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久留,因為,家裏有一盞燈為她亮著,還有一個男人在等待著,盡管這個男人有些模糊,但是,她愛他。


    唯有他家門前的燈光,在提醒著她不是在做夢。


    走到江邊碼頭,江麵上沒有一絲兒的風,空氣顯得十分的沉重,憋悶,壓得她的胸口異常難受。


    她看著沉沉的江水,圓圓的月亮沉在水底,照得江麵一片通明,似冰冷的月宮,如同一個無底的深淵。


    她迴頭望了望,四周很靜,已經夜深了,路兩旁的燈光閃耀,她覺得燈光象張著血紅的嘴在嘲笑著她。


    她撿起一塊小石頭投進江心,那塊石頭落下的時候,月亮碎成了無數個碎片。


    她脫下衣服,鞋子,站在江邊。


    光著身子的她一點也沒覺得害怕,她甚至想,如果身體投進江水中,一定美極了,那或許是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候。


    她好像真的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她甚至於唱起了歌: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夢想在自由的飛翔,昨天遺忘啊,風幹了憂傷,我要和你重逢在那蒼茫的路上,生命已被牽引,潮落潮漲,有你的遠方就是天堂……”


    “欣怡阿姨,你在幹什麽呀?”吳小茜伸出小手,將她從夢中推醒。


    蔣欣怡睜開眼睛,看見白色的天天花板,白色的床單,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吳小茜還用一雙驚愕的人目光看著她。


    蔣欣怡訕笑道:“小茜,你看見阿姨在做什麽了?”


    “我聽見你在唱歌,還在笑。”吳小茜將她在夢中的表情描述了一遍。


    “是嗎?”蔣欣怡紅著臉問:“阿姨唱歌好聽嗎?”


    “嗯,好聽,”吳小茜點了點頭。說:“我還想聽。”


    “你聽見阿姨唱什麽歌了?”


    “你唱什麽歌,難道不記得了?”


    “當然不記得,”蔣欣怡用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阿姨剛才是在做夢嘛……”


    “你唱的好像是《月亮之上》這首歌。”


    “哦!”


    蔣欣怡拉開嗓子,開始唱起了鳳凰傳奇的《月亮之上》這首歌曲:


    我在仰望


    月亮之上


    有多少夢想在自由的飛翔。


    ……


    歌聲優雅。歌聲嘹亮。


    “好,太好了,欣怡阿姨真棒!”雖然不是鳳凰傳奇的原聲唱,還是贏得了小女孩一片掌聲,一陣喝彩。


    蔣欣怡想起她曾經和吳波一起去吳小茜外婆家,那個小縣城看望生病的吳小茜時,第一次在路上從吳波車載音響裏聽見這首歌的情景,心中無限感慨。


    “小茜。你就別再鼓勵我了,阿姨知道自己老了,唱不動了。”蔣欣怡幽幽地說。


    吳小茜恭維道:“阿姨不老,阿姨年輕漂亮!”


    “嘿嘿,好一個馬屁精!”蔣欣怡雖然在此掛了一下小女孩的鼻子,可心裏還是美滋滋的,問“我和你陳冰媽媽比起來,誰更漂亮?”


    “阿姨漂亮。”吳小茜晃了晃自己的小腦袋。


    蔣欣怡試探性問:“那你喜歡阿姨,還是更喜歡媽媽呢?”


    “我兩個都喜歡,我希望你們兩個都做我的媽媽。”吳小茜笑容燦爛。


    “傻丫頭。我們兩個人怎麽可以都是你媽媽呢?”


    其實,蔣欣怡何嚐不想和吳波和他的女兒一起生活呢?可是,命運偏偏督促捉弄她。心中無限悲哀,無比憂傷。


    屋外傳來了開門和關門的聲音,蔣欣怡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顯示,發現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幸好今天上午在去法院參加陳冰的開庭審判前,在離開公司的時候,給下屬交代過自己今天有事,沒有重要的事情別來電話打擾她,要不然,這個時候。她的手機早就打爆了。


    蔣欣怡穿好衣服,領著吳小茜來到客廳。發現張琴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便走了過去坐到她身邊。問:


    “小琴,陳冰現在的情況怎樣?”


    “不知道,我去醫院送飯的時候,吳大哥一個人在病房裏。”張琴迴答說。


    蔣欣怡詫異地問:“那你知不知道陳冰去哪裏了呢?”


    “聽吳大哥說,陳姐迴她自己父母家了。”


    “哦……”蔣欣怡若有所思。


    本想親自去醫院看望一下吳波,但有了上次吳小茜被保姆張琴拐走的經驗教訓,覺得單獨將她們放在一起不放心,隻好耐著性子等陳冰迴來。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保姆張琴做好晚餐,將飯菜端上桌,蔣欣怡、吳小茜和張琴等三人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吃過晚飯,蔣欣怡領著吳小茜坐到客廳沙發上看電視。


    她用遙控板將電視節目頻道調節到了地方電視台,此時,電視裏正在播放地方台的城市新聞聯播。


    畫麵上,美女主持韓雪手拿著一個貼有電視台標誌的話筒,正在市中級人民法院開庭現場,進行新聞采訪報道:


    “各位觀眾,我市備受關注陳冰殺人一案,今天上午在市中級人民法院審判大廳進行開庭審理,經法院調查和證人出庭作證的證詞,被告人陳冰是在被前夫楊建設糾纏、強暴,在生活受到極度幹擾,生命威脅的情況下,出於自衛,才對失手將前夫殺死,下麵請看本台記者從庭審現場帶迴來的現場報道……”


    電視畫麵切到了開庭現場,給了被告人陳冰一個特寫鏡頭。


    緊接著,法官、公訴人、被告人、家屬、現場觀眾和報社、電視台的記者等依次露臉,整個市中級人民法院審判大廳座無虛席。


    經過公訴人一番陳述,律師辯護和被告人出庭作證的程序後,法院最終宣布陳冰被無座釋放時,整個審判大廳一片沸騰。


    最後,主持人韓雪激動說:“……,我們所處的時代是一個法製時代,我們所在的社會是一個法製社會,法律是公證的,我們雖然不讚同陳冰這種過激的行為,但從這起案子裏,我們看到一場不幸的婚姻給自己帶來的災難,得到了這樣一個啟示,那就是多行不義必自斃,玩火者*這樣一條恆古不變的真理……”


    吳小茜天真地問:“欣怡阿姨,這個漂亮的主持人是誰呀?我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


    蔣欣怡開玩笑說:“她在電視裏,你當然見過喲?”


    “不是,”吳小茜眼睛滴溜溜地轉動了一下,“哦,我想起來了,爸爸受傷住院的時候,她在醫院裏來過。”


    “是嗎?”蔣欣怡詫異地望著她。


    “是的,”吳小茜點點頭,肯定地說:“她是和一個警察阿姨一起來的。”


    “她沒有給你說什麽吧?”


    “她說她是我爸爸的朋友,等我爸爸的傷養好了,她就陪我出去玩。”


    “是嗎?”


    這個美女主持人給她帶來的威脅不亞於陳冰,蔣欣怡感覺到一股濃濃的醋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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