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娟抱怨道:“俗話說,嫁漢隨漢,穿衣吃飯,我不知道當時是怎麽想的,為什麽會與你這種窩囊廢在一起?”


    王飛討好地說:“親愛的,你沒聽說過,人都有倒黴和背時的時候,請你放心,困難是暫時的,我一定會盡快找到工作,讓你過上好日子。”


    每每如此,王飛都得拿出一筆錢來給王玲買禮物,討她歡心。


    王飛整日在家,幾乎是坐吃山空,兩人住在一起,又是買首飾、衣服,又是添置家電之類的東西,大有一種結婚的陣勢。


    他們這樣大手大腳地花錢,王飛的手裏越來越拮據。


    王飛身上的錢差不多全部被花光了,楊娟在美容店的收入,難以維持兩人的生活。


    楊娟開始抱怨起來:“王飛,我真沒想到,你這樣一個大男人,好吃懶做的,是不是吃軟飯吃上癮了?”


    “老婆,我不是沒有努力過,像我這樣肩不能挑手不能抬,文不能文武不能武的,能做什麽呀?”


    “你的意思是,讓我掙錢來養活你一輩子?”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工作的事情就像一個人穿衣服那樣,要穿合身一點的,千萬不能急,要找到合適的才行。”


    楊娟挖苦道:“像你這種好高騖遠的男人,始終會被社會淘汰。”


    王飛畢竟當過老板,做過大事的人,他不能像那些賣苦力的打工族,和那些平凡的上班族門那樣,過著平淡的生活。


    金子總會有發光的,隻不過是沒人挖掘出來,他是一片千裏馬。隻不過是伯樂還沒有出現,他要等,等待時機。讓自己重塑過去的輝煌。


    除了在家洗衣、做飯、拖地,這樣當家庭婦男之外。他還是在花城市的大街上四處尋找發財的機會。


    開始的時候,他是打車去找工作,逐漸地,就是改為坐公車,坐地鐵了,最後,是撇著兩腿,像鴨子似地。在街上轉悠。


    盡管如此,他和楊娟還是經常為一些生活小事爭吵。


    楊娟每天下班迴家,不是說王飛菜裏的鹽放多了,就是他的湯太淡了,不是說他的衣服沒有洗幹淨,就是說房間裏沒有收拾。


    總之,楊娟見他不順眼,處處是雞蛋裏挑刺,肉裏挑骨頭,故意找茬。


    正當兩人關係即將破裂的時候。楊娟的前男友找到了美容店,向她承認了曾經的錯誤,希望與她重歸於好。


    楊娟巴不得盡快離開王飛。欣然同意迴到男朋友身邊,於是,她辭去了美容店的工作,搬出了王飛家,住到男朋友家裏去了——


    王飛最後落到一個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竹籃子打水一場空的下場。


    這時候,王飛才想起了蔣欣怡的好處,想起他們曾經一起度過那段浪漫而美好的時光,加深了對蔣欣怡的思念。


    想起他曾經采用卑鄙的手段得到蔣欣怡,與她結婚後。變戲法地折磨她,想起自己將女秘書領迴家。逼迫蔣欣怡投江自盡,蔣欣怡的父親因女兒離家出走。四處尋找她車禍而死的情況……


    往事曆曆在目,他就感到深深的自責。


    想起自己麵臨破產後,蔣欣怡為解他的燃眉之急,居然拿出自己的私房錢,給員工們發工資。


    ……


    想到這裏,他覺得自己根本沒有勇氣和蔣欣怡聯係,更沒有臉見到她。


    然而,生活的窘迫又讓他不得不產生一種幻想,幻想自己那些輝煌的日子,幻想有人能將他的飛天實業公司拯救過來。


    於是,他抱著試一試的態度來到小區附近的一家報亭,用一部公用電話撥通了原先飛天實業公司前台的電話。


    電話接通了,話筒裏傳來嘀嘀嘀的聲音,王飛的手有些顫抖,他的心有點惶恐,他的血液開始沸騰。


    “喂,你好,這裏是騰達實業公司,請問,有什麽需要幫忙嗎?”一個柔和、甜美的女聲問。


    “這個聲音相當陌生,根本不是原來的那個前台小姐李豔,”王飛把心一沉:“我的飛天實業公司已不複存在了,我再也沒有指望了,我的希望徹底破滅了……”


    他手握話筒,兩眼呆滯,臉色暗淡無光,眼前一片茫然,好像自己站在高高的山峰,被人一下子推進了山穀。


    對方見話筒裏沒有人吱聲,繼續問:“我是騰達實業公司的前台王婷婷,請問需要什麽幫助……”


    “對不起,我打錯了!”王飛徹底失望了,愣了一下,才迴過神來,歉疚地說了一聲,急忙將電話掛斷了。


    既有今日何必當初,王飛被逼無奈,出門討債那天起,他就難以逃脫窮困潦倒,流落街頭的下場。


    他之所以打這個電話,是想讓自己在汪洋大海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


    然而,事與願違,當他從前台王婷婷小姐嘴裏得知飛天實業公司已經垮了,現在是一家名叫騰達實業公司在那裏辦公,才徹底地失望了。


    這時候,他才想起了自己的妻子蔣欣怡的好,心裏默念道:


    “蔣欣怡現在的生活怎樣,那些債主們是不是上門討債逼她,她的父親因我而死,她還在記恨我嗎?”


    王飛曾經背叛蔣欣怡,帶著自己化名為唐莉的女秘書喬莉迴家鬼混,逼蔣欣怡投江自盡,致使蔣欣怡的父親為了尋找女兒,車禍身亡。


    在蔣欣怡最艱難的時候,一個人拋下她去外地躲債。


    因此,對蔣欣怡而言,他始終死一個罪人,始終不敢撥打蔣欣怡的手機,他怕聽見蔣欣怡的聲音後,給自己增加一種沉重的負疚感。


    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繁華的大街上行走。


    人海茫茫,人來人往,人們有說有笑地從他身邊經過,那些世界不屬於他的,自己的世界仿佛已走到了盡頭。


    有人從身後碰了他一下。


    轉過頭來,發現一個蓬頭垢麵的小男孩站在自己跟前,伸出一隻髒兮兮的手,可憐兮兮地說:


    “叔叔,我已經好幾天沒有吃飯了,給我一點錢吧。”


    “靠,我都沒錢吃飯了,你問我要錢,我又問誰去要呢?”王飛從心裏罵道:“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啊……”


    盡管如此,他還是從口袋裏掏出自己所剩無幾的幾元錢,塞進了小男孩的手裏。


    小男孩朝他鞠躬,千恩萬謝地說:“叔叔,謝謝你,好人有好報,祝願你鴻運當頭,大富大貴!”


    說完,轉身離去,消失在茫茫的人海裏。


    “鴻運當頭?大富大貴?”王飛有生以來,終於有了一種救世主的感覺,自嘲道:“像我這樣一個落魄之人,還有出頭之日嗎?見鬼去吧……”


    王飛在大街上整整溜達了一天,在他走到饑餓難耐,筋疲力盡的時候,他才將口袋裏剩下的錢,去一家餐館飽餐一頓。


    酒足飯飽之後,他去藥店買了一瓶安眠藥,迴到了自己的出租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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