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入結界當中,鋪天蓋地的煞氣立刻朝著我襲來,帶著滿滿的熾熱和毀滅性。


    我幾乎是一個瞬息間就到了龔馳逸的麵前,將他緊緊的抱在了懷裏。


    葉馳和雲修為焦急的聲音在結界外麵響起,我完全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就抱著他,什麽都不管不顧了。


    “笙笙……”煞氣已經吞噬掉了龔馳逸的意識,他茫然無措的看著我,然後小心翼翼的,像是珍寶一樣把我抱在了懷裏。


    說來也是奇怪,那些煞氣好像並不能把我怎麽樣,每次快要靠近我的時候,就會從我身邊掠過,好像並不能近我的身。


    我正納悶呢,就聽到雲修為和葉馳的談話:“什麽情況這是?純陰之體貌似可以和煞氣齊平?看樣子並不能把笙笙怎麽樣。”


    “這隻是煞氣第一次爆發,實力最弱的時候,等日後接二連三的,笙笙的身體可能就扛不住了。不過笙笙的純陰之體也是才激發出來,兩者碰撞,指不定誰厲害。”雲修為的聲音低沉嚴肅:“葉馳啊,你也不得不承認,這倆人真的是天生一對吧……”


    “你可以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的。”


    我的手指插在了龔馳逸的發絲裏,臉埋在了他的脖子上,輕聲哄著:“別怕,馳逸,我一直在你身邊。”


    龔馳逸沒迴答我,我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推開他一看,龔馳逸的眼睛裏頭全是血腥的紅色,正緊緊的盯著我的脖子。


    “馳逸?”我擔憂的叫了他一聲。


    他的手摸過我的臉,刺骨的冷意蔓延全身,讓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手指逐漸朝下,摸上了我的脖子,那是大動脈跳動的地方。


    “你……”


    還沒等我說出話來,他就湊過,一口狠狠的咬了上去,我頓時疼的瞪大了眼睛,悶哼出聲,連唿吸都停頓了那麽一瞬間。


    好疼……真的好疼……


    這可比咬手上和割腕疼多了,那隻是一瞬間的疼,而龔馳逸的牙齒……又不尖,完全就是得咬破皮肉,活生生的撕扯著。


    血液被吞咽下去的聲音好像就在我耳邊響個不停,我哆嗦著,顫抖著,眼前也暈眩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龔馳逸終於鬆開了嘴,紅色煞氣逐漸消散的無影無蹤,除了地上寸草不生的痕跡之外,一切都和最初沒什麽差距。


    龔馳逸,恢複了神智。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我,伸手摁著我脖子上的傷口,嘴巴一開一合的,似乎有很多話想說,可最後隻吐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沒事……”我對著他虛弱的笑了笑。


    “我帶你去包紮傷口。”


    包紮傷口的過程中,我們詢問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原來龔馳逸在打坐的時候,窗外闖進來了人,一下子紊亂了他的氣息,他一時沒調節好,昏厥了幾秒鍾,就被龔澤鑽了空子,被他帶了出去,誰知道煞體突然爆發,就變成了這樣。


    “說起來,之前的事情你應該記得吧?”我看著他問。


    龔馳逸臉色頗為陰沉的說:“是龔澤把我帶出來的,但……並非是他把我弄到了山洞裏。是灰袍人……”


    “灰袍人?!”我們幾人麵麵相覷,這個灰袍人到底是要做什麽啊?


    如果說他救我的話,是因為我對他有利用性,可龔馳逸呢?


    雲修為語氣淡淡的:“其實就算沒有灰袍人,那些鬼也對龔馳逸動不了手的,煞體這玩意可不是鬧著玩的,之前煞體一直被封印著,如今也算是被破開了……”


    “等等。”我打斷了他的話,“如果換個方向去想,灰袍人是不是在阻止煞體的爆發?”


