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裏如潮般地翻滾著他們從認識到現在,一起經曆過的風風雨雨,生命曆程;想起他們以網友的身份在錦城大酒店見麵時那個浪漫的夜晚。


    想起自己被關進錦城看守所,陳冰為他照顧女兒,為他四處奔走;想起他們的婚禮上,陳冰收到前夫楊建設送來的不雅照,從婚禮上逃走。


    想起她剛才為了救護自己的生命,奮不顧身地將他推開,被凱迪拉克轎車撞飛和碾壓,倒在血泊之中的情景……


    往事曆曆在目。


    吳波心如刀絞,淚如泉湧,他現在是再也哭不出聲來了。


    他知道,自己這條命是剛才陳冰用自己的生命換來的,這輩子欠陳冰太多太多了,根本無法償還.


    ……


    市人民醫院到了,救護車直接開到了停屍房。


    一名護士見吳波抱著陳冰的屍體發呆,不肯鬆手,規勸道:“先生,她已經去了,你還是節哀順便!”


    吳波固執地說:“不,我要好好陪她,不讓她一個人在寂寞孤單!”


    護士繼續勸慰道:“你就讓她安安靜靜地走吧,我想她不希望想看見你這副悲痛欲絕的樣子……”


    吳波終於將陳冰鬆開,護士將陳冰的屍體平放在擔架上,抬下車,抬進停屍房,放到一張挺屍床上,往屍體上蓋上了一層白布。


    “老婆,你這麽長的時間去哪裏了,你讓我找得好苦啊,好不容易見麵了,你怎麽不說一聲就走了呢,你這樣一個人走,讓我好難過,好痛苦啊!”吳波跪在地上,握住陳冰冰冷的手,大聲嚎哭起來。


    此時,文鈴將吳波的奔馳車停靠在停屍房外麵,與夢婷一起下車。


    兩人衝進了停屍房,一左一右地將身上沾滿了陳冰鮮血,有地地方血跡已經幹枯的吳波從地上扶起來。


    文鈴勸慰道:“吳波,既然陳冰已經去了,你就讓她安心走吧。”


    夢婷安慰道:“吳大哥,看樣子,嫂子是一個很愛幹淨的人,她不願意看見你身上這麽髒,你還是先迴家洗個澡,再來陪她,送她一程吧……”


    一名停屍房的工作人員走過來,說:“先生,你們先迴去吧,我們先為死者清洗一下身子,為她化妝,你們待會再過來吧……”


    吳波在文鈴和夢婷的攙扶下,一步一迴頭地離開了停屍房,三人一起鑽進了奔馳轎車裏。


    文鈴發動汽車,載著吳波和夢婷一起朝吳波家,西部國際城方向駛去。


    一路上,彼此的心情特別沉重,誰也沒有吱聲。


    夢婷想起自己被兩名歹徒挾持到東山上驚險的那一幕,仍舊心有餘悸,全身發抖。


    吳波兩眼呆滯地望著車窗外,腦子裏一直閃現出小梁駕駛凱迪拉克轎車朝他撞了過來,一個黑影將他推到路邊,碰地一聲巨響後,陳冰倒在地上抽搐時的情景。


    而文鈴心裏卻想著如何將小梁緝拿歸案,如何替自己和陳冰報仇。


    ……


    西部國際城終於到了。


    文鈴將汽車駛進小區,將車停靠在9幢樓負一樓的停車場裏,兩人扶著仍舊坐在車座上發呆的吳波下車,一起走進電梯。


    一行人乘坐電梯到了二十八樓,吳波從口袋裏掏出房門鑰匙交到文鈴手裏,文鈴將吳波家的房門打開,隨夢婷一起將吳波扶進家門。


    這個曾經溫暖的家終於到了,屋子裏卻是空蕩蕩的,吳波一頭癱軟在客廳的地板上,仰望著天花板發呆。


    文鈴勸慰道:“吳波,快起來把身上的衣服換下來,去洗個澡吧!”


    吳波像一個聽話的孩子似的,從地板上站起來,跌跌撞撞地走進了自己的臥室,找出一套幹淨衣服,走進浴室。


    由於兩個女人都與他先後與吳波有過關係,並不在乎看見他換衣服,不約而同地跟了進去。


    ……


    有一天,天愛上了海,可是空氣阻隔了他們。


    他們無法相愛,於是,天哭了,淚水落在海裏,即使不能相愛,天也要把靈魂托給海,從此海比天藍!


    陳冰死了,陰陽相隔兩茫茫,他們在一起那些歡樂的時光,幸福的歲月,永遠銘刻在吳波的心裏。


    吳波洗完澡,穿戴整齊後,從浴室裏出來,來到客廳,衝坐在客廳沙發上的文鈴和夢婷歉疚一笑:


    “不好意思,我剛才失態了。”


    夢婷寬慰道:“沒關係,任何人遇到這種情況都會這樣。”


    “咱們走!”


    吳波像變了個人似的,再也不像先前那樣憂傷了。


    “去哪裏?”


    文鈴看了看表,現在是淩晨三點,疑惑地望著他。


    吳波神經質地說:“我不想讓陳冰一個人呆在醫院,我要去陪陪她……”


    “現在才淩晨三點,估計停屍房已經關門了,”文鈴建議道:“你現在去也是白去,還不如在家好好睡一覺,等明天一早,我們就過去,你看行不?”


    “這樣也好,你們倆就在我們家休息吧!”吳波機械性地點頭,分別指著兩個房間的門,說:“這兩間臥室都空著的,你們進去睡一會吧……”


    “那你呢?”文鈴擔心吳波的身體,關切地問。


    “我就在客廳裏坐一會,我腦子亂糟糟的,一點睡意也沒有。”吳波迴答說。


    “你不休息,那怎麽行?”文鈴提醒他說:“陳冰的後事還要等著你去處理呢,你要是累垮了,或者生病了怎麽辦?”


    “吳大哥,你還是去休息吧,”夢婷建議道:“要不,我們都去你房間……”


    “難道她與吳波也有關係?”說者無意聽者有音,文鈴禁不住看了她一眼,皺了一下眉頭。


    想起剛才隨吳波一起進浴室時,夢婷像侍候丈夫一樣,大大方方地幫吳波的情景,心裏有些納悶。


    “不了,你們自己去睡吧,我一個人迴房間便是。”吳波覺得三人在一個房間,確實有點難為情,沒有答應夢婷的建議。


    文鈴急忙說:“這樣也好,我們先送你進屋。”


    “不用,我自己進去就是了。”吳波搖搖頭。


    轉身來到他那間主臥室房門口,將房門打開,迴頭對兩位美女做了一個再見的姿勢,順手將房門關閉,將自己鎖進屋子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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