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奇在新宮之外下車。


    他是心神和注意力被牽扯,隻是一抬頭,見到新宮驚世駭俗的宏偉,也不由張大嘴巴。


    孟奇遊曆諸國,若是心無旁礙,一心經商,他在商業上的天賦不會比漪蔚差。


    但,國家興亡,匹夫有責!身為魏國人,他甘願放棄下半輩子的高貴浮華,成為了魏國的間人。


    從此,諸國之間多了一雙魏國的眼睛。


    孟奇曾經去過臨淄。


    當他看到齊國的都城,慨歎天工造物,臨淄的繁華和齊宮的建造非人力能及。


    但當他看到秦國新宮。


    感覺齊國的宮殿也不過平庸之物。


    恢弘霸氣的建築風格,玲瓏如女子腰肢般的線條,新宮的設計,耳目一新。


    在白起的引領之下,足足走了半個時辰,才算到達淩雲閣。


    一路之上眼花繚亂,新宮的新奇之處遠不及如此。


    他看到了雕梁畫棟,看到了地下鋪著的柔軟的紅毯,看到了博古架上陳列的玉石古董,看到了牆壁之上懸掛的書法字畫。


    雖然戰國時期書法還未普及,但在秦國,因為宣紙的推廣,已經逐漸衍生而出。


    牆壁之上的兩幅墨寶便是嬴駟親筆所書,歪歪斜斜,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內容更是粗俗無比那是一副挽聯。


    上聯是:山東六國皆我兒。


    下聯是:西域秦國是你爹。


    還有個橫批:霸王者出!除了這些,孟奇還驚奇的發現,新宮的大部分構造,不是木頭,而是石材。


    光滑如鏡麵一般的石材。


    淩雲閣內燃燒著龍涎香,炊煙嫋嫋。


    當其踏入淩雲閣刹那,頓時感受到一股如春風般的溫暖撲麵而來,腳底板有熱氣上湧。


    這股熱浪並不激烈,十分溫和,讓人有股家的溫暖。


    “這是——”孟奇本想發問,卻見嬴駟早已在閣內等候。


    刹那,孟奇的身子僵住了,就像被某股強大的力道所束縛,動彈不得。


    與此同時,心中陡然而生敬畏恐懼感,手心和後背開始不由自主的冒冷汗。


    為什麽?


    他隻看到了嬴駟的麵龐,就如墜冰窟一般,渾身冰涼。


    今日的嬴駟與往常不同,他竟沒有穿大紅君服,而是一身便衣,還光著腳。


    在他身前,擺放著大魚大肉,瓜果梨桃。


    這日子,簡直是賈寶玉,太墮落、太腐化,要是再來幾個女人,儼然昏君在世。


    “孟伯伯,你等的嬴駟好苦!”


    “—――”什麽情況?


    嬴駟的反應一反常態,放下了君王的高高在上,忘履相迎,讓孟奇有些不解。


    “魏人孟奇,拜見秦君!”


    他已是被嚇傻了。


    來的時候還在想,在親君麵前一定不能失態,要泰山自若,可現實是,身體根本不受控製。


    “快起快起,我聽說你是紓兒父親的故交,那就是我嬴駟的恩人,來人,賜座賜座!”


    秦君熱情洋溢,古道熱腸。


    孟奇完全懵了,不知所以。


    外界皆傳言,虎狼秦君殺人如麻,從不對任何人客氣,可為何今日,竟如此反常?


    有太監拿上來一個墊子,又上了熱氣騰騰的茶水。


    孟奇坐下,拿起那杯茶,隻是沾了沾唇,並沒有下咽,而後又十分謹慎的放下。


    人在異鄉,不得不防!嬴駟斜了孟奇一眼,心道這老狐狸果然非同凡響,警惕性十足,想要在他身上討到便宜,不下心血是不行的。


    “伯伯在鹹陽住的可還習慣?”


    孟奇想了想,點了點頭道:“鹹陽變化,真是天翻地覆,鹹陽百姓好客,讓草民賓至如歸。”


    嬴駟笑了笑,道:“那就好,紓兒昨日才跟我提起伯伯,我想身為晚輩,理應見見,怠慢之處,還請伯伯見諒。”


    “不敢,不敢!”


    嬴駟一口一個伯伯,孟奇聽得心裏發毛。


    他滿臉通紅,緊張到了極致,如坐針氈,芒刺在背,渾身不斷顫抖,像是幹樹枝一樣。


    “不知君上讓草民前來,所為何事?”


    孟奇隻想快點離開這裏,新宮雖好,卻不是他所能久留的。


    嬴駟覺得恐嚇就不必了,孟奇現在已經快要尿褲子了,估計再說幾句話,就要嚇哭。


    孟奇也說不出為什麽,嬴駟長得明明和普通人沒什麽太大的分別,也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


    可那股氣質,那股威壓,讓人心生戰栗,莫名恐慌!“不急。”


    嬴駟笑眯眯的說道:“來,這是嬴華從義渠派人送來的羊羔肉,嚐嚐。”


    孟奇一動不敢動。


    嬴駟繼續介紹道:“這羊羔肉鮮美,從生下來開始,一直吃母乳長大,等到其斷奶之後,便可以拿過來吃了;不過要切記,不能用刀宰割,而要用小皮鞭將其活活抽死,這樣才能保證肉質鮮美,來來來,吃吃吃!”


    血腥!殘暴!毫無人性!多麽可愛肥美的羊羔,做了你的口中食也就罷了,竟然還死的這般慘烈。


    用皮鞭狠狠抽死,虧得你嬴駟想的出來。


    孟奇還哪裏吃的下去,想到那羊羔死亡的慘狀,便有股惡心想吐的感覺。


    “君上,草民若是犯了什麽錯,得罪了秦國、得罪了君上,還請君上明示,讓草民死個痛快!”


    “孟伯伯不用怕。”


    嬴駟心說你千萬別嚇尿了,寡人最討厭聞見別人的尿騷味。


    當年他讀大學的時候,所學專業是文史係的,正好教室旁邊就有個廁所,他真成了當之無愧的‘聞屎係’!可悲!“君上不明言,小人吃不下。”


    說起來,還有點樂極生悲。


    絲絲心涼,讓孟奇通體冰涼起來!嬴駟狂啃了兩根大棒骨,笑眯眯的道:“好吧,伯伯不是遮遮掩掩之人,那嬴駟便明說了;寡人喜歡奇石,尤其對黑石情有獨鍾;昨日寡人見到伯伯給紓兒的黑石,甚是喜愛,便想問問,這黑石是從何而來?”


    日!孟奇當時臉就黑了,老子風塵仆仆,尿都要嚇出來了,你就是問我一塊石頭的來源?


    “哈哈——”他心裏狂笑,秦君果然昏庸,不思國政,竟然玩石上癮。


    “草民不敢隱瞞,這黑石來源就在秦國,是秦國的舊都櫟陽!”


    孟奇哪裏知道嬴駟在騙他,嬴駟是越暴虐越昏庸越貪圖享樂越好,那樣,魏國奪地的機會,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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