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喝醉了,剛才說話不是語無倫次嗎,怎麽一下子神智清楚了?”陳冰一把將他的手甩開,厲聲說:“滾開,你這個騙子,快放開我,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老婆,對不起,我錯了,”楊建設立即從沙發上站起來,跪在地板上,雙手摟著陳冰的大腿說:“你盡管打我,罵我,隻要你覺得心裏解氣,我什麽都為你承受一切,你千萬不要離開我啊,嗚嗚……”


    楊建設居然在她麵前放聲大哭起來。


    “快起來吧,我不需要這些,”陳冰天性軟弱,她還是第一次看見丈夫跪在自己麵前哭泣,愣了一下,“我隻需要一個誠實的人,我這次可以原諒你,但你必須跟我說清楚,你為什麽和別人打架?”


    楊建設站起來將陳冰摟住,說:“今天上午,我和你聯係不上,特別著急,就急忙從辦公室趕迴家裏。


    “迴家之後,見你沒事,才放心來,可是,你不願意理我,我又不知道怎麽安慰你,就離開家門,準備趕迴公司。


    “在迴公司的途中,我乘坐那輛公交車非常擁擠,我突然看見一個小偷摸一個女人的錢包,急忙上去抓住小偷的手。


    “小偷見我多管閑事,擋了他的財路,恨恨地瞪了我兩眼,我當時沒有在意,可到了下一個站台,公交車剛停穩,小偷就和幾個彪形大漢一起把我推下車,將我按倒在地上,對我一陣拳打腳踢,我就成了這個樣子……”


    “呀,怎麽會這樣?”陳冰擔心地問:“你被打的時候,沒有人看見嗎?怎麽不報警呢?”


    楊建設悠悠地說:“我被打的時候,圍了一大幫看熱鬧的人,由於大家不知道我被打的原因,沒有哪個敢站出來說話,有人實在看不過去了,才打電話報警,那些人見事情不妙,警察還沒有趕來,便跑了……”


    “那你為什麽不去醫院包紮一下?”陳冰責備道。


    “沒事,我身體好,扛得住。”楊建設抹了一把眼淚。


    “你沒有去上班,下午的考勤怎麽辦?”


    “我打電話就向單位領導請了幾天假,我準備在家好好陪你……”


    “那你為什麽迴家喝酒呢?”


    “我在家等了你好半天都沒有迴來,就去買了一箱啤酒迴家,泡了兩包方便麵吃了起來,沒想到,居然喝醉了……”


    楊建設大言不慚地在老婆麵前撒了個彌天大謊,把一個徹頭徹尾的變態,美化成一個見義勇為的英勇,把自己醜陋的靈魂美化成了崇高的美德,將義憤填膺的乘客說成是熟視無睹的盲流。


    他自編自導的這段英勇獻身的故事,以及他成功地表演換取了陳冰同情,陳冰有些感動,撫摸楊建設被打腫了的臉,心疼地問:


    “老公,還痛嗎?”


    “哎呀,好疼!老婆你輕一點……”楊建設誇張地叫了一聲,再次將她抱住。


    陳冰趕忙從他的懷裏掙紮開,用一副責備的口吻,說:


    “活該,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多管閑事。”


    “老婆,我不能見死不救啊?”楊建設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裝出一副傻乎乎的樣子,笑了起來。


    當陳冰讓他把髒兮兮的衣服脫下來拿去衛生間,扔進洗衣機裏時,楊建設假惺惺地拿著一把拖布在客廳地板上拖地。


    “誰讓你幹活的?”陳冰從衛生間裏跑出來,一把奪過他手裏的拖把,心疼地說:“你身上有傷,還是坐下來休息,讓我來收拾……”


    楊建設衝老婆感激一笑:“那好吧,謝謝老婆!”。


    楊建設迴坐到了沙發上,打開電視,看起了由張國立和蔣雯麗主演,名叫《金婚》的電視連續劇……


    陳冰拖地時,撅起一個滾圓的臀部,麵對這個傻女人,楊建設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奸笑。


    陳冰細心地清理楊建設嘔吐在地板上散發著臭氣的汙垢時,楊建設一直翹起二郎腿,像一個大老爺們似地一邊看電視,一邊瞅她。


    他們在一起親親熱熱、和和睦睦的日子,以及那些花前月下的浪漫時光,一幕幕地浮現在他眼前——


    曾經,在無數個月明星稀的夜晚,他們手拉手在沿著江邊散步。


    走累了,楊建設就摟著她的細腰坐在江邊碼頭,陳冰小鳥依人地躺在他的懷裏,一起望著深邃的夜空,掰著手指數星星。


    那時候,她的聲音是多麽的柔和,她的微笑是如此的燦爛。


    楊建設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因一時衝動,對陳冰施暴時,她那副痛苦不堪的樣子,就覺得問心有愧,一股內疚和惆悵的心情油然而生。


    陳冰拖地時,俏麗的身姿在楊建設眼前晃動著,楊建設癡情地望著她。


    這種久違的眼神,幾乎讓陳冰感動,但長期以來積鬱在內心裏的恐懼和怨恨,又使她對丈夫這種虛偽的表情有點反感。


    “老婆,你辛苦了!”楊建設終於發出一句肺腑之言。


    “既然你知道我辛苦了,那為什麽還要變著戲法地折磨我?”陳冰白了他一眼,撇撇嘴,抱怨道:“你還是一個男人嗎?”


    楊建設信誓旦旦地說:“老婆,我向你保證,以後我再也不敢欺騙你了!”


    “哼,就知道撿好聽的話來哄我開心,你以為我還是三歲小孩嗎?”陳冰對楊建設的話並不在意。


    拖完地之後,拿起一件睡裙去衛生間洗澡了。


    洗完澡,陳冰穿上睡裙走出了衛生間。


    一邊擦著一頭如雲的烏黑秀發,一邊來到客廳,她穿的那件睡裙很薄,全身上下充滿著青春的氣息。


    楊建設眼前一亮,兩隻眼睛圓圓地睜著,目光說不出有多麽的貪婪,一眨不眨地瞪著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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