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有空間在,轉移財產還不簡單,至於榮國府的爵位官職,朝廷愛怎麽處置便怎麽處置,反正她將來有後路可退了,也不稀罕那個不頂用的誥命頭銜。

    邢芸美美的想著,一動念,又迴了房間裏,正欲起身,卻聽得外頭的小丫鬟報到:“二姑娘來了。”

    邢芸坐起身來,隻依著平日的口氣道:“請她進來罷。”

    說著,便覺頭暈,不禁往後靠了靠。旁邊的丫鬟見了,忙撩開簾子,用玉鉤將簾子束住,又拿了木紅緞繡富貴三多的軟枕放在邢芸身後,這一通事兒忙完,方才遞了溫熱的茶水過來。

    邢芸接了茶,略品了一口,才見得迎春在嬤嬤丫鬟的簇擁下進了屋來。

    邢芸前世也算是看過紅樓的人,雖說沒怎麽深究,但新紅播放前網絡上那場腥風血雨的粉黑大戰卻是經曆過的,也算被強製普及了些關於紅樓的知識。

    至少邢芸除了知道林黛玉是瘦的,薛寶釵是胖的之外,還知道迎春是個二木頭,探春不是鵪鶉,是刺玫瑰,惜春從小就愛和尼姑玩,不是傻大姐,諸如此類邊邊角角的零碎信息。

    但今天一見迎春,雖說腦子尚還有些印象,但也不得不歎,果然是個容色婉柔,觀之可親的美人胚子。

    迎春在嬤嬤丫鬟的簇擁下,上前給邢芸請了安。

    邢芸依著往常的情形,讓人迎春起身坐下,又命人端了茶果上來,問了幾句迎春日常的話兒,邢芸方放了茶盞道:“你林妹妹如今進了府裏,你閑著無事多去她那裏走走,陪著說說笑話,做做針線,姐妹之間相互作伴,解解煩悶也是好的。”

    迎春抬眼看了邢夫人一眼,又飛快的低下頭去,低垂著頭細聲細氣的應下了。

    邢芸瞧著迎春這摸樣,心裏便不自覺的生出幾分不自在來,當下欲再說兩句,可仔細想想,又止住了,過了好半天,才端起茶盞道:“你去罷,讓我好生歇歇。”

    迎春怯生生的應了一聲,剛站起身來,外麵的丫鬟又稟道:“二奶奶來了。”

    邢芸皺了皺眉,按著記憶,不冷不淡的說道:“讓她進來罷。”

    話兒剛落,簾子一動,一個身材苗條,體格風騷的美豔少婦便帶著丫鬟婆子進了屋來,見著邢夫人半靠著坐在床上,隻忙忙上前笑著請了安,又問道:“太太可好些了,太醫的藥吃著可有效?老太太方才還說呢,若是王太醫的藥不靈驗,便讓我派人拿帖子去請了太醫院正堂來給太太瞧看。”

    這話說的極是入耳,邢芸雖因著繼承了邢夫人的記憶,對王熙鳳和賈璉心有嫌隙,但聽了這話,也不得不承認王熙鳳果然是個八麵玲瓏的。

    當下邢芸隻是一笑,咳嗽了幾聲,有氣無力的歎道:“有勞老太太掛念了,我倒也沒什麽,不過是頭上有傷,有些氣血不平罷了。”

    這話卻是邢芸故意這麽說的,換了以前的邢夫人受了這般遭遇,少不得要見人便磕叨一遍,把滿腹的苦水委屈都倒出來給人瞧看。

    可邢芸卻不是邢夫人,她好歹也看過紅樓,知道這榮國府上上下下最講究的便是體麵二字,邢夫人以前的那些做派,換在小戶人家或還不礙,可在榮國府裏卻極是丟臉。

    如今邢芸既穿成了邢夫人,自然是要努力改變這一切,讓自己在抄家之前能過的好一些,邢夫人以往的作態是不能學了,隻是若變的太快,卻難免叫人生疑。

    最好的法子,便是如現在這般,裝一裝身子骨虛弱,言語上卻不依不饒。

    王熙鳳聽得邢夫人這麽一說,又細眼瞧了瞧邢夫人的麵色,不免也怨著賈赦糊塗,隻是她是晚輩,且礙著屋裏的丫鬟婆子,一時也不好說話,隻是瞧見迎春站在一邊,方自又笑道:“太太這話說的,若是太醫的藥不中用,不妨就照了老太太的話,請太醫院正堂來瞧看瞧看罷。前兒老太太不適,便是請動了太醫院正堂李太醫,不過一劑藥下去,便好了。這可不是我虛言哄瞞,二妹妹日常便在老太太身邊,想也是知道的。”

