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豔給王經理打完電話,正幸災樂禍地呆在辦公室等著看熱鬧。


    二十分鍾後,她就聽見隔壁的房門被人踹開,緊接著,一陣狂笑聲之後,陶玲像殺豬一樣狂叫:


    “救命,快救命啊!”


    李豔感到事情不妙,趕忙開門出去,見王經理辦公室的房門大開,跑上前去,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陶玲全身被硫酸燒傷了,正趴在地上痛苦地**。


    “糟糕,要鬧出人命了!”李豔本打算借王經理的愛人之手,好好教訓一下陶玲,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嚴重的後果,心想:“如果真鬧出人命了,王經理夫婦不說,就連自己也脫不了幹係!”


    李豔感到非常後怕,趕快撥通了110報警電話和120急救電話。


    陶玲躺在地上拚命掙紮,王經理傻眼了,立即上前將她扶起來坐在沙發上。


    他望了一眼身旁驚慌失措的老婆,大聲吼道:“愣在那裏幹什麽,還不趕快打120電話叫輛救護車?”


    王經理老婆機械性地提起辦公室座機電話的話筒。


    李豔大聲說:“我已經撥打120急救電話急救了,他們很快就過來!”,慌忙地跑到陶玲身邊,繼續說:“陶姐傷得這麽嚴重,估計要被毀容,發生了這件重大的事情,我們是處理不了的,所以,我還撥打110報了警!”


    “毀容?報警?”這幾個字立即在陶玲腦海裏跳躍。


    她忍著疼痛,看了看摸臉被燙傷的手指,腦海裏立即浮現出自己被毀容後醜陋無比的情形。


    “如果人們知道我被毀容的原因,所有的人還能看得起我嗎?”


    想起了自己被警察刨根問底的問話,人們睥睨的目光,以及老公無可奈何的表情,她的心裏就像被刀子一樣地剜割。


    “如果110警察來了,我該如何自圓其說呢?”


    “此事曝光後,我將如何做人呢,我的老公、女兒、鄰居、同事、朋友和我的父母親將怎麽看待我呢?”


    ……


    陶玲徹底絕望了,耳朵裏像灌滿了一種讓人窒息的噪音,她的思想已被瓦解,她的意識完全崩潰,她隻感覺眼前一片漆黑。


    幾名警察剛一進門,陶玲就縱身從十八樓跳了下去,王經理的老婆無意識地將她一拽,隻拉下她衣服的一角。


    一群人將頭探出窗外,見陶玲的身體向掉線的風箏,直往樓下墜落,忍不住發出一陣驚唿。


    嘭!


    一聲悶響,陶玲重重地砸在地上,腦漿迸裂,鮮血直流。


    王經理的老婆腦子裏突然“嗡”的一聲,她的神經立即失去了控製,開始在房間裏手舞足蹈起來:


    “飛了,飛了,飛了……”


    一名警察一把將她抓住,立即給她帶上一副手銬。


    她歇斯底裏地嘶叫:“放開我,放開我,嘿嘿,飛了,飛了……”


    幾名警察將他們全部帶下樓送上了警車,警察跑向陶玲的出事地點時,看見陶玲趴在花紋地板磚,滿地都是血,她的身體周圍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群。


    大街上所有的車輛都停了下來,一時堵塞了交通,大家下車駐足觀望。


    有人望著高樓指手畫腳地議論著,有人發出一陣惋惜聲:“哎,多好漂亮的女人啊,為什麽就想不通跳樓呢?”


    警車拉著長長的警笛出發,救護車載著奄奄一息的陶玲,駛進了省人民醫院急救大廳……


    王經理將張潔送到家門口時,張潔看見陶玲獨坐在王經理的轎車裏,很是放不下心,礙於有王經理在場,她不便提醒她。


    下車後,汽車淹沒在茫茫的車流中,她還站在原地,城市的霓虹燈照耀著她矮胖的身子,稀稀落落的人群在她身旁匆匆走過。


    她的手機響了,是老公打來的:“老婆,你什麽時候迴家?”


    “我已經到樓下了!”


    “我還以為你要等會才迴來,已經哄孩子睡覺了。”


    “別擔心,你老婆是丟不了!”接完老公的電話,她開始為陶玲擔憂起來,“他們單獨在一起會不會舊情複發,陶玲會不會再次和王經理鬼混呢?”


    她無意識地從手提包裏拿出黃廠長讓小王交給她的那個紅包,借著樓下的路燈數一數。


    “哇,這麽多,整整一萬元錢呢!”她差點叫出聲來,“陶玲,是不是因為受到王經理金錢的誘惑,才會發展成那種關係呢,這種不義之財我能要嗎?”


    她把錢收起來塞進口袋,決定先別告訴丈夫,等明天見了陶玲和王經理的反應再說。


    迴家時,老公在客廳看電視等她,兒子已經睡覺睡覺了。


    “你怎麽還不睡覺?”


    “這不是在等你嗎?”


    “有什麽好等的,你老婆這麽醜,哪個男人還敢打我的主意喲?”


    “你到很有自知之明嘛!”


    “去你的,這麽晚了,快去睡覺吧,我先去洗個澡。”


    ……


    張潔洗完澡睡覺時,肥胖的丈夫已經熟睡了,還不時在床上打唿嚕。


    躺在丈夫身邊,她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想起自己和陶玲他們分手的情形,她就有些擔憂,她本想給陶玲去過電話,但又不知道給她說些什麽。


    朦朧中,她似乎看見陶玲出現在自己眼前,伸出一隻沾滿鮮血的手,用微弱的聲音說:


    “張潔,救救我,我快不行了!”


    “陶玲,你怎麽了?”


    雖然近在咫尺,她卻看不清陶玲的臉,隻能聽見陶玲痛苦的**,她伸出手來,可無論如何也抓不到她的手,摸不到她的身體……


    “叮鈴鈴,叮鈴鈴……”


    突然,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把她從夢中驚醒,張潔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發現自己滿身是汗。


    老公懶洋洋地賴在床上,抱怨著說:“都幾點了,還有誰來電話呢?”


    她穿上睡衣和拖鞋來到客廳。


    拿起電話,就聽見李豔急促的聲音:“張姐,你的手機怎麽沒有開機?”


    “我的手機沒有電了。”


    她疑惑著問:“你這麽晚來電話,有什麽事情嗎?”


    李豔哭訴著說:“不好了,陶玲跳樓自殺了!”


    “什麽,你再說一遍?”


    張潔感覺自己的腦袋“嗡”地響了一聲。


    “陶玲跳樓自殺了!”李豔重複了一遍。


    張潔緩了口氣問:“她現在什麽地方?”


    “正在市人民醫院急診室搶救。”


    “你呢?”


    “我也在這邊!”


    “別急,我馬上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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