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欣怡給表嫂去電話時,表現出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表嫂,我昨天晚上給你打電話,你怎麽關機了?”


    趙會計解釋說:“我手機沒電了,對了,你們昨天晚上住哪裏?”


    “錦城賓館!”


    “吳波該沒有欺負你吧?”


    “你說呢?”


    “他那麽膽小的一個男人,就是你借他十個膽他也不敢……”趙會計突然覺得自己說漏了嘴,隨即刹車。


    “表嫂,你太低估他了。”蔣欣怡遲疑一下說:“告訴你吧,天下沒有不吃腥的貓,男人都是一幫猴急的家夥。”


    “哈哈,既然如此,你可要好好抓住他,千萬別讓他跑了喲?”見表妹沒有在意自己的話,趙會計放下心來。


    “男女之間的事情是不能勉強的,是你的永遠是你的,不是你的,就是你將他拴在褲腰帶上,他也會離開你!”


    “你說得很對,如今,像你這麽優秀的女孩子哪裏去找呢,我想吳波一定會好好珍惜你的。”


    “表嫂,正是因為我相信你,我才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了他,要是有什麽變故,我可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喲?”


    “不會的,你要相信表嫂的眼力,也要相信自己,”趙會計玩味地問:“你什麽時候到我這裏來,我們可以給以傳授一些經驗。”


    “我不過來了。”


    “為什麽?”


    “吳波的女兒得病住院了。我想陪他一起過去看看。”


    “好呀,”趙會計鼓勵她說:“你正好可以和小女孩培養一下感情,如果你想成為一個好母親。她那一關尤其重要。”


    “放心吧,表嫂,我會盡力而為的。”


    在驅車去縣城的路上。


    吳波一門心思都放在女兒身上,根本沒有心情欣賞遠途的風景。


    蔣欣怡坐在汽車副座上,安慰道:“放心吧,小茜已經住進了醫院,有醫生和護士照顧。肯定沒有什麽事情。”


    看著他心急如焚的樣子,蔣欣怡感到無比欣慰。心想:“吳波對女兒都這麽有愛心,將來一定對我也一樣吧?”


    為了活躍氣氛,蔣欣怡讓吳波放了一首《有沒有人告訴你》的流行歌曲:


    當火車開入這座陌生的城市,那是從來就沒有見過的霓虹.我打開離別時你送我的信件,忽然感到無比的思念。


    看不見雪的冬天不夜的城市,我聽見有人歡唿有人在哭泣.早習慣穿梭衝滿誘惑的黑夜,但卻無法忘記你的臉。


    有沒有人曾告訴你我很愛你,有沒有曾在你日記裏哭泣,有沒有人曾告訴你我很在意,在意這座城市的距離。


    ……


    纏綿的音樂聲淹沒了飛速行駛的車輪聲。


    一條彎彎曲曲的柏油馬路蜿蜒著盤繞在大山深處。蔣欣怡透過車窗遠望,四處山巒連綿,溪河縱橫,延延蒼穹,青雲飄渺。


    頓覺心曠神怡,此情此景,她仿佛置身於一個仙境般的世界裏。


    ……


    吳小茜躺在病床上熟睡之後,她的外婆問何瑩:“姑娘,你在哪裏上班呢?”


    何瑩迴答說:“大媽。我還在讀書呢!”


    “你在哪個學校讀書呢?”


    “蓉城師範大學。”


    “上大幾了?”


    “大三,明年就畢業。”


    “你和小茜的爸爸認識嗎?”


    “認識!”何瑩紅著臉點了點頭。


    “哦,原來是這樣的啊。”老太太微笑著看她,“我女婿是一個大好人,可是我那個不爭氣的女兒這麽早就死了,她沒有那麽好的福氣與他陪伴終身。”


    “大媽,你可別這麽想,俗話說。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她能給你們留下小茜這麽乖的一個外孫女,也算是一種造化了。”


    由於怕勾起自己那段痛苦的迴憶,老太太不願意談女兒陶玲的事情,於是,故意將話題岔開:


    “何老師和你是什麽關係?”


    “她是我妹妹!”


    “昨天晚上,是你與小茜一起睡的嗎?”


    “是的,她一直纏著我講故事。”


    “沒吵著你吧?”


    “沒有!”何瑩搖頭。


    老太婆感概地說:“你真是一個懂事的孩子,要是小茜將來有你這樣的好姑娘照顧,我們就放心了。”


    “如果有可能,我樂意一直照顧小茜,可是,不知道她爸爸怎麽想,要是吳波給小茜找個後媽,我可不想破壞他們的家庭啊?”


    老太太想起陶玲就是因為破壞別人的家庭,才鬧得自己家破人亡的,便沉默不語,何瑩看著她一副老淚縱橫的樣子,也不再多問。


    “如果吳哥見守候在他女兒病榻前的人是我,他該多吃驚,又該多高興啊?”何瑩開始設想自己即將和吳波見麵時的情景。


    “這件事如此巧合,簡直充滿了戲劇性色彩,這大概是我和他們父女倆命中注定的緣分吧?”何瑩反複詢問自己:“吳哥能被我感動嗎?他能接受我,再次迴到我們在一起那個纏綿悱惻的夜晚嗎?”


    一個穿白大褂的小護士走進來,大聲說:“你們替孩子量體溫吧!”


    何瑩接過體溫表,輕輕地往吳小茜的腋窩一塞。


    護士走出病房後,吳小茜被驚醒了,小聲問:“阿姨,我爸爸還沒有來嗎?”


    外婆接過話說:“小茜,你爸爸在路上,很快就到。”


    吳小茜欣慰地笑了,她笑得非常甜蜜。


    臨床一位打吊針老頭見小姑娘一副天真可愛的樣子,臉上也綻放起了笑容,他是一個得了絕症的病人,在自己不久於人世的時候,能看見一個如此可愛的小女孩,他仿佛看到一絲希望……


    吳小茜的外公用一個保溫桶提著一桶飯菜進來,外婆將保溫桶打開,替吳小茜盛了一碗洗完,一口一口地喂她。


    幾分鍾後,何瑩將吳小茜腋下的體溫表取下來。


    她對著光亮看了一下,高興地喊了出來:“哇,小茜的高燒退了,現在的體溫三十六度九,基本正常。”


    老兩口高興地說:“小茜,快吃吧,吃完了好跟外公、外婆迴家!”


    小女孩天真地說:“不,我要在這裏等爸爸!”


    她這幼稚的談話將在場的所有人都逗樂了,護士小姐走進來,何瑩將體溫表交到她手裏,問:


    “這小病人現在沒事了吧?”


    護士小姐看了一下體溫表,認真地說:“盡管高燒退了,她的身體還是很虛弱,還需要在醫院做進一步的觀察。”


    何瑩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在蓉城醫院護理吳波,替他辦理出院手續時,那個中年醫生吩咐她那些話,從心裏默念道:


    “難道是老天爺故意安排我來照顧這對父女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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