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大堂一片雪白,林立的喪棒紙紮垂花伴著一陣陣的清風刷刷作響,正中央放著還未上漆的棺材,棺材前秦翔宇正老大不願意的跪著,正懶洋洋的往火盆裏丟著燒料,一眾丫鬟小廝們來來往往很是繁忙


    。


    秦雲一腳踏入大堂,便看見那顯眼的靈牌,明晃晃的秦猛兩字,讓人想要忽略都難。


    霍燕青看了一眼神色淡然看不出悲喜的秦雲,淡淡道:“雲兒,秦叔叔的屍身我一直用千年寒冰鎮著,雖然路途遙遠,但是屍身還是保持完好,你過去與你父親道個別吧!”


    秦雲無悲無喜的輕輕嗯了一聲,果真上前,秦翔宇見到秦雲來了,拍拍屁股站了起來,“大姐來了,那我……”


    一句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腳窩子一疼,腿一軟,又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既然跪著就跪的像樣點。”秦雲清冷的說話聲清晰的傳來。


    秦翔宇被秦雲一腳踹得兩腿生疼,剛想重新站起來反駁兩句,就聽見自家父親的聲音淡淡的傳來,“宇兒,你大伯父膝下無子,你理當跪靈!”


    一句話,秦翔宇立時又憋悶的重新跪好,氣哼哼的往火盆裏丟燒紙。


    秦雲轉頭看了一眼突然出現的秦致遠,見他臉上神情淡漠,但是那黑亮的眸子裏卻隱著一股讓人難以察覺的笑意,秦雲抿了抿嘴,轉身再度朝著秦猛的棺柩走去。


    此時,她心裏的那個聲音再次響亮了起來,她的父親沒死,一定沒死!這棺柩裏的人根本不可能是她的父親!


    眾目睽睽之下,秦雲驟然用力,猛的掀開棺蓋,沉重的棺木砸落在地,驚得靈堂裏的一眾丫鬟小廝一聲驚叫。入目所見,秦猛一身嶄新戰甲,雙手合十放在胸前,渾身上下幹幹淨淨,根本不見一絲血腥之氣,可見入棺之前是被人好好打理過一番,可唯獨他的臉上到處都是往外翻湧而起的皮膚,血肉清晰可見,雖


    然已經沒有了往外流的血珠,但依然可見他受傷不輕,一張方字臉活生生成了刀疤臉。


    秦雲看見此情此景,忍不住雙眉一擰。秦致遠慢悠悠的負手走到秦雲的身邊,探頭亦是往棺木裏瞧了一眼,裝模作樣的歎了一聲,“可憐大哥,渾身上下不知挨了多少刀劍,戰死沙場何等悲愴,卻沒料到死後居然還不能安寧,被自家閨女驚擾亡


    魂。哎……”


    秦致遠憋悶的一聲歎息還含在嘴裏,卻聽秦雲皺眉冷聲問道:“燕青哥哥,敢問我父親受的致命傷是什麽?”霍燕青冷冷看了一眼在一旁無事生非的秦致遠,淡淡的答道:“據先鋒營的幸存者迴報,最後看見你父親的時候他雙腰被長戟挑起,至於到底是否是致命的不得而知,畢竟我們在沙漠裏發現你父親的時候他


    已經血肉模糊,身中數刀。”


    聽聞霍燕青的話,秦雲的雙眉擰的更深了些,前些時候她在牙行便見到君逸塵在搜捕驍騎軍先鋒營的反叛者,霍燕青嘴裏說的先鋒營的幸存者,他的話可信度還有待考量。


    眸光微轉,看向靜靜躺在棺木裏皮肉翻飛的屍體,秦雲抿了抿嘴,道:“我父親身高八尺二,身材壯碩魁梧,可這具身體雖然看著身材欣長,卻相較於我印象中的父親,顯得瘦弱了些。”頓了頓,秦雲再次毫不顧忌的伸手抓上了屍體的右手,自然又少不得引來一陣陣的驚唿,秦雲淡漠的撇眸看了一眼在場的眾人,最後目光停留在秦致遠的身上,她嘴角一勾,似笑非笑的問道:“三叔,您是


    大理寺卿,按理說該是審過不少案子的人,眼光應該獨到一些,不知您可有什麽看法?”秦致遠黑眸一縮,看向躺在棺木裏的屍身,但嘴上卻仍是說道:“雲丫頭,你父親離開你一年有餘,這身形胖瘦自然不能與一年前與你分別之時來做比較,畢竟行軍打仗很是受累受苦,這瘦了一些也是理所


    當然的。”


    看見秦致遠顧左右而言他,秦雲的心裏愈發肯定了猜測,他的父親一定不是眼前這具不會說話的屍體。


    秦雲輕笑一聲,愈發拔高了些拉著屍體右手的手腕,直接將屍體已經爬上了屍斑的手掠出了棺木,讓它清晰的呈現在一眾人的麵前。“我父親常年習武,最是喜歡舞刀弄劍,刀譚發力的緣故,導致他的食指的第二關節左邊以及虎口一帶都是一些陳年老繭,這件事情我可是很確定的,不知燕青哥哥作為大晉驍騎營的大將軍,是否認可這一


    點?”


    霍燕青點了點頭,像是為了印證秦雲的話一般,他自己也伸出了右手張開手指,方便眾人看見他食指的第二關節左邊以及虎口一帶的老繭。


    “雲兒說的句句屬實,不僅僅是驃騎將軍,隻要是常年舞刀弄槍之人,在不注重保養的前提下,多少都會在這一帶有或重或輕的沉年老繭。”


    得到霍燕青肯定的答複,秦雲這才轉眸看向一旁已經雙眉緊擰的秦致遠,她淡淡的問道:“三叔,您這大理寺卿做的可真不怎麽樣呀!”嘲諷意味十足的話,讓秦致遠的雙眉愈發攪在了一起,他偏頭看了一眼秦雲抓著的那隻屍體的手,那手上雖然也有老繭,可是老繭的位置卻是在手心處,壓根不在秦雲所述的食指的第二關節左邊以及虎口


    一帶。


    他的心裏明顯咯噔了一聲,沒料到這丫頭居然這般精明難以對付。


    心頭轉了個念,秦致遠這才幽幽道:“但是這個人的身上穿著你父親的戰甲,且身上還有你的家書一封,而且還帶著你父親的先鋒營的令牌。”


    說到最後,秦致遠的聲音已經透著警告的意味了。


    大晉律例,軍隊的令牌乃是比生命還要貴重之物,若是將之丟棄便是死罪,株連九族的哪種!


    聽見秦致遠的話,秦雲的心亦是一沉。眼前雖然排除了這具屍體是她父親的可能性,但是她父親到底是生是死還未可知,如果她執意推翻她父親未死,這具屍體隻是假冒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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