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怎麽說來著。


    之所以你能身處太平盛世,是因為有人幫你扛下了狂風暴雨。


    沈搖箏納悶了一路,凝墨也哭了一路。


    “什麽人!”


    尋跡快要走到盡頭時,沈搖箏忽然被一個身著深紫裙裳的男子攔了下來,這男人眼窩略微深邃,鼻梁高挺,一看便是外族人的長相,而更讓人心生顫意的,是趴在此人肩頭的、一條足有碗口粗的大蛇!


    那蛇碧瞳吐信,通體雪白與金色相互交織,典型的毒蛇!


    但。


    沈搖箏是什麽人。


    她是一個擁有魔力的流氓。


    這一路走來,她其實一直躍躍欲試,想試試手中這根打蛇棍的威力,誰想一路安好,愣是沒叫她逮著什麽機會,眼下瞧見這麽肥美的一條花斑蛇,她怎麽可能放過~


    “!”


    那異族人見沈搖箏看到小花非但不怕,還隱隱握著手中的利物,似乎要把他的小花戳死,怎麽中原人都這麽殘暴的?!


    “嘶……嘶……”


    男人身上的“小花”也沒見過這種展開,從前在南疆,哪個見了它不是被嚇得瑟瑟發抖,怎麽這個中原女人不一樣咧?!


    莫不是個瞎的?瞧不見它身上高貴的花紋和它的碧瞳,還有它引以為傲的倒三角腦袋?


    好吧好吧,看在這個女人眼睛不好的份上,它就往前湊湊,讓這愚蠢的兩腳獸再好好瞧瞧。


    可。


    人,是無法揣測蛇心的。


    就算是小花的飼主也不行。那異族人雖然感覺到了肩頭上毒蟒的躁動,卻不知是因為什麽,隻當小花對這個陌生人起了敵意,故而冷冷一笑:“我奉勸你,這裏可不是像你這種弱不禁風的中原人能來得地方,速速退後,否則小心被我


    族聖莽——”


    “嘿!”


    然。


    還未等男人的那句“吞得連骨頭都不剩”說出口,就看沈搖箏手腕一轉,手裏麵的打蛇棍直對著小花的七寸就戳了過去!


    “嘶嘶嘶!”


    小花被那尖尖的木棍子嚇得趕忙把腦袋縮了迴去,平素總是任由族人敬仰的它,如今將身子緊緊纏在飼主身上,蜷縮著腦袋躲在男人背後,可以說也是十分沒有尊嚴了。


    “你!”


    男人被沈搖箏這舉動嚇了一跳,忙不迭的往後退了兩步,反倒是沈搖箏有些意猶未盡,晃悠著打蛇棍:“別那麽緊張嗎,我又不是來找事的,不過是作為沐淩風的好友,想同你們主子談談而已。”


    因著原著中並未提及沐淩風之前招惹的同窗是個什麽人物,所以沈搖箏也摸不透那人的路數,不過……


    這群南疆模樣的人,應該不是沐淩風的仇家,八成,是被那仇家雇來綁走沐淩風的。


    既然是受雇於人,那就好辦了。


    聽到“沐淩風”的名字,男人警惕的看了沈搖箏兩眼,這人看著不像常人,還是先去稟報蕭瀟姑娘一聲在做打算:“好,你等著。”


    言罷,迅速往密林深處跑了去。


    男人身上的金蟒一邊發抖一邊“嘶嘶嘶”,男人心領神會的拍了兩下它的腦袋:“嗯,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我一定會把那個中原男人大卸八塊,讓你吞了他。”


    小花:“嘶嘶嘶……”那個不是男的,是個女人,聞一聞味道就知道了,還有,蛇蛇根本不想吃她,隻想這輩子都別再碰見她了……


    男人:“嗬,這麽等不及麽?放心,那個中原男人讓你受的委屈,我一定會幫你千百倍的報複迴來。”


    小花:“嘶嘶嘶!”都說了不是男人是女人!還有不要報複了!隻要別再讓蛇蛇看到她就行了!


    男人:“嗯嗯,我明白,我斷然不會放過那男人!”


    小花:“……”愚蠢的兩腳獸。


    一人一蛇走了沒多久,便瞧見有幾隻帳篷隱隱立在密林之間。


    主賬內,一個紫衣碧瞳的女子冷冷睨著被兩個南疆人壓製在地的沐淩風:“就是你吧,惹惱了我的玉寰哥哥。”


    女子口中的“玉寰”,便是當初沐淩風得罪的那個同窗,如妃在落鑲的遠親,如玉寰。


    “……”


    沐淩風雖被壓製在地,可那雙清冷的眸中瞧不見任何一絲妥協求饒之意:“嗬,如玉寰會試作弊,被斷了仕途也是他咎由自取!”


    “啪!”


    女子眉心一擰,抽出別在腰間的鞭子,一鞭就甩在了沐淩風的身上,傷口滲出的殷紅鮮血讓遍布在主賬四周的毒蛇蠢蠢欲動。


    “哼,我聽不懂你們中原人的話,什麽會試、什麽仕途,蕭瀟隻知道,你壞了玉寰哥哥的大事,就該老老實實用你的下半生贖罪!竟還妄想勾搭權貴、死魚翻身!”


    “權……貴……”


    沐淩風眸子一怔,難道她說的,是靈溪撿人迴來的事?


    該死……


    他就知道這些高門子弟一個個都是麻煩……


    “蕭瀟姑娘。”


    正當蕭瀟準備再抽沐淩風幾鞭子、幫她的玉寰哥哥泄恨時,卻見先前的男子疾步而來。


    蕭瀟斜飛的眉角明顯生出一絲不快:“怎麽了,沒見我正忙著麽?”


    男子連連俯首,這蕭瀟姑娘可是族長的女兒,若是惹她不快,後果就不僅僅是“淒慘”二字可以概括的:“屬下不是故意打擾,實則,營帳外來了個中原男人,說是這沐淩風的友人。”


    “中原男人?”蕭瀟本就厭惡除如玉寰以外的所有中原人,恨極的時候,巴不得見一個宰一個,如今聽了這話,唇角揚了個嗜血笑意:“好啊,既然外頭的那個說是這個的朋友,你把他帶到後山,告訴他沐淩風被我丟在後


    山的蛇窟裏,有能耐就去救吧。”


    “……是。”


    男子聽到“蛇窟”二字,麵色幾不可見的白了兩分,縱然他生在苗疆,早已見慣了這些毒物,可隻要一想到蛇窟裏那些花花綠綠的毒物互相交織在一起的樣子,就忍不住頭皮發麻。


    還是他的小花好。


    白白燦燦,漂亮極了,一點兒都不惡心。


    待男子走了,壓著沐淩風的兩個南疆人道:“蕭瀟姑娘,屬下這便將此人丟進蛇窟,就算外邊兒那個肯進蛇窟救,怕等他趕到時,也隻能找到一堆腐肉了。”


    “慢著。”蕭瀟睨著沐淩風,忽然若有所思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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