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身份,出現這樣的事,立刻朝野震動,然後出現在朝廷的邸報上……


    這是後話,暫且不提,到了中午都時候,詹光迴來了,向李桂稟告說,忠仁王的屬官收下了銀子。李桂聞言一顆心輕輕落地。


    到了傍晚的時候,裘安、俞圖、趙沐陽來訪,見到李桂時,三個臉上都是笑意盈然,隨後李桂宴會四海樓。


    而在李桂與裘安三個舉杯邀月、傳杯送盞之際,一份名單也到了忠禮王的案頭,這份名單是今日進出東宮的名單,這份名單中賈雨村赫然排在第一名,後麵用朱筆標識著紋銀三千兩。


    看到這個數字,忠禮王一項平靜如水的眉頭猛然一皺。


    ……


    如此一切都在積蓄,等待爆發。


    而在一月二十的時候,禮部發了告示,今年會試定於三月初八進行。從俞圖處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李桂真的是小樓一閉成一統了。


    而在此時賈雨村也收到了邸報,收到了有王子騰突染惡疾的邸報……


    而在一月二十二號的晚上,清音閣忠仁王、馮唐、鎮國公牛清之孫現襲一等伯牛繼宗,理國公柳彪之孫現襲一等子柳芳,齊國公陳翼之孫世襲三品威鎮將軍陳瑞文,治國公馬魁之孫世襲三品威遠將軍馬尚等人秘密交談著。衛若蘭與馮紫英忝立末位。


    而商談的內容乃是下一步該怎麽辦!


    這些人都是軍中之人,自從王子騰這個靠山倒後,他們都收到了明顯的打壓,特別是馮唐直覺被泰寧帝擼了官職,這些人當然不甘!


    實際上忠仁王已經代表了很多人的利益,也因此一些事情會收到脅迫,就謀逆而言,這裏麵既有忠仁王心驚的原因,也有部分杯脅迫的原因。


    商議完畢之後,衛若蘭對馮紫英說道:“馮兄,我覺得李桂那廝可一塊辦了,你以為如何?”


    對於李桂,因為立場以及以前的事情衛若蘭一直是如鯁在喉的,隻是當時想著等到忠仁王登基之後再辦李桂,這樣一勞永逸。可是忠仁王起伏之事,王子騰染疾之事,讓他突然感覺世上的事情充滿了變數,一些事情還是要趁早!


    而現在辦理李桂的事情時機也可,一是忠仁王已經複出;二是會試在即;此時辦理李桂既沒有太大的難處,又可以阻斷李桂的科舉之路。


    而馮紫英因為李桂落了個愚蠢的名聲,早就想找李桂的事情,之所以忍住,主要是不得其時,另外就是李桂平時遵規守矩,沒有破綻。因此聞言立刻眉頭一挑,說道:“正和我意,小王爺請說。隻是這人……”


    背地裏衛若蘭與馮紫英不知道議論了李桂多少迴,明白馮紫英話裏的意思,聞言冷冷而又帶著些自負,說道:“他行事雖如完璧,讓人難找瑕疵,但近日我卻想到了一個。”


    “哦,小王爺請說。”


    “我們可去刑部高發他私交外蠻,意圖不軌。”衛若蘭說道。


    在閉關鎖國的年代,結交外蠻,確實是受到限製的,這種限製一分為兩種,一種是嚴禁,比如戰爭時期,這裏麵有防止間諜,支敵的因素;一種時馳禁,就是管理的比較鬆泛,但也不是不管,這裏麵主要是從教化方麵考慮的,當權者恐怕外來的思想禍亂了本朝。用官方話講叫做民俗易囂,必致滋事!


    但是現在是馳期,這種可有可無的罪名,馮紫英估計這樣做並不能對李桂造成致命的傷害,因此,他不禁疑惑的說道:“這?”


    還是那句話,衛若蘭能夠聽出馮紫英所想,淡淡說道:“盈虛之變,誰能看盡,不如且顧眼前,距離會試不過月餘矣,如此最起碼能斬斷彼青雲之路,也能解你我心頭惡氣。”


    在封建時代大概還沒有比科舉更為重要的事情,馮紫英聞言笑道:“殺人不如誅心,小王爺此招高明!我明日就去刑部。”


    “一切拜托馮兄。”


    “小王爺客氣,我早欲如此耳?”


    ……


    而在此時應天府裏,賈雨村正在奮筆疾書……


    ……


    第二天,一月二十三日,和以往一樣,李桂早起吃了些點心之後,便進入了書房。


    晴雯也知會試即將開始,不敢打攪李桂,再和玉娘一起收拾了碗筷,給李桂泡了一杯茶之後,便去了前院。


    時間悄悄流過,不知不覺間到了中午,感覺手酸眼苦,李桂站了起來,而就在這時大門“咣當”了一聲,聲音很大,“怎麽迴事?”李桂心裏不禁疑惑了一下。


    “你,你們要幹什麽?”而在下一刻晴雯清麗的聲音尖銳的響了起來。


    “出了什麽事?”


    李桂心裏驀然一慌,抬步往前院而去。“你,你們幹什麽?”下一刻晴雯慌亂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


    聞聲李桂加快了腳步,走到前院一看,卻見四個穿著皂色布衣窄袖長袍,頭帶插翅紗網帽,腰纏紅布織帶的皂隸正向他走來。


    “老爺,你……”見李桂出來,晴雯花容失色。


    而這時一個長滿略腮胡子的、好像是頭目的衙役走了出來,到了李桂麵前,拱手道:“李老爺是吧,小吏張興,有人把你告了,說你私通外蠻,圖謀不軌,意圖謀逆,李老爺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這事有些猝然,李桂聞言一愣。而這句話張興剛才已經給晴雯、詹光等講過一遍了,但再次聽到這話晴雯、詹光等依然激動,紛亂著說道:“這是誣告,老爺絕不會圖謀不軌。”


    “老爺斷斷不會做這等事!”


    ……


    李桂卻是清楚誣告構陷在封建社會乃是常事,也清楚晴雯他們與這些衙役爭論沒用,於是對著晴雯等人擺了擺手,然後問道:“這位官爺,你可知是誰誣告了李某。”


    說著李桂掏出一小錠約五兩銀子遞給了張興。


    是誰告的這個問題,在張興心裏既不具有保密性,也不重要,畢竟李桂早晚要知道,而銀子在張興心裏卻是既實在又重要的,因此聞言張興立刻一哈腰,接過銀子,同時笑道:“不瞞李老爺,告你的乃是原神武將軍之子馮紫英,嘿嘿,還望李老爺做些準備。”


    聞言李桂瞬間明白了……


    同時李桂更清楚馮紫英他們這麽做,隻是臨死反噬而已——王子騰的下台其實和《紅樓夢》裏的王子騰死亡的效果一樣,引起了忠仁王等人的警覺與擔憂,然後加快了謀逆的步伐。


    因此對這件案子,他隻要堅持就可。唯一的擔憂在於《紅樓夢》裏忠仁王謀逆被捕的時間不太詳細,可能耽誤會試,以及取消會試資格,其餘的他沒有什麽好擔憂的,靜看他們滅亡就是。


    因此稍微思索了一下,李桂對晴雯、詹光等說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們們不用慌張。詹先生,迴頭你去轉告俞圖,讓他注意禮部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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