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不會太難過了!


    正疑惑著,洛可可卻讓他去將暗香樓的老鴇喊了過來。


    暗香樓的老鴇叫憐花,人稱花媽媽,是個容貌極為豔麗的女人,雖已年過三十,卻風韻不減,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子勾人的媚勁兒。


    “洛姑娘找我?”憐花站到洛可可麵前,還渾然不知洛可可如今已經是暗香樓的老板了。


    “把樓裏的姑娘們都叫到後院集合。”洛可可說罷起身,拿上先前阮老夫人交到她手裏的錦盒出了房門。


    “洛姑娘,你這是……”憐花快步追了出去。


    “花媽媽,老夫人已經做主將這暗香樓賣給了洛姑娘。”


    “此話當真?”


    聞言,憐花滿目驚訝。


    就她所知,這洛姑娘乃是一個鄉下丫頭,竟能買得下這暗香樓?


    而她會知道洛可可,乃是因為先前洛可可幫萬春樓出謀劃策一事。


    她當時特意的打聽了一番。


    待到家丁點頭,憐花才壓下心頭的驚訝前去叫人。


    因為這幾日暗香樓並未開門迎客的緣故,姑娘們此時都在各自的房中待著。


    花了一刻鍾的時間,暗香樓的姑娘才都聚集到後院。


    清點了一下人數,洛可可發現,算上那些姑娘們的丫鬟,足有百餘人之多。


    這麽多人……


    阮老夫人竟是分文都沒有跟她收!


    她到底還是占了阮老夫人的便宜啊!


    那家丁見洛可可蹙著眉頭盯著眾人一言不發,自顧上前小聲說道:“老夫人原本是打算讓這些姑娘都各自迴家的,然老夫人又說,已經進了青樓的姑娘,不論清白是否還在,迴家後的日子大抵都不會好過,興許把她們交給你,你能有辦法妥善的安置她們。”


    聞言,洛可可蹙了蹙眉。


    阮老夫人說的沒錯,這進了青樓的姑娘,名聲早就已經毀了,迴家後隻怕也會被家裏人隨隨便便的嫁掉,前途堪憂。


    “洛姑娘,你……”


    “憐花你喊我可可便成。”洛可可打斷了憐花的話。


    “呃!”


    遲疑了一下,憐花又才繼續說:“可可姑娘,不知你買下暗香樓是……”


    話到嘴邊,憐花終是沒有問出口。


    她是阮老爺從別家青樓挖角過來的,還帶來了大批的姑娘。


    然她並非是心甘情願來的,而是因為阮老爺手裏有她的把柄在!


    如今阮老爺雖然入獄了,可她的把柄仍舊牢牢的攥在阮老爺手裏,即便這洛姑娘已經買下了暗香樓,她也不會真的將洛姑娘當做主子來對待。


    憋見憐花臉上的異色,洛可可也未太過在意,她將阮老夫人給她的錦盒打開後,輕點了一下那些賣身契,徑直說道:“這之後,我會大肆整改暗香樓,你們若願意留下,便就留下,待遇可能會不及從前,但我會給你們絕對的自由,絕不會強迫你們接客。”


    聽到這話,那一眾姑娘之中有一部分人麵露驚訝。


    暗香樓開業後,四處收集容貌端正的女子。


    且出價相當的高!


    故那些有意賣閨女的人,就全部將閨女賣進了暗香樓。


    她們不是自願來到這種地方的,自然不會心甘情願的接客,大多數時候都是被強迫的。


    這樣的她們,即便迴家,家裏也沒有她們的立足之地。


    倘若往後不再逼她們接客,她們自然是願意留下的。


    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番眾人的反應,洛可可啟口繼續說道:“然後,你們之中若有人想要現在離開,現在就來我這裏拿賣身契。”


    “什麽?”


    “可以拿了賣身契離開?”


    “真的嗎?”


    “……”


    洛可可輕抿著嘴,等到那些人的議論聲漸漸小下來後,才擰眉問:“沒人想要離開嗎?”


    這麽多人,可是不好養活!


    她也用不到這麽多人。


    且她堅信,在這些姑娘之中,並非所有人都無處可去的。


    果真!


    很快就有一個約莫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從人群後方擠了出來,忐忑的小聲確認道:“我真的可以拿迴賣身契離開嗎?”


    洛可可點頭,“你叫什麽?”


    “我叫文月。”


    “文月是吧……”


    很快,洛可可翻找出了文月的賣身契,遞了過去,“給。”


    原本隻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站出來的,當自己的賣身契拿到手中,文月傻眼了。


    洛姑娘竟當真把賣身契還給她了?


    對上文月的不可置信,洛可可掀唇笑問:“你有去處?”


    文月愣愣的點頭。


    憐花在旁解釋道:“文月是一個月前被賣進暗香樓的,因為才十三歲,我便說服阮老爺,延遲了她接客的日子,我記得當日她被賣進來的時候,有一個男子在外麵鬧騰了一番,那該是她的情郎吧?”


    聽得‘情郎’二字,文月麵上一紅,“他曾說攢夠銀子就會去我家提親,可在他攢夠之前,爹爹就將我賣進了暗香樓,所以……”


    見文月半晌都沒有繼續說下去,洛可可道:“一個月的時間雖是不長,卻足以叫一個人改變了,你確定他會待你依舊?”


    “嗯,我相信他。”文月重重點頭。


    “那你便去吧,去找他,跟他好好過日子,別迴你自己家了,畢竟……”雖有些不忍心,洛可可最終還是說出了口,“你的家人有賣掉你的先例,保不準還會故技重施。”


    “謝謝洛姑娘。”文月心裏一陣感動,明明才初次見麵,洛姑娘就這般為她著想,轉念想到爹爹當日將她賣進暗香樓,收了一些銀子,她又忐忑的問:“那個……我沒有銀子……”


    “不用銀子了,去吧。”


    文月這才抱著自己的賣身契大步跑出去。


    目送文月走遠,洛可可環視了一圈眾人,問:“還有人嗎?”


    話落,有幾個人相繼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洛可可也沒再多問,隻問了名字,便將賣身契給了她們。


    等到無人再出列了,洛可可才將餘下的賣身契交給憐花,“餘下的賣身契你收著,往後若有姑娘要離開,直接給她們便成。”


    憐花點點頭接過,心裏有些看不透洛可可。


    然緊接著她卻又聽洛可可說:“剛才離開的那些人,憐花你空閑的時候花些時間去打聽打聽她們的消息,倘若她們在外麵過得不好,或者是遇上了什麽事,都可以讓她們再迴來,暗香樓的大門永遠對她們敞開。”


    聽到這話,且不說憐花是何感受,旁的姑娘們卻是齊齊鬆了一口氣。


    不管如何,有這般心善體貼的東家,她們往後的日子該都不會太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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