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儀也不是外人,她不會和你搶的。”風靈小聲提醒。


    “她要是有那本事反而倒好了!也省的我費心了。”風學琴透過車窗朝一座樓閣看了看,她總覺得那裏有人在注視自己,很奇妙的一種感覺。


    “姐姐,你最近做這麽多事,是在為離開做準備嗎?我一想到你要走心裏就煩躁不安。”風靈有些傷感的問道。


    “離開是一定的,早晚的事,不過應該還有點時間吧?你的婚事定好了嗎?什麽時候?姐姐給你操辦。”風學琴轉移話題問道。


    “我們的婚事還要操辦什麽呀!我又沒什麽朋友。在風家也沒什麽地位,把府裏的姐妹叫上。馬佐把他的兄弟叫上在一起簡單的辦個儀式就可以了。”風靈應道。


    “在風家沒地位?風家有拿你不當迴事嗎?”風學琴警覺,在她看來風家隻不過是名義上娘家,這個風靈才是曾經因為救自己差一點死掉的親人。


    “說不上當迴事不當迴事,在風家我隻是小姐的一名丫鬟。能在王府有今日已經是極其榮耀的了。”風靈有些隱隱的歎息。


    “這麽多年都沒問過你的父母,他們都還好嗎?”風學琴有些歉疚的問道。


    “土裏刨食,什麽叫好?什麽叫不好?一直都那樣。”風靈有些幽怨。


    “那等你大婚的時候我得好好謝謝你這位救命恩人的父母才行。我這些年都不知道在忙什麽,竟然都沒想到要照顧你的父母,白讓你叫姐姐了,真是愧疚的很呐!”風學琴發自內心的表示愧疚。


    “姐姐,我大婚他們可以來嗎?”風靈意外的問道。


    風學琴詫異的看過去。“你大婚他們怎麽不可以來?他們可是馬佐的嶽丈和嶽母,你們是要叩拜的!”


    “王府,身份懸殊。唉!”風靈殷切的看著風學琴,她是在請旨。


    “要說你也難怪你在風家沒身份,這種事你自己做主,我還會逆著你不成?在你心裏一直把我當你的主子,嘴裏喊姐姐,心裏一直都沒真的把我當做姐姐是吧?”


    “我現在跟你說清楚,別說這點事,你就是把琉璃城的天給捅個窟窿,姐姐我都給你兜著,放手去做。無論是在風家還是在王府,誰要是對你不敬你就大嘴巴摑他,有我呢。”


    風學琴這話是真心的,什麽風家?那隻是名義上的娘家而已。在自己最危險的時候,是這個弱弱的凡俗女子在守護自己,那時候風家人呢?


    事後還差一點被風家那個六嬸給陰死,因為救自己受傷被丟在那裏自生自滅!要不是自己不放心過去看了看,風靈就在風家醫堂活活流幹血死掉了。


    “那我可不敢,我隻要能安安穩穩的過完一輩子就知足了。能有如今的福分都是姐姐你的緣故。和我一起來琉璃城的姐妹們如今還都在風家打雜呢,我這已經算是一步登天了,我知足。”風靈頗為感激的說道。


    “你就這點出息了也就?”風學琴笑笑。


    “那是了,我伺候姐姐那麽多年,親眼見著你和王上和王爺耳鬢廝磨,那時候都就在想,將來小姐你不管嫁給了哪一個,我都能跟著你沾光。”


    “誰知道一場變故之後,姐姐你變得讓人看不透,猜不透。冷淡了很多人,唯獨沒有冷淡我。我一個做丫鬟的能不知足嗎?”風靈似乎是在迴憶過往。


    “以前的我和現在我差別有多大?”風學琴試探著問道。


    “根本就不一樣,何來差別?要不是我一直親眼看著小姐你經曆了那場變故,我都不敢相信是同一個人。”風靈想也不想的迴應。


    風學琴仰靠在座椅上,綺雲,綺幻,加上風靈,他們四個人可以說是一起走過來的。風靈能感覺到自己的變化,綺幻和綺雲又怎麽可能感覺不到?可是他們為什麽半點顯露都沒有?


