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下,十五具屍體正慢悠悠的走著,渾身上下隱約有著綠光,排在最前麵那位,手裏頭還拿著一個像是鑼一樣的東西,敲了兩下。


    陳非立焦急的說:“這些屍體入鎮的話,勢必會引起大家恐慌的啊!得趕緊作法。”


    “哎別……”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陳非立已經自作主張的走了過去,手裏頭拿著符就朝著第一個屍體的腦門上貼,我連忙拉住了他的手,製止了他,扯著他的瞬間,也讓這些屍體走了過去。


    他頓時就惱了,朝著我大吼:“顧笙你什麽意思!見死不救嗎!”


    我被他吵吵的頭大的很,不管這些屍體是因為什麽可以變得行動自如,可都代表著幕後是有人推動著這件事情的,不可能這些屍體憑空會動吧?


    再說了,這些屍體的目的是什麽,誰都不清楚,陳非立這樣擅自做主,指不定得整出什麽幺蛾子來。


    陳雅瞳語氣不屑的說:“你還是聽笙笙的吧,這一路上,笙笙哪個決定都是正確的吧?你1;148471591054062要是亂搞得話,興許會……”


    後麵的話雖然沒說,但這語氣和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問題。


    陳非立被他氣的唿吸急促,“如果聽了顧笙的,才是個錯誤吧!再說了,她雖然實力強,可未必有我有經驗!”


    他說完這話就衝了過去,陳雅瞳攔在了他的麵前,齜牙咧嘴的掏了掏耳朵,“真是不想承認和你一個姓的啊,怎麽我這麽聰明,你就這麽蠢呢?”


    “你!你們一個個的,真是心狠手辣,果然隻是空有一身功夫。”陳非立說什麽都不肯聽我的,在傅彪想要阻止的時候,我製止了。


    “算了,他一直養尊處優的,在山上過的好好的,如今下山曆練,總該讓他遇到點該曆練的事情,否則的話,他一直都以為他所堅持的東西是正確的。”我說完這番話,發現他倆點了點頭,“一會什麽都不用管,讓他吃點苦頭也好。生死關頭,記得出手就是。”


    陳非立走到屍體麵前,猛地咬了一下手指,血珠很快凝聚出來,他畫了個符,大聲喊著:“定!”


    屍體晃悠了兩下,就在他準備開心一笑的時候,屍體又繼續走了,肩膀還使勁朝著他撞了一下。


    陳非立咬了咬牙,似乎覺得麵子上有些過不去,嘴裏頭嘟囔著:“特麽的……我還不信了。”


    他使出了渾身解數,可奇怪的是,看似很普通的屍體們,竟然沒有絲毫被牽製的意思。


    之後我才發現,這些屍體看似普通,可每個和每個之間,都有著聯係。


    說的再通俗一點,一根筷子能掰斷,可十幾根放在一起,就很難弄斷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屍體眼瞅著離小鎮越來越近了,陳非立也是使出了渾身解數,豆大的汗順著臉往下淌。


    傅彪沉聲說:“不知道這小子還能堅持多久。”


    “心是善良的,可惜腦子沒有啊,還是迴爐重造比較好。”陳雅瞳哈哈大笑的說。


    這可把陳非立給急壞了,一時下手沒輕沒重的,誰想到那屍體像是詐屍了一樣,猛地睜開了眼睛。


    陳非立啊的叫了一聲,連連後退了兩步,一臉慌亂之色,那副狼狽的樣子把陳雅瞳逗得前仰後合的。


    “我操!”陳非立怒罵了一聲,作勢就要收拾這屍體,哪曾想一隻手穩穩的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這位小兄弟,你這是做什麽?”一道聲音從他身後傳了出來。


    陳非立迴頭一看,是一個年齡大概在四五十歲的男人,正陰沉著臉看著他。


    陳非立此時正在氣頭上,也沒顧忌這人的實力和身份,猛地一甩手,“滾遠點!老子這是在為民除害!”


