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人所說的話之後,蘇澤也放下了槍,對他來說這個遊戲裏的每個人都是可恨的。


    但同樣,每個人其實也都是可憐的,畢竟在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段無法明說的過往。


    不知為何,蘇澤現在竟還將自己所剩不多的食物分了一點給他,甚至還讓他一起進了山洞。


    山洞空間狹窄,並且通風效果也並不是很好,所以,在這裏蘇澤並沒有升起篝火,而是選擇用手電打光。


    並且,因為空間狹窄,所以他們彼此離得距離也很近,也正因如此,蘇澤才有機會觀察對方。


    先前因為條件特殊的緣故,對方臉上全都是黑色的灰塵,幾乎把他整張臉都給遮蓋住了。


    而因為喝了大量小溪的水,在飲水的過程中,溪水也相對的將他的麵容做了一個簡單的清潔。


    到此,蘇澤才算是真正的看到了這個人的容貌,清秀中透露著白皙的皮膚和這片環境格格不入。


    甚至可以說,這個皮膚和其性別可能都有所出入,畢竟蘇澤到目前為止還沒見過這麽白的男人呢。


    以至於現在的他竟然下意識的問了一句:“像你這麽白的男人,我人生還是第一次見,真稀奇。”


    在蘇澤的印象中並不是不存在皮膚白的男人,但大多數都是那種被太陽曬得黝黑亦或者黃皮的男人。


    因為隻有這種顏色的皮膚,才更能配得上男人的性別,至少在蘇澤的腦海中是這麽認為的。


    然而,眼前這位的皮膚的白皙程度已經到了極致,蘇澤甚至都無法從中看到任何的血色,白的有點嚇人。


    而聽到了蘇澤的詢問後,對方卻是突然笑了,隨即把自己腦袋上的帽子摘了下來,緊跟著變故出現了。


    一捧黑而長的秀發從帽子內散落下來,出先在蘇澤的眼前,並伴隨著一陣爽朗但卻又比較低的笑聲。


    “誰告訴你我是男的了,人家是女的好不好?你該不會認為隻要是短頭發的就一定是男的吧。”


    “不過也難怪,先前那些家夥估計也和你是一樣的看法,所以才會率先欺負我這個看似弱小的“男的”。”


    “但至少我目前還是安全的,和我一起進來的幾個女孩子,現在估計都已經沒命了,哎,太可憐了。”


    “你是不知道,先前進來的時候,大家都還是朋友,而且還都是一個公司旗下簽約的主播。”


    “按理說,一個公司下的也算是一家人,不說彼此互相幫助,但至少不要內鬥,這樣做是很難看的。”


    “然而,當金錢的利益和身體的饑餓重重影響他們的心智之後,這些人就再也不是正常的人了。”


    “他們是魔鬼,不僅殺人不眨眼,而且做的事情還令人發指,具體的我就不說了,我不想迴憶那些恐怖的過程。”


    “如果不是我多了一個心眼,之前女扮男裝,騙過了那些家夥,可能現在的我和他們也是一樣的下場。”


    “哎,沒辦法,為了錢,人類真的什麽都能看得出來。”


    對方話剛說完,眼淚便立刻從眼角滲了出來,而蘇澤現在的情緒也因為對方的講述受到了影響。


    不知是從何時開始,蘇澤對於女人的眼淚就有一種莫名的信任,隻要對方流淚,說什麽蘇澤都相信。


    當然,這也隻不過是對於白露,但是到現在,蘇澤竟然也開始相信眼前這個家夥所講述的東西。


    難道是蘇澤真的從本質上發生了改變,還是說,他其實更相信的是眼淚所表達出的情緒?


