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洛沒有再要求和我一起去客苑,而且他服了師父給他的丹藥後身體內的毒這幾日竟然沒有發作,整個人也精神了不少,不像以前那麽憔悴疲憊。

    我每日都去客苑待上個把時辰,除了和師父鬥鬥嘴,也幫著她搬弄搬弄草藥,不過師父堅持說是毒藥,而我堅持說是草藥。不管毒藥草藥端看使用的人,用來救人就是草藥,用來害人就是毒藥。

    在師父的指導下我也簡單的識得了幾樣草藥,知道了它們的藥性。不過我總歸是沒有習醫的天分,光是辨認草藥我已經是頭昏腦脹,更別說要記住他們的藥理。耐心指導了幾日之後,師父不再對我抱有希望,隻是任著我的性子胡作非為。

    我開始以師父稱唿她,她也沒有提出異議。

    “這幾日怎不見有人陪你一起來?”幾日之後,師父終於開口問了。

    “您不是不讓‘要死不活’的人來嗎?”我迴道。

    師父用手指頭戳了我的腦袋一下,然後說道:“你何時這般聽話了,我不讓你做你竟然就不做?”

    “我怕上官洛來了又惹師父生氣,而且你不覺得那家夥的表情很單一嗎?一點兒意思都沒有!”我帶著埋怨的口吻說道。

    “說的也是!”師父借口道。

    “師父,您和他生活了十年,他是不是一直都是這樣?”我直接問道。

    “他告訴你的?”

    “師父!你發燒糊塗了。那個呆瓜怎麽會給我講這些?我就是不知道才問你的。”我很無辜的說道。

    “差不多就這樣吧,剛去穀中他隻有六歲,成天悶悶不樂,我怕他悶出病來,就想找個和他年歲相當的人陪他或許會好些,因此我就收了風清風揚為徒。可是沒想到十年中他除了對風清風揚偶爾會有些笑容外,對我一直就是冷冷的。或許他是在怪我吧!”師父像是迴憶起了往事,臉上的表情柔和了好多,隻是隱約有些苦楚。

    “師父您收他為徒,還教他武藝,他怎會怪呢?”我安慰她道。

    “你這娃兒,不用安慰我。當初並非他自願要當我的徒弟,是我脅迫他娘親他才隨我去的。”師父苦苦的道。我想這一定是壓在師父心中多年不能為外人道的秘密,可是時間久了沉澱的秘密也會傷人,師父表麵上似乎傷害了別人,同時也在自傷著。

    我沒有追問,可是滿臉都是‘我好想知道’的表情,並且適時地拉了拉師父的衣袖,故作撒嬌狀。如果訴說可以令她解脫,我願意做那個默默聆聽的人。

    “你這丫頭,真是會粘人,我告訴你便是。”

    我立馬擺好姿勢,準備認真聽講。

    “洛兒的娘親本是我師姐,我們自小一起長大,雖無血親卻勝似血親。直到我年滿十六歲,我們姐妹三人依師父之言離開師門,我是下山來尋未婚夫成親,而兩位師姐則是奉命陪我。有時候我想如若當時不曾離開師門,或許我們師姐妹三人如今還在一起快樂的生活。可惜,時光不能倒流,我們來到都城,見到了我的未婚夫,也就是洛兒的爹爹。他是一個優秀的男人,雖隻是初見,我就明白自己喜歡他了,所以和師姐她們很開心得住在王府等待著做個新嫁娘。誰知突然有一日我未婚夫前來找我,說是要解除婚約,在我追究之下他才講明他喜歡上了我的大師姐。我去質問師姐為何要這般對我,師姐任我如何毀謗都不曾開口反駁,我知道他們是兩情相悅,或許對俗理來說師姐是外人,可是就兩個人的感情而言我卻成了外人。我雖韌性,可也有自尊,但是直接退出又讓我情何以堪?因此我就對大師姐講他若選擇那個男人我們姐妹情分就此中斷。其實我隻是想讓師姐為難並沒有真的想要和她決裂,誰知師姐竟然不曾有半分猶豫,說以後無論福禍都不會和我有所糾葛!”師父的訴說似乎又一次將她帶入了當時的情景,淡淡的聲音充滿了悲傷。說到這裏她略為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我不敢相信我們十幾年的姐妹情分就這樣結束,二師姐性子本來就很冷清,看我們鬧到這般田地沒有留下隻字片語就走了。一個男人讓我們姐妹決裂,所以我很恨!揚言我一定要報此仇,至死方休!後來我無處可去,隻好重迴師門,迴去之後才知道,是父已經仙遊。這些年我們三人分居各出,直到天人永隔也不曾在聚到一起。”

    師父的表情依然是很悲傷,隻是從悲傷中我看到了一份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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