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子道,“這裏可真是糟糕透頂,不該將香味兒也抹殺的這麽徹底。讓人對如一切味同嚼蠟。”


    巴倫王子一臉鎮定道,“我的好哥哥用不了多久,你會知道你聞不到味道,見不到光這些對你來說都是好事,否則,你會很難在這裏忍受下去的。”


    大王子並不知道,現在,他這輛車模仿的是糞車,所以為了無論在外形還是味道上,更加逼真的模仿,巴倫王子派人在外麵抹上了很多糞便,隨著它的移動散發出熏天的氣味兒,如果不是這個季節的話,會有大量的蚊蟲跟著的。但是幸虧有那塊能神奇遮擋一切的黑布攔在這些臭味兒與大王子之間。否則巴倫王子可不確定他的哥哥會不會在他們重新進行對決的之前自裁而去。讓驕傲的人死去,辦法總是很多。通過這件事情,巴倫王子似乎對於他和他哥哥的爭奪戰有了新的看法。


    巴倫王子對他哥哥說,他把他從放在駱駝商客裏改為放在追擊的軍隊裏麵的說法,並不是謊言。這個臨時的突發奇想,效果很好。而且,也方便巴倫王子在必要時將他哥哥放走。不過現在,這個距離還不能讓巴倫王子滿意,他要把他帶出去更遠一些,讓他好好吃些苦頭,然後在他算定的恰當的時間裏重新迴到他們父汗的麵前。


    眼下,巴倫王子得去見見父汗了,因為這一次的追擊可汗堅持親征。而千人鼓被確定遺失的方向是東方。也是剛才不久的事情,他們的隊伍就這樣緩慢的出發。因為可汗一直覺得,要做點什麽來恢複倉庫鑰匙根本不存在的尊嚴。


    很多人認為這多此一舉,就連提出這個問題本身的家夥也覺得自己算是失言,因為這件事情說到底,飽受折磨的還是他們。可汗出征,除了被可汗指定要留守的人,其餘都沒有任何理由留在那裏,他們隻能跟隨可汗出征,在這個不合理的季節,不合理的方向,甚至是被找到的不合理的千人鼓痕跡的一切都不合理的時刻。


    而更讓所有人開始變得膽寒的,是有一種奇怪的寒冷在包圍著他們,本來,這個季節應該是沙漠之上,不像春天的春天,可是現在在這個方向上,他們簡直是走向了一個嚴冬的開始!在這裏不斷飛翔的沙影與一直追著他們,希望他們變成腐朽爛肉的禿鷲,全都開始失去蹤影。原本像刀尖一樣的北風,現在變成了刀刃本身,在劃開的傷口之上變本加厲的攻城掠地,大家的臉都開始裂開了,大小不同程度的血口子。說明他們走的這個方向,已經變得越來越幹燥。有人在這個時候就開始提議他們應該離開,趁這種古怪的氛圍還沒有大麵積的包圍他們的時候早早撤離才是!


    這個建議被送到了可汗麵前。不是說可汗不心動,而是不能心動,他們才剛出來就打道迴府。這會有多傷士氣,任何人都知道。那些敵人拖著那麵巨大的鼓走開的敵人,他們雖然沒有露出麵孔,但是他們必定存在,因為那麵鼓絕對不會憑空消失。如果它們現在在這裏,光天化日之下這麽顯而易見的,首先屈服於寒冷的話,那麽那些敵人就會肆無忌憚的出現,他們不會像之前那樣隱匿身形,隱匿腳步,他們一定會變成正麵攻擊。可汗這一生一直都知道,不要給你的對手可以幻想的空間!所以他們必須堅持下去,直到找到一個合理的理由,一個合理的借口才能夠達到迴複,而在那之前任何的困難就隻能逾越,別無他路。


    巴倫王子用那種黑布隔絕他跟他哥哥的對視之後再一次檢查這輛糞車,沒有人能夠看出來運送大王子的車輛,存在的蹊蹺,他們隻會把他當成糞車。確定好這些之後,他打了打身上的塵土,靠近火堆把身上的臭氣驅離,然後轉過身,向他父汗的車輛,也就是移動的輪宮走過去。一路上許多決定被提倡日程又被迅速地推翻不加思索。那不是最好的辦法,而且一定會有最好的辦法。


    他還沒有挑動輪宮的垂簾的時候,看到克托看向他的目光他隻迴視了一眼,他們什麽也沒說。卻在這對視的一眼之後的半刻鍾之內同時出現在了一隊專門為可汗迷室服務的啞人身後。這是一群可憐的家夥,他們並不是天生的啞巴。而是因為被神的封符簽選中,養到一十六歲的時候喝下國師特製的一種藥,變成地啞之人,原本這件事情並不是由國師來處理,而是幾名巫醫在辦,但是巫醫製作那種被稱為妄言的藥物時總是用錯劑量。前前後後浪費了不少好孩子,直到最後國師接手了,這件事情才沒有發生,像之前一樣喝下去了那種忘言之後直接沒命的事情。所以啞人隊伍也開始得到壯大。這些家夥們不會寫字,也不會說話,聽到秘密就會直接吞到肚子裏。小的時候,巴倫王子甚至把他們當成他的樹洞,把他所有的開心快樂或者是不開心與痛苦都一股腦的倒進去。那時候覺得很有效,可是後來越來越不管用,其實有些事情說出去,感覺被人聽到又不會透露出去有減輕壓力的作用,可實際上沒有用,心裏的痛苦一樣存在,就像是綿延的火山從喉嚨燒到胸口,從胸口燒到肚子,又燒到全身。現在,他已經很多年沒有來過這裏,說什麽悄悄話了,可是克托的意思就隻相信這裏,他也隻能跟著過來了。


    “殿下見過暗主?”克托直接開門見山提出他的疑問,並用那種利箭一樣的目光盯著巴倫王子,是否在篡改他的心聲。他目光中所擁有的力量,曾經讓他的敵人對於前進望而卻步!現在隻用於打量也勁道十足!


    巴倫王子一邊歎氣一邊搖頭,最近,對他來說麻煩總是像雨後春筍那樣的冒出來,“是不得不見,那姑娘的倔脾氣,估計我就是藏到地洞裏,他也能給我挖出來!”


    “相談甚歡的原因是?”克托認真的疑問著!看他的表情,仿佛覺得那是巴倫王子不得不迴答的問題。然而,事實上,這隻是一個雙方偶爾的閑聊。


    巴倫王子琢磨著,自己是不是應該把表情配合的陰沉惱怒一些,但又覺得那樣會否太過小氣,於是動用心底最真誠的表情若無其事的笑笑……克托這個人的與眾不同讓他在所有細節上不得不多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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