    總之到目前為止,蘇澤對這個人的講述屬於是半信半疑:“好了,今晚你就在我這個山洞休息。”


    “明天一早,你就離開,我不需要有人跟著我,這樣隻會毫無意義的暴漏我的行動軌跡。”


    “而且,如果你不想死,我勸你還是盡快放棄這個遊戲,否則,後麵的危險將會更加的嚴重。”


    “因為,臨近遊戲結束時,物資儲備屬於中等的人想要搶奪更多的物資來擴充自己的優勢。”


    “而沒有物資的人,例如你這種,會因為饑餓大開殺戒,搶奪別人所攜帶的物資。”


    “但這種狀態下,男性可能還會有點優勢,因為饑餓的痛苦能令其爆發一些特殊的力量。”


    “然而女性本就力量薄弱,加上饑餓的影響,其力量就會更低,如果和對方硬碰硬勝算很小。”


    “所以,你之前的想法我勸你還是打消,因為在饑餓的影響下,你根本做不到保持理智。”


    “在沒有理智的狀態中,別說是混的名次,恐怕你連最基礎的自保都無法做到。”


    “你自己今晚好好想一想,明天天一亮,究竟是活著離開,還是在生活區裏等死,全看你自己。”


    說完,蘇澤就走到一旁的角落坐了下來,並將腦袋垂下意圖趁機睡一會,但他並不敢睡的太熟。


    之前蘇澤為了防止在睡覺的時候有人靠近他,甚至是偷襲,他在自己所處的角落埋下了一些機關。


    這些機關本不屬於蘇澤,是之前他在槍械庫內挑選槍械的時候,順手從裏麵偷出來的幾個東西。


    雖然這些東西不能對人體造成致命的傷害,但至少能夠快速的製服敵人,並遏製對方的行動能力。


    並且,這個機關在處罰的時候,還會有一定的聲音出現,所以,隻要有動靜蘇澤立刻醒過來就行了。


    他腦子裏想的是很清楚,但當他真正睡著之後,疲憊和高度緊張的精神卻讓他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沒辦法,長時間的保持警惕狀態,對大腦的消耗是非常大的,蘇澤雖然比普通人強,但他至少也是人。


    人類即便存在極限,但蘇澤可不認為自己就是能夠成功開發人體極限的那位,這點他還是很清楚的。


    所以,當蘇澤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並且他身旁不遠處還睡著那個死裏逃生的女人。


    對方現在毫無戒備的酣睡,似乎一點都不擔心會有人來襲擊甚至是蘇澤在她熟睡的時候給她致命一擊。


    因為她想的很清楚,蘇澤手上有槍,如果想要殺她,根本不需要等她睡著再動手,這是多此一舉。


    而且,蘇澤挑選的這個山洞地勢隱秘並且還是在一個很不起眼的地方,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發現。


    如果不是之前聽到了小溪的聲音,女人根本不知道這地方竟然還隱藏著一個不起眼的山洞。


    當然,其他人也可以通過水流找到這裏,但是,在昨夜蘇澤睡著後不久,這條小溪就消失了。


    可見先前出現的水流是有限的,而且應該是從上遊的某處山壁留下來在洞前匯聚才形成的小溪。


    昨夜溪水流幹了,小溪消失了,聲音不見了,那麽能借助水流找到這裏的人也就減少了,甚至是沒有。


    所以,這就是這個女人能如此放心的酣睡到正午的原因,並且到目前為止這個人似乎還沒有醒的跡象。


    現在這個人對於蘇澤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而且帶上她對自己也會是個累贅,所以蘇澤選擇放棄她。


    因此,蘇澤目前則開始收拾東西準備趁著對方沒醒率先離開,並非蘇澤狠心,而是他還有其他事要做。


    如果帶著人隻會暴漏自己的行蹤,這無疑是給他接下來的行動造成了很大的阻礙,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益處。


    想清楚這些的同時,蘇澤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走了,不過臨走前他還是放了一包餅幹在對方的身邊。


    的確,蘇澤的同情心又泛濫了,他知道這個遊戲裏的人沒有必要可憐,畢竟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但要讓他眼睜睜看著一個人餓死,蘇澤還真做不出來:“哎,你啊,自求多福吧!”


