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駟做事,向來是不擇手段的。


    他可是秦國的王啊,怎麽能讓自己的妃子屈居人下,不管在任何方麵,都要傲然於世。


    結果呢?


    自然就是羋月迅速在宮廷之內受到關注,甚至很多宮中的侍女開始羨慕羋月的身材,跟她討要藥方。


    每一次羋月都隻能羞澀的離開!巴蜀。


    司馬錯早已將巴蜀之地豐收的糧食聚集到糧倉之內,可是苦於無奈,難以將軍糧運送到前線。


    作為巴蜀主將,秦國少有幾位有遠見的將軍,司馬錯向來很喜歡四處陣戰。


    結果,前線將軍們打得熱火朝天,他卻在巴蜀翹首以盼,用兩個字來形容――藍瘦!最主要的是,他們連一點軍糧都不能送到巴蜀之外,司馬錯心中的愧疚感便是更加嚴重。


    “唉。”


    司馬錯於將軍府中,歎了一口氣,一臉愁眉不展,桌麵上的清茶已經涼了許久,卻依然難以下咽。


    “將軍心中有事?”


    一個頭高大裨將問道。


    司馬錯走到門前,望著彤雲如絮,閉了閉眼,輕聲道:“也不知函穀關軍情如何。”


    心係家國!這是司馬錯的優點,也是司馬錯的弱點。


    裨將走到他身邊,輕聲道:“司馬將軍放心,我秦國能人輩出,白起將軍如今已成長為能獨當一麵的大將,何況,前些日子丹陽城方麵傳來消息,說是丹陽大捷,趙雲將軍很快就會與白起將軍合兵,共同禦敵。”


    聽到這,司馬錯的愁眉算是緩和了不少,他微微一笑,眼睛中滿是得意。


    白起、趙雲—――這兩個小子,可真是秦國的後起之秀。


    不說別人,反正司馬錯是自愧不如的,雖說他在巴蜀之戰,為秦國立下曠世奇功。


    可趙雲和白起,往往能在一場戰役之中奇謀頻出,讓人防不勝防,這就是所謂的後生可畏。


    “算了,我這是杞人憂天,王上自有調度安排,秦國定然會安然無恙。”


    “將軍說得對,我秦國自有天佑!”


    兩個人正說著,倍感天氣燥熱,吩咐下人換了涼茶,便有人進來通稟,說是百工大人來了。


    百工大人?


    司馬錯一愣,似乎他是見過張懋這個人的,可時間長了,竟也有些忘卻。


    但這個名字現在在秦國,可是如雷貫耳,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百工大人不是工匠嗎?


    他千裏迢迢來巴蜀幹什麽?


    興修水利還是發展農耕?”


    司馬錯也是好奇,這個張懋雖然是在對外征戰方麵沒什麽建樹,可心靈手巧是出了名的。


    秦國的手工業,都是秦國工坊在帶動,甚至在整個九州的版圖之中,張懋都是領軍人物。


    張懋來巴蜀,算不算屈尊降貴?


    要知道在鹹陽,王上對此人可很是倚重!“將軍!將軍?”


    見司馬錯發呆,裨將提高了音量,司馬錯卻會心一笑:“你信不信,百工大人此來,應該和前線戰事有關。”


    “不會吧?”


    裨將自然是不相信的,一個匠人,除了製造點東西,還能影響戰局?


    司馬錯道:“你瞧好吧,王上可是深謀遠慮,但另外一點,王上也是每個命令勢必有所圖謀。”


    兩個人迎出門外,卻見到一個一身肥膘的家夥正在院子裏抱怨:“熱熱熱,可真是太熱了,有沒有新鮮水果,來來來,快給本大人拿過來嚐嚐,這巴蜀都是什麽待客之道?”


    一身官威,這股子囂張氣焰,一看就是在鹹陽城作威作福慣了,來巴蜀不適應。


    裨將向來看不起這種死胖子,不就是近水樓台先得月,距離王上近。


    出了鹹陽城,你什麽都不是!“將軍,這就是百工大人?


    怎麽是個胖子,看起來,似乎與百工的名號不符啊。”


    “不允許無禮,這位百工大人,可是秦國的寶貝!”


    寶貝?


    嗬嗬,裨將一度以為這是個廢品!日頭確實很大,將士們在烈日之下都顯得無精打采,司馬錯迎上前去,笑著問候道:“敢問可是百工大人?”


    黑臉、大眼睛、和藹的態度!張懋立刻便認出來了,這位是司馬錯將軍!“張懋見過司馬將軍。”


    司馬錯笑著拍了拍張懋的肩膀,對著門外喊了一聲:“去,到集市上,給百工大人買個瓜,要涼的。”


    張懋眉開眼笑,巴蜀天高皇帝遠,這司馬錯定然以為他是王上身邊的紅人,不敢招惹。


    這不,竟派遣下人主動去買瓜了!“司馬將軍簡直是太過於客氣,其實下官這次來,是為了巴蜀軍糧之事――”“—――”裨將一愣,還真是與前線戰事有關,司馬錯將軍料事如神。


    “真的?


    本將軍是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是把百工大人給盼來了,走,入內詳談。”


    司馬錯熱情洋溢,不過,卻被張懋果斷拒絕了。


    “瓜馬上就到!”


    司馬錯挑了挑眉,心道這家夥事情還挺多,專挑本將軍軟肋下手。


    張懋道:“將軍誤會了,我已經帶來了運送軍糧的器械數百件,它們如今就在門外,將軍一看便知。”


    此話一出,司馬錯頓時興高采烈,二話不說便直接衝向了將軍府門外。


    果然,有近百輛龐大的器械,地麵鑲嵌著輪子,上麵則是牛頭和馬頭。


    “這,是運送軍糧的器械?”


    兩人已經是震驚了。


    張懋高高在上的道:“不錯,這便是木牛流馬,隻要將軍糧裝在其內,過天梯石寨,便可將軍糧運送到函穀關前線。”


    空口無憑!裨將起初是不相信的,吹牛皮誰都會,他也能將一個器物說的天花亂墜。


    可張懋最後演示了一番之後,司馬錯和裨將算是徹底的心服口服,這東西不僅載重量大,而且不需要人工,很是省力。


    “果然神物!”


    司馬錯喜出望外,一下子便是將招待張懋的事給拋到腦後,吩咐道:“來人,快快裝車,迅速將軍糧運出巴蜀,白起將軍那還等著我們的糧食呢。”


    張懋:“—――”他就嗶了狗了,說好的瓜呢,怎麽現在你們都去裝車,卻沒人管本大人了?


    難不成忽冷忽熱,是秦國君臣傳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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