    肖家和王府之間的距離並不算近,畢竟四大家族在琉璃城的族地分別占據琉璃城的四個方位,而皇城和王府居中。


    琉璃城畢竟是宏興國的國都,占地麵積顯然不會太小。也不知道經曆了多少年了,琉璃城內的大小城垣不知凡幾,經過了多少次的擴建才有了如今的占地範圍。


    雖然說城內的老舊城垣大多都已經廢棄,有的地方也就隻剩下了一堆黃土崗。但這些即將消失的陳跡同樣展現這琉璃城的發展曆程。如果從高空向下看整座琉璃城就宛若波浪狀的地勢此起彼伏的很有藝術感。


    風學琴的車輦是由五匹黑馬拉行的,中間一匹駕轅兩邊各有兩匹拉套,走在街上倒也顯得莊重。


    風學琴並不了解這裏的風俗,既然是皇室的車駕為什麽要選幾匹黑毛馬來拉車。心下雖然感到奇怪,但也沒興趣去過問這些無關緊要的瑣事。隻要能拉著車走就可以了,管它是什麽顏色呢。


    似乎拉扯的馬匹並不需要人驅趕的樣子,又或許有什麽平其它的辦法指令馬匹的走向也不一定,反正風學琴是沒有見到有人趕車。


    靜靜的看著街道兩旁店鋪裏探頭探腦觀望的民眾,風學琴的心情逐漸平淡了下來。或許是自己心裏有鬼的緣故,才會對別人對自己的變化視而不見感到奇怪。


    再說了,自己在琉璃城本就是個異數一般的人,似乎不正常些才更容易讓人接受。要不然怎麽人家皇後和兩位貴妃的車輦過去的時候怎麽沒這麽多腦袋探出來圍觀?


    來的時候不是都給你們看清楚了嗎?現在還在好奇什麽?風學琴心中嘀咕。


    “停車。”


    突然連續三聲大吼當街響起,聲音中透露著某種歇斯底裏的意味。


    五匹馬兒似乎聽得懂這吼聲立刻停了下來,三個老頭幾乎可以說是踉踉蹌蹌的衝過來擋在了路中間。


    原來不是歇斯底裏,是這幾個老家夥年紀大了嗓門不好喊的聲音又太大的緣故、。


    三個人在車輦前一字排開攔住了去路,兩旁的民眾一陣騷動。雖然說風學琴返迴琉璃城這些年沒做過什麽壞事,或者好事。


    但是就當初有人在王府試圖劫持綺幻雲那一次,風學琴當眾變身擊殺劫持者以來。她在琉璃城也的確是兇名不小了,能變妖精殺人能不讓人害怕嗎?


    這幾個人居然在大街上直接喊停攔住這妖精的車輦?這妖孽王妃萬一發飆的話豈不是要血濺當場?


    風學琴長身看了看三個人,雖然不認識,但憑服飾也能猜到一定是朝堂上的大臣。而且應該是除妖派的人,換別人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之所以沒動地方,那是她知道,這些人都極其頑固。


    就算自己有多客氣也沒用,在人家心裏之久就是個妖孽,貽害蒼生的那種。可是這種人在朝堂上還必須要占有一定的基數才可以,都是新潮派絕對不行。


    除妖派會找自己麻煩,這方麵風學琴並不意外。這都好幾年了,自己有多低調就不用說了。她幾乎就連迴趟風家都是便裝前去,更沒做任何有損自己名譽的事了。


    可是這些人依然抓著自己的短處不撒手,似乎一定要把自己置於死地才算達到了他們的目的一樣。


    不就是前些年長了些鱗片嗎?現在不都已經消退了嗎?幹嘛還這麽死咬著自己不放?又沒得罪你們?這種人風學琴自然是有抵觸情緒的。


    朝堂上的大臣她理應尊重,但是現在她覺得根本就沒必要,省的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


    “妖女,你還不下來?”三個人見車輦停下之後就沒動靜了有些惱火。好歹你也問問我們攔住你幹嘛才對呀!怎麽就連句話都沒有了還?


    “你們太過分了,有什麽是可以到王府去說。當街攔住王妃車輦,虧你們還是朝堂上的元老。後宮嬪妃的車輦豈能是隨便可以攔停的?王妃又豈能在大街上拋頭露麵……?”


    風靈嗬斥到最後聲音都小了,這根本就不成理由好吧?自家王妃之前可是大搖大擺的走過來的。現在說不好拋頭露麵?好像滑稽了些!


    兩邊的侍女和侍衛倒是穩當的很,似乎這件事和他們沒有關係一樣的做觀眾。沒得到明確的指令之前,他們也不知道如何應對才算合適。要是風靈或者是王妃直接說把這幾個人趕走,那就不一樣了。


    “小妖孽五年來首次出門,我們自然要把話講個清楚,去王府?如今王府戒備森嚴我們豈能進得去?”三個人有些理直氣壯、。


    風學琴笑了,要說她迴到琉璃城近五年來這是第一次離開王府,顯然是不可能的。


    但如此招搖過市還真是第一次,就這三個人別說他們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離開王府,就算是知道也不可能有機會攔住她。


    “王府戒備森嚴那也是看對誰?不是經常有人偷偷溜進去嗎?記得有一次差點擄走儲君。不會是你們策劃的吧?”


    風學琴決定先給對方扣個屎盆子再說,畢竟對方不也喊自己妖女來著嗎?來而不往非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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