    說完,蘇澤就準備離開,而就在這時,他卻突然看到在對方的手腕上有一個他一直在苦苦尋找的標記。


    那個標記雖然不明顯,但是樣子蘇澤記得很清楚類似蚯蚓一樣但又像是蛇,並且顏色還非常的淡。


    昨晚因為條件昏暗加上聊天分散了注意力,所以蘇澤根本就沒注意到對方手腕上的這個東西。


    然而今天,這個東西卻是出現了,並且就在蘇澤即將離開的瞬間,這個時間點幾乎卡到了完美。


    而且,如果蘇澤沒有同情心泛濫的放下一包餅幹,那麽他的眼睛還看不到對方手腕下的這個標記。


    所以說蘇澤現在不禁還有點感謝這包餅幹,但除此之外,又不計其數的謎團也湧到了蘇澤的腦海。


    首先,之前他在管道內見到的那個帶著這個標記的禦昆侖,百分百是個男的,不論是身形還是聲音都是男性。


    並且,對方能夠獨自帶走一個棺槨,其力氣自然也不會是麵前這個柔弱的小女子能夠施展出來的。


    既然如此,那麽為什麽這本應屬於一個男性的標記,會突兀的出現在這個女性的手腕上呢?


    難道說這東西真的和蘇澤之前猜想的一樣,是一種類似標誌的圖樣,而並非是專屬於禦昆侖的?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麽蘇澤可就白費勁了,因為帶著這種標記的人絕對不下百人。


    畢竟禦昆侖的實力能夠擴散,他手下的人自然也是功不可沒,所以蘇澤分析這個人可能是效忠於禦昆侖的。


    至於禦昆侖為什麽要讓他出現在這個遊戲裏,可能也會和之前那個所謂的棺槨有關,甚至還有別的目的。


    想清楚這些之後,蘇澤就覺得如果跟著這個人可能就能找到禦昆侖:“看來,我現在是走不了了。”


    低聲自語了一句,蘇澤隨後又走到自己先前休息的角落緩緩的坐了下來,盡可能的減少自己行動的軌跡。


    隨後蘇澤便又一次的垂頭開始休息,但這次休息蘇澤並沒有陷入沉睡而是時刻在注意著遠處的女人。


    直到對方出現了行動後,蘇澤這才緩緩的抬起頭,佯裝剛睡醒的說到:“你醒了?這一覺睡得時間挺長啊。”


    “對呀,真的挺長,不過休息的真舒服,我已經好多天沒有睡得這麽舒服了,謝謝你。”


    女人說話的同時,也順勢看到了放在自己身邊得餅幹,隨即眼睛便看向了遠處得蘇澤,嘴角不自主得抽動了一下。


    “這個...謝謝你,你放心,我已經想清楚了,我不會再不自量力了,自己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人,隻有活著才會有希望,如果死了,那麽其他所有的一切就全都是白費了。”


    “你放心,等會出去我就放棄這次得遊戲比賽,我要迴家,要去看看我病重未愈得母親。”


    “我想陪在她身邊,哪怕會有危險,也堅決不要再自己沒事找事了。”


    女人昨晚雖然在睡覺,但其實也思考了很多,所以今天一醒來立刻就和蘇澤說了自己得想法。


    然而現在的蘇澤卻感到有些打臉了:“那個,我看你還是堅持一下比較好,畢竟已經快到時間了。”


    “你已經堅持到這會了,如果突然說放棄,那豈不是有些虧嘛?你放心,這次的你不是一個人!”


    蘇澤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女人得臉上慢慢的全都是詫異:“大哥,昨天不是你讓我放棄的嗎?”


    “對,的確是,昨天我也想了很久,你身上背負的東西實在太多,如果放棄,可能就沒有翻身機會了。”


    “所以,我建議你還是堅持一下,而且,我會和你組隊,幫你一起,有我在,你的困難會少很多。”


    “當然,這也依舊是我給你提出得建議,如果你不願意的話,大可以走,我呢,就繼續獨行。”


    女人聽到蘇澤這句話,簡直興奮得不得了,整個人甚至直接跳了起來:“真的嗎?大哥你真的願意陪我!”


    “沒錯,反正我也是一個人,多一個人也並不會太多餘,怎麽樣,決定了嗎?是和我走,還是放棄?”


    女人興奮得有些說不出話,好半天才調整好情緒,迴答:“肯定是跟你走啊,你也說了,這時候放棄我肯定會後悔一輩子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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