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竟然為了救他不顧自身。


    葉凰兮很想跟他解釋,她真的沒有為他舍身成仁的打算,一切都是意外,然而,毒迅速彌漫全身,她能夠感受到已經從表皮滲透進去。


    隻來得及說出一句:“去玉羅山,找鳳傾。”


    話音落下之後便昏了過去。


    君無曜看見她這副聊無生氣的模樣,最後迴頭看了一眼已然消失在了原地的百裏玥夏,眸色深湧翻滾。


    “來人,迅速趕往玉羅山。”


    **


    玉羅山


    玉羅山雖然取名好聽,可實際上並不是什麽好所在。


    玉羅山因著朝向的緣故,四季陰冷,地麵潮濕下雨,白日又被太陽蒸發之後形成濃黑霧氣,是為毒障。


    裏麵別說人,就連飛禽走獸瞧見了都要繞到而行,然而君無曜從葉凰兮口中聽到這個地方,卻是毫不猶豫地帶著人來了。


    進入玉羅山之後,抬頭望不見頭頂的藍天,全是濃黑霧氣,好在君無曜帶來的人個個身手不凡這才得以安然無恙。


    穿過毒障之後便進入了叢林的入口,灌木叢生,樹木低矮。


    又行過之後便瞧見了一道索道橋,遙遙望去,對麵的林木之中似有樹屋房舍。


    君無曜帶著葉凰兮趕到門口的時候便瞧見了院落門口的牌匾上雕刻著三個字:“鳳凰居”。


    君無曜將那二字深深地望了眼,這才抱著人進去。


    “來者何人?”一道清朗的聲音響起,聽起來,精氣神很足。隻聽得一陣碾動地麵的聲音響起,眾人隻瞧見一個男人坐著輪椅慢慢靠近,十分平靜,膝頭放著一本書,修長的手指摁著書麵,藍灰色的長袍上係著淺灰的腰帶,白玉冠


    梳理著烏黑發絲,嘴角勾著一抹笑意。


    對方雖然驚愕,然而雙眼卻是泛著悲憫的溫柔。


    君無曜沒有想到,葉凰兮口中的鳳傾竟然是這樣一位風.流人物,還是一位行動不邊的瘸子。


    鳳傾不知麵前這位風華人物心中所想,目光溫和地詢問:“敢問閣下有何要事?”


    君無曜沒有多言,將懷中的葉凰兮放下來,冷言道:“救她。”


    鳳傾看了眼葉凰兮的麵色便輕輕搖頭:“她中的是北疆的毒,我不能解。”


    不能解,卻不是解不了。


    君無曜臉色以及黑沉,一抬手攥住男人衣襟:“你救是不救。”


    鳳傾看了一下遠山,搖頭:“不能救。”


    君無曜沒有想到這個看似好說話的男人竟如此執拗,當即就要動手。還是一旁的流風多言道:“鳳大夫,葉小姐昏迷的時候主動讓主子帶她來玉羅山,可見對你全然的信任,你這麽看了一眼就說不能救,葉小姐若是有什麽意外,你這心裏過


    的去嗎?”


    “她說的?”鳳傾疑惑。


    隨即再次打量葉凰兮,確定這個小丫頭自己並不認識,口中卻是繼續道:“你們如何知曉我在玉羅山。”


    “自然是葉小姐說的。”流風見他似乎有所軟化,連忙道。


    鳳傾蹙眉:“可”


    雖是這般,他卻還是將女子身上的蓋著的毯子都扯開,仔細打量了一番,隨即,目光在某個地方凝住,快速地道:“快,將人抱進房間。”


    眾人驚異他的轉變之快,一時間站在原地沒有反應,就連君無曜都打量著他,想要從他的眼中看出到底是什麽情況,可否是有什麽陷阱。


    這下,倒是鳳傾急不可耐地道:“還傻愣著幹什麽,再不快點就救不迴來了!費勁!”


    說完,就見風傾突然從輪椅上站了起來,從君無曜手中奪過葉凰兮直接將人抱進了屋子裏將人鎖在了外麵。


    君無曜慢慢地站直身子,目光望著緊閉的門扉。流風長大了嘴.巴,好半天才合上,看了看掉在地上的書頁,又看看因為男人動作過大滑到了一遍的輪椅,又看看緊閉的門,終於忍不住道:“流影,我的眼睛沒花吧?瘸


    子,腿好了?”


    流影見他這樣實在是丟人,扔給他一句:“人家坐輪椅不一定是真瘸。”


    流風反駁道:“沒瘸他坐什麽輪椅啊!逗我們玩啊!”


    剛剛他瞧見這麽一個溫潤公子坐輪椅,心裏還替他小小的遺憾了一把呢,任誰第一次見到有人坐著輪椅靠近,都會覺得那人是瘸子吧。


    流影眼角抽了抽,沒有說話,其實他心裏也是這麽想著,這個看上去溫柔悲憫的人,似乎性格有些古怪。流風似乎是個閑不住的,瞧見自家主子盯著大門一臉的深沉,為了安慰他開口道:“主子,您放心吧,葉小姐昏迷前說找他,肯定是相信他的醫術的,再加上這個人剛剛這


    麽緊張葉小姐,肯定會治好她的。”


    唿——!