    我這話一說完,幾人都不說話了,他們整體的迴應都迴答了我。


    是。


    “這個猜測很成立,當時龔馳逸身上煞氣外泄,灰袍人也不是普通人,應該能猜到他的體質問題。而龔澤那時候動不了手,畢竟龔馳逸的煞體……反正繞來繞去的,就是有一個問題,這個灰袍人到底要做什麽?”葉馳一臉茫然的說著。


    龔馳逸摸了摸下巴,冷聲道:“這個灰袍人十分神秘,他也從沒有隱藏過自己的目的,他對笙笙有著極其濃厚的興趣,後來又屢次對我們相助,想必不是壞人。”


    “話可不能這麽說。”晏宇沉聲道:“不是壞人也不會是好人,你們忘了個事情麽?雲修為在樂銘那裏重傷的時候,血手印上有笙笙血的氣味,而有笙笙血的人,是灰袍人。”


    雲修為的臉轉向了樂銘,語氣嚴肅:“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樂銘完全是一臉茫然,他對我們說他什麽都不知道,完全就是剛蘇醒不久,他醒來的時候就是遇見我的那天。


    一切都顯得那麽的巧合,早不醒晚不醒的,為什麽偏偏那個時候醒了?


    “你當時在牆上說讓我快走,是為什麽?”我緊盯著他的眼睛。


    樂銘直視我,眸光清亮,“因為當時那個屋子裏,還有人。”


    我渾身一震,“還有人?誰?!灰袍人?!”


    “不知道。”


    葉馳嘴角抽搐了幾下:“你除了不知道還能不能說點別的?”


    樂銘認真的想了半天,然後說:“我真的不知道。”


    “!!!”


    我們幾人齊齊沉默起來,灰袍人的屢次相助其實對於我們來說並不是一個好事,尤其是對於我來說,他這個人怎麽說呢,感覺很涇渭分明,他救了我,就必須得從我身上得到迴報,就如同當初那樣。


    真要是再被他救幾次,我這條小命都得搭在他身上。


    “哇啊啊!”奚九的哭聲打破了這場沉寂,我忙站了起來,卻因為動作幅度太大惹得大腦又是一陣暈眩。


    龔馳逸扶住了我,帶著我走進了房間,“這件事情,之後再說吧。”


    床上,奚九小小的身子在那翻來覆去的折騰著,他鬧騰的厲害,不知道是餓了還是怎麽了。


    龔馳逸掀開蓋在他身上的小被子,動作十分生澀,畢竟照顧孩子這事,我倆都是第一次做。


    說來也是慚愧,孩子生下來了這麽久,竟然……


    不過他比我好多了,起碼也照顧了幾天,會了。


    “拉了。”龔馳逸拿出來最近買的尿不濕,先將奚九身下的拿了出來,我頓時捂住了鼻子,哭笑不得。


    “這也太臭了吧……”


    “小孩子嘛,你坐在旁邊就行了。”龔馳逸目光柔和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起身就打水。


    我也不敢瞎折騰,打算先看看他是怎麽做的,龔馳逸打好水後,拿著柔軟的布打濕,擦幹淨奚九的屁股,然後再用幹布擦幹,這才換上新的尿不濕。


    奚九還真是挺省事的,換好了後就不哭鬧了,我坐在他身邊輕聲哄著他入睡,小孩子嘛,吃了睡睡了吃的,喂完了奶粉後很快就又睡過去了。


    將奚九放到一旁的小床裏,龔馳逸躺在了我身邊,一切像是迴到了從前,但感覺好像有什麽不一樣了。


    沉默許久,龔馳逸可算是憋出一句話來:“我沒想過你和葉馳的以前是那樣的,如果我知道,或許……”


    他話說到這頓了頓,我揚眉看著他,“或許什麽?放棄麽?不碰我麽?”


    “也沒那麽多如果,我還是不會放手的,你是我的女人。除非,你自己從我身邊離開。”龔馳逸的聲音粗糲低沉,帶著濃濃的磁性。


    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還以為你得說一堆子退縮的話呢。”


    “於你,我不能辜負你的感情,於奚九,我不能讓他沒有父親,於我自己,我不會原諒我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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