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飛出去不遠,晏餘就將我放了下來,累的氣喘籲籲的,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你這丫頭咋這麽沉啊……累死我了……”


    “我一百斤都不到……”我無語的看了他一眼。


    他伸手指著我的肚子,忿恨的說著:“都是你這個小家夥啊,趕緊給我出來吧!”


    我拍掉他的手,阻止住了他這個幼稚的行為。


    “話說,笙笙,你真的打算和我單獨去青山鎮啊?龔馳逸這邊,你真不做做工作了?”晏餘試探性的問著我,“還有還有,他要娶采兒是怎麽迴事啊?”


    “你問我,我問誰去?”我伸手摸著下巴沉思了片刻,“之前不是說,龔馳逸出不了村子嗎?而且我現在壽命大減,根本就不能和他簽那個什麽共享生命的玩意。我現在就剩五十年,簽訂之後,我就……直接死了好嗎!”


    晏餘調笑著說:“胡說八道,明明還有一兩年的。”


    我直接賞給他一個白眼,那跟死有什麽區別啊?


    “我倒是希望龔馳逸能跟你一起去,要不這樣吧,等你把孩子生下來,破除咒語之後,咱們再和他一起走。”晏餘給我出著主意。


    我果斷的搖頭說不行,“他都要娶那個女人了,我還留在他們麵前礙事幹嘛?”


    “那你有沒有想過,龔馳逸為什麽要娶啊?他一心愛你,怎麽突然就要娶別人了?”晏餘定定的看著我,眸子中夾雜著頗為認真的情愫。


    我被他這話噎的半天說不出話來,心裏頭亂的要命。


    是啊,龔馳逸怎麽突然就這樣了呢?


    “你婆婆剛才進來,明擺著就是她在中間從中作梗唄。要不這樣,我幫你去問問他,如何?”晏餘挑了挑眉頭,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別了吧……真要是婆婆威脅的,他也不會說出實情啊。”我口是心非的說著,其實巴不得他趕緊去。


    誰知道晏餘說道:“那好吧,我也懶得去。”


    我討好的笑了笑,拉住了他的胳膊把他往來時的地方推,推了半天沒推動他,反倒自己差點摔了,“你還是去吧……不過我一靠近龔馳逸,他就能感覺到我。”


    “怕啥,喏。”晏餘朝著我身上貼了一張符,“這個啊,叫隱身符,隻要貼到身上,別人就看不到你了,連氣味也會掩藏。”


    “你怎麽不早點拿出來……”我無奈的看著他,“這樣咱們剛才就不用那麽費力的跑了……”


    “有什麽區別啊?”晏餘將符揭了下來,“不還是得我抱著你,難道你要爬迴來?”


    我尷尬的笑了笑,將身體的重量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因為我們沒有什麽地方去,就隻能暫時住在張語玉那裏。


    張語玉在得知我們要去青山鎮後也想去,但晏餘卻說青山鎮裏頭有很多驅魔的人,她道行太淺,去那很危險。


    “好吧。”


    我在張語玉家裏修養了好幾天,身上才恢複了力氣,但還是覺得體虛,像是從內到外的虛,走上幾步就開始喘個不停,晏餘告訴我這是失去精血過多造成的。


    我們去了龔馳逸家,因為我貼上了隱身符的緣故,他們沒有發現我。


    正好今天公婆都不在家,我也想嚇唬嚇唬龔澤,來解解我的心頭恨。


    我伸手輕輕推開了門,那門嘎吱一聲被打開了,龔澤躺在床上朝門口看了一眼,說:“沛沛嗎?”


    我又將門關上,重新打開。


    龔澤起身下了床,眼睜睜的就走到了我的麵前,但卻沒有發現我。


    我繞到他身後,朝著他的脖子上吹了幾口氣。


    他好像是被嚇到了,警惕的在周圍看著,嘴裏頭還低嗬道:“誰!出來!”


