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當下,才是活的最好?


    這種文質彬彬的話,竟然也能從嬴駟的嘴裏說出來,嬴薑有些木訥。


    可驟然迴味,卻覺得很有道理。


    前事已成過往,可以迴憶,但不要因為前事的羈絆,讓自己的生活陷入陰霾之中。


    “堂姐,以後可不要節食,更不要輕生,不然,嬴駟會不開心的,知道嗎?”


    嬴薑如釋重負一笑,吐了吐舌頭,緩聲道:“知道了!”


    屋外的天色已經是暗了,一盞風燈幽幽飄來,小宦官站在門外道:“啟稟王上,白起將軍迴來了。”


    白起終於迴來了嗎?


    看來這一次帶迴來的,應該是好消息。


    嬴駟想走,卻猛然醒悟過來,也不知道堂姐現在的心結到底打開沒有。


    嬴薑抬頭望了他一眼,笑道:“去吧,國事要緊,你不用擔心堂姐,我沒事的。”


    嬴駟這才放下心,沉吟兩聲之後,拖著修長的身子徑直向著淩雲閣而去。


    淩雲閣內,除了剛從韓國歸來的白起,還包括兩位相國、贏疾、趙雲在內等一眾文武大臣。


    “屬下拜見我王!”


    嬴駟剛一出現,幾個人便客客氣氣的開始行禮。


    “從簡從簡,來人,賜座!”


    坐在王位之上,嬴駟吩咐宦官為堂下幾位大臣賜座,又讓奉了茶,這才問道:“白起,情況如何?”


    “王上,魏國的情況想必不需要屬下稟報,趙雲將軍怕是早就說給王上聽了。”


    “韓國方麵,在武安侯的諫言之下,韓王也是爽快答應與秦國結盟,不日出兵伐楚。”


    白起操著一口濃重的秦腔,朗聲說道。


    “好!”


    嬴駟心情大好:“有了韓魏聯盟,寡人便不必怕他齊楚,寡人也要讓他們嚐嚐被圍攻的滋味。”


    接下來,便是調兵遣將。


    嬴華遠在義渠鎮守,不能調迴秦國本土;司馬錯提領巴蜀,也不可調動。


    所以,能拿得出手的將軍,就隻剩下了贏疾、白起以及趙雲、高長恭,至於梅長蘇和張儀,隻能出謀劃策。


    “列位,據守秦國的核心將領,今日都在這淩雲閣,寡人將與你們同在。”


    “赳赳老秦,共赴國難!”


    嬴駟眨眨眼,突兀的提高聲音:“列位說說,此戰最關鍵的要點是什麽?”


    白起搶先道:“糧草!”


    餘下眾人紛紛點頭:“沒錯,就是糧草。”


    如今,秦國本土收成並不足以供給前線,而秦國的大量軍糧,都囤積在巴蜀。


    蜀道難,難於上青天!縱然現在已經讓司馬錯修建了天梯石寨,可用獨輪車運送軍糧至函穀關、武關,效率太低。


    說實在話,糧草是可以從巴蜀運送出來的,他們缺少的,是一種高效率的運輸工具。


    嬴駟再一次想到了木牛流馬!這個在三國時代神奇的器物,幫助諸葛亮六出祁山,雖未成功,可也讓魏軍捉襟見肘。


    看來,又要盜用諸葛亮先生的木牛流馬了。


    對不起啊諸葛先生,這東西雖然是說你製造的,可是您沒申請專利對不對?


    那寡人拿過來用,也就不算是侵權了!“若寡人幫你們解決了糧草問題,那麽列位將軍取勝,有幾分把握?”


    嬴駟微微一笑,隻要他說出來的話,都會做到。


    贏疾寒聲道:“幾分把握,臣不敢斷言,但臣可以保證,秦國至少不會落敗。”


    可以,這個逼裝的,寡人給你滿分!不會落敗的意思,是不是就是說這場戰役一定會勝利?


    您這還叫不敢斷言,簡直是太霸道了!做了簡短的商議,據敵的戰略基本上便算是定了下來,嬴駟迴宮休息。


    第二日,他閉門不出,在係統之內,兌換出了木牛流馬的製作圖,而後詳細的繪製於紙上。


    木牛流馬的運轉,靠的是機括!諸葛亮擅長於此,就如同諸葛連弩一樣,同樣靠著機括來控製弓箭發射。


    隻不過,相比之下,木牛流馬的工程量更大、製作起來更為繁瑣複雜。


    坐在禦書房中,嬴駟有些口渴,拿起旁邊的杯子喝了一口,他以為是茶,沒想到竟然是烈酒。


    這酒勁頭猛烈,差點把嬴駟的眼淚都給嗆下來。


    “唿――”他猛然長長的出了一口粗氣,濃烈的氣味頓時彌漫在整個禦書房之內。


    嬴駟皺了皺眉頭,這一次倒是沒有召見張懋前來,而是孤身一人前往秦國工坊。


    自從上一次喝了蒸餾酒之後,張懋長了記性,喝酒之前都先輕抿一小口。


    花露水大批量產,至今囤放已經有幾十箱了,這群夥計們起初還有些新鮮感,很快便是消磨殆盡。


    其實製造手工業就和打遊戲一樣,一旦你是個遊戲高手,將一款遊戲通關,總是期望再出一款新遊戲。


    張懋現在就是這樣,製造了諸葛連弩,他在期待宣紙,宣紙製作成功,他又開始期待秦王愛民皂。


    如今,花露水停產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工坊的兄弟們落寞,渴望新的東西。


    這一日,張懋喝得酩酊大醉,但不是蒸餾酒,而是正宗的秦酒。


    秦酒甘冽,比起山東六國所釀造的酒,自然更為猛烈一些,張懋爛醉如泥。


    恍惚中,他聽到一個夥計過來通稟,模模糊糊的聽到說好像是有人來了。


    張懋靠在夕陽下的門框上,臉色微紅,眼神迷離道:“本官現在可是秦國的百工之長,不管誰來了,讓他在外麵給本大人等著。”


    那夥計一聽,可是嚇壞了,來的人是王上,我是活膩歪了,敢讓王上在外麵等著?


    “百工大人,您喝多了!”


    夥計上來攙扶。


    張懋用力,一把將那夥計甩開,沒好氣的道:“本官辛辛苦苦了一輩子,就不能享受享受?”


    我張懋,願為秦國世代抽煙喝酒燙頭!嬴駟一進工坊,便看到了張懋那萎靡的樣子,他頓時恨鐵不成鋼的破口大罵。


    你妹的,齊楚聯軍馬上都要打過來了,你還有心思在這喝酒睡覺?


    “來人,取水來!”


    嬴駟吩咐下人端來水盆子,一股腦全都潑在了張懋的身上,他頓時酒勁全部清醒。


    張懋眨了眨眼,本想罵人,卻見到嬴駟,張懋二話不說,開始嚎啕大哭。


    “哭什麽?”


    嬴駟沒好氣的道:“寡人不過是幫你醒醒酒,有必要這麽激動嗎?”


    張懋委屈道:“別人潑的都是涼水,王上你潑的是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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