    邢芸聽得王熙鳳這話,心裏不覺好笑,鳳辣子到底是鳳辣子,機心謀略可見一般,自己剛拿了話出來,王熙鳳便入情在理的又頂了迴來。

    明麵上王熙鳳這話字字句句是在勸說邢芸,可暗地裏的意思,卻是抬了賈母出來壓製她,邢夫人雖是個誥命,可要請了太醫院正堂來瞧病,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邢芸本就不是那好計較的人,更不想將事情鬧開,聽得鳳姐這麽一說,索性借坡下驢,隻笑道:“原也不是什麽要緊的傷勢,何苦這般興師動眾的,想來,不過調養些日子,自然也就好了。”

    說著,邢芸便不自覺的打了個哈欠,看著鳳姐笑道:“你們且迴去罷。昨兒林姑娘方來,她一個小人兒,原就身子弱,又經了這般遠路,怕是有不慣之處,你若無事多去她那瞅瞅,不要讓人慢待了去。”

    鳳姐聽得邢芸這麽一說,心裏雖有些納悶,不過眼瞧著邢芸這沒精打采的模樣,也不好再留著,隻笑著起身又說了幾句閑話,方與迎春領著人去了。

    見鳳姐和迎春都出去了,邢芸方對著屋裏的丫鬟婆子道:“你們也出去罷,我想睡一會兒。”

    於是屋裏的丫鬟們忙上前服侍邢芸臥好,放下簾子,款款出去了,隻是四個大丫鬟桂葉,木香,瑞秋,春柳卻留在外間守著,等著邢夫人醒來要水要茶。

    邢芸見屋裏沒人了,方自合上眼,剛一動念,便迴到了那個黑天紫地的空間裏。

    邢芸靜靜的站了一會兒,再度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但見黑天紫地,除去地上的苔蘚和遠處的樹林,仿佛連一絲兒活氣都沒有。

    邢芸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往前走了幾步,再度被無形的屏障攔下,邢芸很是無奈的嗬了嗬手,往左右又試探了一迴,依舊是無形卻帶著寒意的屏障。

    邢芸甩了甩手,正欲動念迴去,忽然想起身後還未曾看過,邢芸轉過身,慢行了一段路,卻不曾被屏障所阻。

    邢芸正自高興,手往前一甩,又觸到了那寒意刺骨的屏障,當下凍的一聲大叫,在地上跳著甩起手來。

    過了好半天,邢芸才感覺手上的寒意慢慢褪去了,抖了抖手,邢芸無限鬱悴的看著這黑天紫地的空間,為什麽看小說裏,人家得個空間,不是種花種草,如同外掛,就是飛天遁地,不在話下,唯獨她得的這個空間,要這麽奇怪,這麽與眾不同。

    邢芸滿腹怨念,唉聲歎氣了好半天,也不見空間有任何變化,最後,邢芸隻得自我安慰道,有個空間也算不錯,小歸小,但裝下她的嫁妝是沒問題的,其他的,沒有就沒有,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人嘛,總是要知足常樂才好。

    邢芸調整好心態,正欲動念,忽然眼神不經意間掃過地麵,邢芸的目光凝固了,前麵長著一株細細長長,葉子赤紅,開著五彩斑斕花朵的植物。邢芸仔細瞧看了半晌,才伸手觸了一下植物的葉脈。

    果不其然,恍恍惚惚之中,邢芸知道了這植物的來曆。

    磐碧草,葉蘊火,花如羽,其實若珠,初為碧綠,熟為五色,遇金化石,久食之地仙。

    邢芸呆了呆,怎麽看邢芸就怎麽覺得這草除了花開的好看,也不算什麽稀奇的植物,吃多了這草的果實就能成地仙,那天庭是不是已經人滿為患了,沒準地價比京城還貴呢。

    可是邢芸再覺得不可信,腦子裏的信息……邢芸搖了搖頭,幹笑了兩聲,這一定是假的,是假的……

    成仙是不可能的,要相信科學……

    想著想著,邢芸不由得想起自己的穿越,都能附帶空間穿越了,這世上還有什麽不可能的。

    突然邢芸靈機一動,從頭上拔下了支赤金鑲玉飛燕釵,繞著磐碧草細細看了一圈,終於在細細長長的葉子下麵發現了幾粒碧綠的果實,用金釵碰了碰,邢芸瞬間瞪大了眼睛。

    這,這不是假的,金釵一觸及一粒果實,就見那果實撲的落將下來。

    邢芸撿起落在地上的果實,又從草上另摘了一粒果實下來,細細一對比,果然,這掉在地上的果實,已硬的和石頭無異,而從草上摘下來的果實,卻是軟軟的,如同櫻桃一般。

    真的是遇金化石,邢芸覺得自己的大腦不夠用了,她完全理解不能,再想起那句久食之地仙,邢芸心中突生起某種將所有的果實都吞下去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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