    我翻了個白眼,拿起他的手機朝著地上扔,我想他現在看到的情形一定是手機自己飛起來了吧。


    龔澤驚恐不已的朝著門口跑,我砰的一聲將門關上了,把他嚇得啊啊亂叫。


    正好這個時候楊沛沛迴來了,她惱怒的踹開了門,煩躁的道:“你吼什麽呀?”


    “鬼……有鬼……”龔澤拉著楊沛沛的胳膊,哆嗦著說著。


    楊沛沛環視了一圈,忍無可忍的甩開了他的手,“鬼?你還怕鬼?你弟就是鬼!而你,比鬼都可怕!”


    她這話說的還真是深得我心,龔澤這個人的心比鬼還恐怖。


    我沒再捉弄他們,而是出了門,依附在龔馳逸的房門口偷聽著他們說話。


    晏餘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龔馳逸為什麽要娶郭采兒,他冷冷的迴答:“沒為什麽,就是想娶。”


    “那你把笙笙置於何地?她肚子裏還有你的孩子。那這孩子要是生出來了,該怎麽辦?沒有父親?”晏餘句句戳中我的心,我隻覺得胸口悶悶的,難受的要命。


    “孩子生下來後,我養。”


    “你養?”晏餘嘲弄的笑出聲來,我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也能清楚他現在肯定是一臉鄙夷,“顧笙辛辛苦苦的懷孕,孩子還得給你?你能保證郭采兒對孩子能像是親生孩子一樣?她不把你孩子掐死就不錯了!”


    龔馳逸沒有迴話。


    “對了,笙笙讓我給你帶個話。那個孩子啊,她養,她生下來之後破除了村子的咒後,也不會讓你看到孩子的。你既然選擇了郭采兒,那你就別再糾纏她!”晏餘的話鏗鏘有力,夾雜著恰到好處的氣憤和惱怒。


    其實我並沒有讓他給龔馳逸帶話,這顯然是他自己自導自演。


    “我知道是我對不起笙笙……但,我也隻是希望她不要再跟著我吃苦了。她跟我在一起,一直都處在危險之中。妖女現在是重傷了,可她一旦卷土重來,傷害的還是笙笙。”龔馳逸低低的說著,聲音中夾雜著苦澀。


    晏餘疑惑的問著:“所以,你是怕顧笙再受到傷害,所以才娶郭采兒?”


    “隻有這樣,笙笙才會恨我吧……要娶郭采兒,其實是早就決定好的事情了。這樣對她,對她的孩子,都好。”


    我使勁攥緊了手,恨不得衝進去把龔馳逸給大卸八塊。


    嗬,說的比唱的都好聽。


    從始至終,一直是他在擅自做主,自以為是的說是要為我,從來就沒有問過我的想法!


    我究竟要不要吃苦,要不要和他在一起,他都沒有問過我。


    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起身就朝著外麵走。


    迴到張語玉那不久,晏餘也迴來了。


    他看著悶悶不樂的我,出聲道:“你也聽到了吧?龔馳逸是為了你好。”


    “既然是為我好,我就收下了。”我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給他倒了一杯茶,推到了他的麵漆,麵無表情的說著:“他樂意娶,那就娶。”


    晏餘剛喝了一口茶,愣是被茶給嗆到了,他眼珠子瞪得滾圓,聲調揚高,幾乎破音,彰顯出他的驚詫,“顧笙,我沒聽錯吧?你說的真的假的?你要放棄他?”


    “是他放棄了我!”我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冷冷一笑:“那我就成全他。”


    晏餘無奈的搖了搖頭,把玩著手裏頭的茶杯,玩味的說著:“你們倆人就作吧,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到時候你可別哭。”


    我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句話的:“你想多了,該哭的,應該是他!”


    “你什麽意思?”晏餘沒聽懂我這句話。


    我輕哼了一聲,低頭看著胳膊上的同心結,“他不是要娶嗎?那我就勉為其難的帶著我的丈夫參加一下他的婚事好了!”


    我故意將丈夫二字咬的很重,然後起身朝外走去。


    晏餘在我身後問我去哪,我頭也不迴的迴應著他:“去墓地!找葉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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