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胤寧可不知道自己腦袋已經被人盯上了。


    他晚上沒吃飯,被愁的。


    “林述,你說蘇琉玉到底知不知道孤的身份?她為什麽那個態度對孤,孤明明很喜歡她。”


    林述正在看蘇琉玉的策論,看到胤寧開頭,笑了一句。


    “小琉玉那般聰慧,自然是知道殿下身份,隻是那種場合,同窗們都盯著,她怎麽的也得做做樣子。”


    林述欣慰的看著蘇琉玉的策論,目光傾佩是怎麽都遮掩不住。


    幾個月時間他私下投靠太子,就是想保住蘇琉玉。


    與父親對抗他還是很有壓力的,雖然父親最近因朝中瑣事無暇關注小琉玉,但他到底不放心。


    聽說華南水患被小琉玉平定,正好借此機會為太子引薦引薦。


    有了太子做後台,想來父親不會打小琉玉的主意。


    一想到也許明天就會見到小琉玉,他就說不出的激動。


    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自己。


    會不會恨他林家。


    好想和小琉玉討論學問啊。


    也不知道小琉玉長高沒有。


    聽了林述的話,胤寧把疑惑收下。


    “蘇琉玉是個能人,是我今天衝動了,離席想來也沒有禮數,等會備份禮,安撫安撫她,讓她明日來府上談談吧。”


    這是胤寧第一次試著培養自己的勢力。


    他現在迴過神,也發現自己態度有問題。


    看來以後還是不要對蘇琉玉拿出官架子,她根本不怕。


    隻是這禮送什麽才夠身份呢?


    又不能太貴重,免得有討好之意。


    又不能太隨便,免得感覺自己敷衍打發。


    真的是愁死他了。


    這廂,蘇琉玉壓根不知道兩人的談話。


    她也愁死了。


    怎麽搞成這樣子。


    屋裏氣氛好奇怪,怎麽兩個人一副要殺人的樣子。


    她心情不好可不是因為胤寧對她怎麽樣。


    而是因為發現被盯上,不能逃跑了。


    眼看大哥就要處斬,一旦大哥掛了,她就可以順利繼承遺產遠走高飛了。


    這太子橫插一腳徹底打亂她計劃。


    她能不生氣麽。


    “師父,彥之兄,怎麽動不動要殺人呢,我真沒事,我就害怕身份暴露,連累你們。”


    “殿下是在擔心這個?”


    宋彥之一雙墨色眼睛盯著她,說不出的認真。


    “我若身份暴露,死了也就死了,但師父與你素來與我走的最近,要是你們出了事,我怎能安心?”


    她死也不會說是因為想要逃跑的。


    看著蘇琉玉真誠的雙眼,宋彥之心口一暖,是真的信了,連帶著本來肅殺之氣都消散了許。


    殿下,果然是仁義之君。


    他就是拚了命,也會護住殿下。


    “什麽死不死的,也不怕忌諱。”


    沈懷舟眼中狠戾全消,心疼的輕聲微斥,這個徒弟向來不為自己考慮,隻考慮他人。他是即高興又擔心。


    “琉玉,今天偽太子賞你東西,你會不會生氣?”沈懷舟問。


    生氣?


    為什麽生氣?


    “師父你說什麽呢,我高興都來不及,這玉飾一看就值幾萬兩銀子,一會兒拿去當了,正好充盈充盈我的小私庫。”


    聽到這句,房裏兩人忍不住笑了,氣氛一下子輕鬆起來。


    “這是皇家之物,也是你能當的?這麽缺錢,師父給你。”


    別別別。


    蘇琉玉趕緊拒絕:“暫時還不缺,我就那麽一說,我要沒錢了還不靠師父養著麽。”


    “師父自然養得起你。”


    沈懷舟摸摸自家徒弟的頭。


    心裏百轉千迴。


    他看了眼宋彥之,兩人目光相對,均在對方眼裏平白意思。


    他們會為殿下鋪好路。


    一旦情況有變,就殺了偽太子。


    兩人現在都不想在蘇琉玉麵前暴露血腥的一麵。


    蘇琉玉不知道胤寧來此到底有什麽目的。


    她素來是行動派,略休息了一會就又趕去知州府,準備和這位談談。


    免得打亂她的計劃。


    “你說什麽?蘇琉玉求見!”


    胤寧聽到消息,一雙桃花眼震驚。


    他就知道,自己道出了身份沒人敢逆著她。


    “快快引她進來。”


    沒多一會,胤寧就看著小廝帶著蘇琉玉進來了。


    見到胤寧之後,蘇琉玉禮貌的彎腰行了一禮。


    “蘇琉玉參加太子殿下。”


    胤寧滿意的點點頭。


    聲音威嚴不減。


    “起來吧。”


    “謝太子殿下。”


    “孤來華南是處理提拔一案,問斬河道總督,聽人說你處理了水患,孤深表欣慰,日後一定奏請皇上,記你一功。”


    蘇琉玉麵無表情:“琉玉不敢當,生為大魏子民,職責所在,不用賞賜。”


    聽她這樣說,胤寧隱隱皺眉。


    而且他非常不喜歡蘇琉玉這樣公事公辦的態度。


    明明自己以鄭從文身份她還是有說有笑的。


    他心裏糾結,試探著放下威儀,問了一句。


    “你做的這樣好,怎麽能不要獎賞,你說吧,我都滿足你。”


    聽到這裏,蘇琉玉笑了。


    “如果太子殿下真的要賞琉玉,就多給點銀子,河道那邊流民多,安置時間長,花費糧食也很耗材。”


    看到蘇琉玉終於笑了,胤寧也不知道為什麽鬆了一口氣。


    看來還是不能擺官架子。


    自己這位臣下不喜歡。


    隻是說到錢,這就難辦了。


    他壓根沒錢。


    朝中更沒錢。


    不然也不會直接放棄流民。


    大魏表麵光鮮亮麗,但其實底層已經爛了,現在最缺的就是錢。


    胤寧不想落了麵子,隻能糊弄過去。


    “你這樣說我就明白了,琉玉,你這樣大才,考上小三元都有可能,隻是考過童生還要等上三年才能秋闈,時間到底長了些,明年太後生辰,我會奏請父皇開放恩科,你有把握嗎?”


    每三年一次鄉試,在秋天考,也叫做秋闈,鄉試考完,等到來年春天就是會試,也叫春闈。


    春闈後就是殿試。


    如果蘇琉玉要考狀元,最快還要等上四年。


    但是恩科就不同,開放恩科那年秋天就能考鄉試,最快一年半時間,就能考殿試。


    胤寧急著用人,想讓蘇琉玉早點進入官場。


    “把握是有,但是”


    “有把握就行,一切交給我,琉玉你好好準備考試,我辦完事就要迴京,不能久留,你有事可以寫信給我。”


    胤寧截住她後麵的話,得到滿意答複,他心情放鬆不少。


    蘇琉玉臉徹底黑了。


    她沒想考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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