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道龍卷在不斷的擴散迴縮中鞏固著它的變幻狀態,而層麵法則則逐漸被法寶本質同化。和第四層麵無邊無際的邊緣對比顯得十分微型的還魂魔劍在威壓上卻是蓋過前者一頭。法道龍卷最終定格在一個動平衡中,那是兩個幾乎重疊的平麵。兩個平麵的邊緣緊挨著還魂魔劍,而整座法道龍卷的核心是它的邊緣。在劍威輻射下,兩個平麵開始流向核心,動平衡最終也被轉移到還魂魔劍之內。


    一片霧紅充斥著整個第四層麵,層麵的幾乎每一處空間都彌漫著追日魔虎紅神珠的粒子流量。天空還是那麽黑,隻是被覆蓋在血紅之下,第四層麵的守護魔獸追日魔虎從某種意義上還沒有真正消亡,因為它的紅神珠還沒有凝聚。


    還魂魔劍雖然同化了層麵法則,但是它沒辦法幫助辛方凝聚紅神珠,因為這牽扯到法術、法力等諸多法道法則的綜合運用,根本就不是一件法寶所能施展的。所以在層麵法則歸於劍內之後,還魂魔劍也隻是沉寂在辛方的旁邊。


    血紅天色下,辛方靜靜地躺倒在地平麵上,均勻地恢複著法力。經過三天,或者說是三夜的體內自動調息,辛方的身體最終重新充盈著法力,他的意識世界也在之後的兩個時辰內開啟,水到渠成時,辛方睜開了雙眸。


    三天的進展,使得第四層麵的環境感應與之前完全迥異,辛方乍一看還以為到了第五層麵。但是追日魔虎的殘息告訴辛方,他還身處第四層麵。辛方站起身體,將還魂魔劍和念愁衝劍雙雙拔起,審視一番之後將後者貼附在其背後,而將前者握在手中。


    還魂魔劍蕩漾著微波漣漪,似乎在感應著第四層麵存在的某種異能。


    辛方捧著還魂魔劍徒步在第四層麵,原本的山峰早在三天前層麵法則的跌宕中被夷為平地,那次的爆發徹底使第四層麵轉化成第四平麵,平坦的通途延綿千裏,就算一顆凸石也難以覓尋。


    不過辛方此刻並不在意這些,他最注重的環境變化還是血紅天色。以他的經曆見識,自然能夠判斷出眼前的這些紅色流量正是追日魔虎的紅神珠狀態體。從之前的經驗以及如今的情形看,恐怕隻有得到守護魔獸元神靈珠形態下的紅神珠才有可能踏入下一個層麵。


    不過此刻辛方麵對漫天霧紅,根本想不出如何得到紅神珠,他一邊走一邊思考,卻始終得不到一個解決之道。在走過大約兩千步的路程後,源自還魂魔劍的法息蕩漾突然中斷,辛方於是停下腳步,端詳著還魂魔劍。


    “空間裂痕?”辛方眉頭一皺,因為法息中斷在一道空間裂痕上。他騰出左手,探向虛空。屬性粒子無形地流經他的指縫,辛方猛地一握拳,勢能迸發間延伸五角,宛若星辰。辛方一喜,因為那是生死氣息的粒子載體。


    一連串的思維充斥在辛方的腦海,他收迴左手,按壓在還魂魔劍之上,醞釀慢慢繚繞的生死氣息。起初是無名指燃燒小聖火,然後就是其他四指的交相唿應,轉眼間一陣小聖火就繚繞在辛方的左手上。


    與之前手掌上的聖火不同的是,這一陣的小聖火並非整體存在,而是由十七道分流契合而成。然而這絲毫沒有影響其連貫性,每一道聖火片段之間連接得天衣無縫,整體火意比之正常的小聖火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最讓辛方興奮的是他終於通過這陣契合小聖火接觸到生死輪迴的修煉底限。


    辛方法念一動,小聖火如退潮般湧向無名指尖,最終收入體內。辛方將左手虛抹過還魂魔劍,然後重重地拍擊在右手上。聖火傳遞,他的右手此刻承載著兩道契合聖火,這種燃燒的節奏正是生死輪迴法術套路上描述的舉輕若重。


    舉輕若重,一火一世界。


    辛方讓開左手,右手深奧地刻畫出一道劍弧,仿佛勾勒出一個異世。燃燒在辛方右手之上的小聖火則在之後轉移覆蓋了還魂魔劍上,鏈接劍弧間反方向模擬出一道弧線,這是舉輕若重的概念。