    男人眸光一凜,手一動,陳非立的整條胳膊直接被卸了,疼的他大唿小叫的,臉色慘白的跪在了地上。


    我見情況不對,急忙走了過去,恭敬的說:“這位先生,這些屍體是……我們瞧著情況不大對,怕驚擾了鎮上人的休息,所以才出此下策。”


    那男人將我打量了一番,“這是我弄的,不會打擾他們的。”


    我眉頭跳了兩下,“冒昧的問一句,我可以知道原因嗎?”


    “我這是在趕屍。”他說,“聽過吧?”


    趕屍,我自然是知道的,趕屍就是一種可以驅動屍體行走的法術,能讓一連串客死他鄉的屍體穿州各個地方返迴故鄉,交給來接運的家人,讓他們把屍骸放進棺木內,用其它的交通工具,把棺木運迴他們當地選擇入土或者火燒安葬。


    這種方式是在做善事,而陳非立還那麽莽撞的衝了上去。


    陳非立的臉上有些掛不住,惱怒的道:“趕屍就趕屍,非得路過這幹嘛!”


    男人好脾氣的解釋了一句:“他們有人的家鄉就在這。”


    這迴,陳非立徹底是沒話說了。


    我對著男人道:“辛苦您了,您心地很善良。”


    他定定的看著我半響,掀唇一笑,“我就算再善良,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黑巫師從我眼前走過去而不抓。”


    我心頭一跳,本能的朝後退了兩步,而他的手已經猛然往我這抓了過來,手指劃破空氣的聲音讓我心肝一顫,要不是我速度快了點,恐怕這一爪子,直接就能將我的喉嚨給抓破了。


    “您誤會了。”我說,急忙拿出無量道長給我的小海螺,他見到那玩意身形一頓,“其中過程十分複雜,但我不是黑巫師,如果您不信的話,可以跟其他道長談一談。”


    他半信半疑的看了我一眼,奪過海螺走到一旁,嘴裏頭念了一串我聽不懂的玩意,過了好一會,他才迴來,“事情我已經了解了,你走吧。”


    “那就感謝您了。”我對著他笑著說,我也不是一個喜歡打打殺殺的人,能用語言解決的事情,更好。


    臨走的時候,他還朝著陳非立的背上踹了一腳,“這無論是做人啊,還是做道士,都不要太自大,看在你師父是無量的份上,這迴我就不給你什麽教訓了。還是好好跟這個丫頭多學學吧,不然的話,以後肯定得吃大虧。”


    那些屍體跟著他的動作很快離開。


    聽他這麽一說,我便清楚,他是認識無量道長的,不過也是,茅山派各個道觀間,肯定是有著聯係的。


    等他走了後,我才將陳非立扶了起來,他猛地一甩手,唇角瑉出一個倔強的弧度,我真是無語了,好半天才說:“你說你,至於的麽?沒必要跟我弄的那麽僵吧?”


    “嘖嘖,笙笙,他那是肚量小。”陳雅瞳搖晃著腦袋說:“看你比他厲害,他心裏頭不得勁,不舒服。”


    我說:“如果一個人一直在意過往,而不去看未來的話,是不會有什麽進步的。如果你真的覺得自己輸給了我,是一件很見不得人的事情,你就應該更加努力,去爭取能打敗我的那一天,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隻會躲在背後耍著小孩子的脾氣。”


    陳非立怔了怔,最後頭垂了下去。


    我沒管他聽沒聽進去,上了樹就睡了。


    接下來的幾天,陳非立確實不再耍那大少爺似得脾氣了,也學會了一點低調,雖說總是和陳雅瞳拌嘴,但可比之前好多了,起碼不會沒事找事。


    很快,我們就迴了梁家。


    龔馳逸和之前一樣,不過氣色變得好了很多,我和梁淩告別,也和陳雅瞳告別,臨走的時候他依依不舍,一個勁的說讓我別忘了他。


    我最後實在是忍不下去了,轉頭就拉著陳非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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