    流影及其眾人都感覺到一陣冷空氣從麵前飄過,而且還在持續的降低中。


    流影看了看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流風,心中無語,他這樣說,主子完全沒有被安慰到好麽!


    偏偏流風還一無所覺,看了看天色道,這天氣明明挺好的啊,怎麽就冷下來了,真是怪異。


    **


    葉凰兮是在五日之後醒來,一睜眼便瞧見了頭頂和四周陌生的事物,隻覺得腦仁疼的厲害。


    “醒了?可還記得自己是誰?”旁邊,一個溫潤的男聲輕緩地問道。


    葉凰兮忍不住心中翻了個白眼,下意識地迴道:“老子是受傷,不是老年癡呆。”


    話音落下,葉凰兮的手腕便被攥住,男人的聲音中帶著難得急切:“你究竟是誰?”


    葉凰兮愣了愣,正想吐槽鳳傾,然而在瞧見他緊握著自己的手時,順勢看了下自己的身上。


    瘦瘦弱弱的小丫頭身體,葉凰兮。


    葉凰兮立即掙脫開手,訕笑道:“鳳神醫,您好,我是北齊的一名普通女孩子。”


    說著還特別無辜地眨眨眼睛,表現的自己特別的懵懂。


    鳳傾麵色微微漣漪,卻還是不忘懷疑:“若你真是普通女子,為何知道玉羅山,手上為何又佩戴著這枚戒指!”葉凰兮道:“這個戒指是我在黑市買的,五兩銀子,可貴了,至於玉羅山是我之前去南詔的時候碰巧見到過一位刀客,他行刺皇後被我給救了,為了感謝我就告訴我您在玉


    羅山,若是出了事可以憑借著救一條命。”


    “刀客?”風傾咀嚼了一番,卻察覺不出葉凰兮這些話中的絲毫漏洞。


    片刻,他道:“這枚黑玉戒指是故人之物,雖然不知道它是如何流落到了北齊,還請姑娘歸還,在下願許以重金。”


    葉凰兮聞言連忙將手縮迴背到身後:“不行!這個是我買的就是我的了,我特別喜歡。”


    開什麽玩笑,這個可是她唯一能夠待在身上的東西,說不定以後未來迴去都得靠它了,給了鳳傾她才是傻了。


    鳳傾見葉凰兮如此不識抬舉,幹脆就上手開搶,見她藏在身後,幹脆就站起身來,雙手撐在葉凰兮兩側,動作曖.昧至極。


    葉凰兮這會隻不過是十五歲的瘦弱身子,哪裏比得上鳳傾二十多歲身體高大健朗的身子。


    以前總是自己欺負他,如今卻被他如此欺負,簡直是氣煞了她。


    “你別過來!”葉凰兮大叫。


    “把東西交出來。”


    “不給!”葉凰兮料想鳳傾不會下重手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所以死活不妥協。


    然而,就在兩人爭持不下的時候,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推開。


    “主子,奴才剛剛聽到葉小姐已經醒啊,還有說.”話音道這裏戛然而止,仿佛是一卡主了一半。


    流風站在君無曜的身後目光死死地望著眼前的畫麵,控製不住地道:“你你你,你們在做什麽?”


    相比較而言流風的話多和吃驚,站在前麵看的清清楚楚的君無曜卻是從頭到尾一言不發,就這麽目光森然的緊盯著床上的男女。


    若是視線能夠殺人,隻怕鳳傾早就已經血濺當場。


    葉凰兮伸手將鳳傾推開,勉強地笑著道:“鳳神醫正在替我療傷。”流風看了看葉凰兮,又看看鳳傾,見二人臉上除了尷尬並沒有被人撞破的羞惱,於是也就放下了心道:“我就說嘛,鳳神醫看著儀表堂堂,應該不是那種侮辱病患的奸惡之


    徒。”


    這話說的鳳傾臉上有些不自在,他剛剛可不就是想要欺負病患麽,不過欺負的跟他們想的可不一樣,他隻是想要拿迴故人之物而已。


    “有些人,表麵道貌岸然,背地裏什麽汙糟的事做不出來。”君無曜冷聲道,隨即邁步走進來。


    流風還以為主子迴氣的掉頭就走,卻沒有想到竟然直接走到了床邊,於是也緊跟著上前,朝著鳳傾落下一句道:“我們主子性子冷,說的應該不是您,您不要放在心上。”


    “毒還沒接,動什麽,還不趕緊躺下。”君無曜朝著葉凰兮,半點沒理會一旁的鳳傾。


    他看了看這對主仆,又看看躺在床上裝弱雞的葉凰兮,轉身就往外走。


    說完就緊跟著自家主子去了。


    葉凰兮趟床上,看著立在自己床前就跟個木頭一樣的男人,忍不住道:“你別站著行麽,我看著頭暈。”葉凰兮的原意是想讓君無曜離開,卻沒有想到男人聞言,直接坐到了床邊,這可將葉凰兮驚的下意識往後挪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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