    接連的兩道弧線令辛方恍然大悟,原來生死輪迴還可以這樣詮釋,他已經無比接近生死輪迴的本質了,近在咫尺。辛方左手屈指一彈,最初被他感應到的那顆生死氣息的屬性粒子在劍弧的法道場中唯美地通過幻影展現著狀態,兩種極端巧妙地凝合在一起,引人深思。


    劍弧在維持了一段工夫最終沉澱,偌大存在感的承載此刻卻是潤物無聲,這是舉輕若重的另一種形式存在:舉重若輕。


    就是這一來一迴的劍意弧線,令辛方對生死輪迴的修煉大綱醍醐灌頂。所有關於生死輪迴的法術套路幾乎完全呈現在辛方的腦海中,令他暫時忘記了凝聚紅神珠的事情。


    不過當辛方正要揮動還魂魔劍修煉生死輪迴的時候,源自法寶本質的法則衝擊令辛方被迫放開還魂魔劍。看著還魂魔劍插入地平麵,辛方伸出右手將貼附在背後的念愁衝劍握在手中。


    辛方縱身一躍,身形舒展,一劍劈下,舉重若輕。劍弧通靈,牽扯著層麵之中存在的生死氣息粒子,引動一道極致得令天地黯淡的玄光,延綿到消失時。前所未有的感應,反駁了辛方之前所有關於生死輪迴的深層次領悟,真諦的邊緣,竟然是這樣的存在。


    一劍接觸真諦邊緣,辛方看到修煉有成的曙光,他開始按著此番節奏施展劍招,在舉重若輕和舉輕若重中不斷轉換角度,逐漸進入生死輪迴展現的大片天地。璀璨的輪廓若近若遠,辛方時而步入劍意,時而沉浸在生死氣息的流量中,每一道弧線的刻畫,都彰顯著法術最純粹的精髓。


    如同創世。


    時間在辛方忘我的修煉中悄然流逝了二十一天,在這段時間中辛方積累許久的生死輪迴感悟徹底爆發,令他的每一劍都是深深蘊含著生死玄奧。


    “舉輕若重,一火一世界!”辛方一劍刺天,掀動成片劍意龍卷,急速運轉間幻化出一條玄光真龍,在紅色的天地中開辟一片獨立世界。真龍直上雲霄,壓迫整個層麵,最終在蒼穹之上平鋪一個磅礴的玄平麵,與霧紅隔空對陣,分庭抗衡。


    “我終於掌握了生死輪迴!”辛方緊握念愁衝劍,露出笑容。他再看向一旁的還魂魔劍,道:“倘若用還魂魔劍來施展威力肯定更大。”他走進還魂魔劍,拍了拍,運法深入其中,舉重若輕和舉輕若重不斷地嚐試契合著還魂魔劍的法寶真諦。


    “總是不理想。”感應到源自魔劍深處的不適應,辛方搖了搖頭,他無奈退去契合狀態,不過能夠修煉成功生死輪迴還是令他高興。將還魂魔劍收迴吞天幻袋並將念愁衝劍貼附在背後後,辛方開始將注意力投向在第四層麵中占據半壁江山的霧紅。


    第四層麵的主要法道是生與死氣息,而修煉完成生死輪迴的辛方對生死氣息的感應的理解是極致深入,屬於完全涉及本質,單從玄平麵的狀態呈現便可見一斑。此刻霧紅還存在隻是因為欠缺辛方一次生死輪迴的施展。


    由於不涉及攻擊,所以沒有動劍的必要,辛方以劍式作介,醞釀著生死法道。大聖火繚繞在辛方的雙臂,與蒼穹之上的玄平麵遙遙感應。霧紅宛若困獸,在玄平麵形成之時它還沒有萌生危機感,可是在辛方施展生死輪迴的時候它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可惜太晚了。


    辛方一指指天,深度蘊含著生死輪迴法術真諦的聖火指意席卷著深刻辛方概念的層麵法則,徹底穿透了霧紅,粉碎它的核心。霧紅開始崩潰,不過此時單從外形看根本看不出什麽,依舊是天地一片紅色。


    辛方右手一握,整片紅色被玄光聖火擴散地千瘡百孔。與此同時,雲天之間的玄平麵層疊著淡光幕,有序地滲透到霧紅之中。隨著玄光聖火與淡光幕的會和,辛方最終也牢牢地掌控了整個層麵空間。


    “紅神珠!”辛方雙眼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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