嗯?


    不詳細檢查了嗎?


    她心裏鬆了口氣,趕緊帶著學號拿考卷了。


    考舍不是第一次來,她已經輕車熟路。


    照例還是一張床,一張桌子。


    內裏有潮氣和黴味,她都習慣了。


    她把考卷放在桌子上,等著那開考鑼鼓一響,便打開試卷,細細翻開起來。


    和往常一樣,先看兩篇大分策論。


    拿分大頭,向來是以策論為主。


    “不會吧......”


    當她看到題,愣了一下,忍不住開口。


    “考場不得喧嘩!”


    守在考舍外麵的官兵立馬板著臉訓斥一聲。


    “抱歉。”


    蘇琉玉不好意思的笑笑。


    但心裏卻忍不住一喜。


    策論,以時政為主。


    而當今時政,最火的,有其二。


    所以,擬卷的大人毫無遺漏的全部當成了考題。


    第一題,大概就是說,大魏目前重文輕武,但是北荒打了勝仗,軍力雄厚,如果是你,支不支持國家興兵。


    第二題,就有意思了,說的是嶺南水車,要不要大力普及,如果大力普及,必定傷財,你對此有什麽看法。


    這兩道題,是目前朝堂上吵的最兇的。


    也是黨派之中,意見競爭極為激烈的。


    沒想到這擬卷大人竟然毫不避諱直接做了考題。


    也是太大膽了。


    不過蘇琉玉喜歡,因為這時政,是她主導的,從北荒要求興兵打仗,到背後發明水車,都是她全力安排。


    其中收益,怎麽做,往後布局籌劃,可以說,沒人比她更懂了。


    不對!


    要說懂的,還不少。


    自己做什麽事情,她都會和同窗說。


    為什麽打仗,怎麽打贏的,以後怎麽發展,她全部毫無避諱的說給那群小子聽了。


    還有水車,從農業到水利,她幾乎把和唐老怎麽認識,怎麽挖牆角的事情,一股腦當做故事全說了一遍。


    開始還蠻擔心他們能不能過。


    但現在,看到這考題。


    她完全放心了。


    這要還考不過,今後也不用考試了,她會親自登門,直接抽死他們。


    不僅她這樣想。


    拿到考題的各位同窗心裏也這樣想。


    這要是都考不過,也不用琉玉兄說了,他們自己都想抽死自己!


    所以同窗在看完考題,立馬想到了破題思路,腦海中,蘇琉玉說的東西曆曆在目,自下筆起,思如泉湧,止都止不住。


    更有甚者,已經在當日把兩篇策論在草稿上寫完了,隻等後麵幾日細細修改,力求完美。


    而且,眾人準備寫卷子的時候,格外注意自己的筆跡。


    琉玉兄說了,字跡也很重要,這是給考官的第一印象,如果字跡不好,就算你答得完美,名次上也會拉低幾名。


    所以,一筆一劃,他們寫的格外用心,反正現在時間多,不怕。


    就這樣,眾人可算熬過了這幾年最難熬的幾日。


    蘇琉玉自考場出來,就看到一大幫同窗在等著。


    黃鵬飛是第一個發現她的。


    立馬吼了一句。


    “琉玉兄出來了!”


    這句一出,如驚雷入耳一般,炸在眾人的耳中。


    少年全部一窩蜂的圍了過來。


    “琉玉兄,這場考試,考的太痛快了。”


    “從來沒有這樣過,我那思路,簡直沒斷過。”


    “多虧了琉玉兄,我這心,現在放在了肚子裏。”


    少年們剛剛從學舍裏麵出來,都有點蓬頭垢麵的。


    張廣彪師兄因為年紀最大,胡子拉碴的,很是邋遢。


    各個身上都不好聞,但各個都一副傻笑,誰都不嫌棄誰。


    蘇琉玉看著這群少年還一副激動要抱自己的架勢,趕緊止住。


    不過她笑意不減。


    他們高興,她自然心裏也高興。


    “大家都迴去洗洗,現在離發榜還有五日,洗完澡,咱們喝他個三天三夜,不醉不歸。”


    考完喝酒,幾乎是各位同窗例行的節日了。


    “到我家喝,我讓我爹準備好酒,不醉不歸!”林斐當先開口,三個月第一次大笑起來,又恢複了往日那痞氣的性子。


    “讓林斐兄破費了,不過大家使勁喝,別客氣。”蘇琉玉順了一嘴。


    一句話,又讓大家起哄起來。


    一夥人熱熱鬧鬧出了考場,引起別的考生一陣羨慕。


    “看到了吧,那就是琉玉兄的同窗,一起讀書一起鬧,各個團結。”


    “那是,前些日子他們班各個拚了死命在讀書,上茅廁都在背卷子。”


    “咱們自己考上就滿足了,他們可是要勵誌全員通過的。”


    蘇琉玉他們班,在京城讀書圈子名字可不是一般的大。


    自童子試開始無一落榜,那幾率,多恐怖。


    上次初試,林斐落了榜,大家還笑話了一陣。


    結果呢,自那日開始,幾乎琉玉兄班裏全班動員幫他補課。


    這份患難感情,別人能插的進去才怪了。


    不用想,就算有人落了榜。


    來日入了仕,在他前麵當了官的同窗,肯定會提攜。


    這互相扶持的同僚,那就是自成一派,這勢力現在看不見,越往後,幾十年,可不能小覷。


    “哎,我要和琉玉兄也成為同窗就好了。”


    “你不怕她那些同窗排擠你就去吧。”


    “估計會抽死我。”


    “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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