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臉上象是上麵蒙了一層麵膜,還是過期的那種,令整張臉又癢又燙,越來越不舒服。

    往下垂著眼皮,使勁的往試著自己臉龐的濕巾上看,濕巾在她臉上擦一下,她心裏就緊張一下,到了後來,實在淡定不下去。

    猛的往他手上一推,從他身上翻了下去,伸手去摸他用濕巾輕拭之處,一摸之下也愣了。

    指間竟捏了一層象是可以揭皮的皮。

    手上微微用力,竟是不痛,索性揪著試著往上一揭。

    “別。”不凡大驚,飛快的握了她的手腕,想製止她用力。

    無憂本能的往裏一讓避開來襲。

    他雖然製住了她的手腕,卻沒能止住她身體後仰。

    這眨眼間,她手中已多了塊東西,

    他臉色頓變,怕她臉上結痂未能完全與麵頰脫離,她如果生生的撕開,必毀了麵頰肌膚,那麽這張臉也就真的徹底的毀了。

    迅速扳了她的肩膀,猛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不容她再胡亂動作。

    一拂身邊幔帳,讓月光盡數透來,慢吸了口氣,伏低頭凝神往她臉上看去。

    一看之下,愣了愣,半晌方長鬆了口氣,深吸了口氣,不理她的掙紮抗議,捏了她的麵頰,對光細細看去。

    她臉上覆著的結痂被整塊揭去,撕扯得微微泛紅,卻並無損傷,去了那層結痂的浮腫,精致的五官在月光下美得叫人窒息。

    任他不是貪圖美色的人,也不由的唿吸一窒。

    這張絕秀清雅的小臉上稚氣未脫,依稀還能辨別出兒時的靈秀模樣。

    然下巴尖巧,眼角微微上斜,顧盼間流光轉動,攬盡了人間媚意。

    配上她那雙黑亮的瞳仁,又活脫脫的如見了兒時的她。

    指腹捂過她掙紮而漲紅的麵頰,不敢多做停留,別了眼,從她手中掠去那塊從臉上揭下的那塊結痂,擲到腳凳上的水盆中。

    再迴頭,臉上已恢複平時慣有的從容淡然。

    無憂視線一直沒離他的臉,短短這一會兒功夫,他臉上神色已是幾變,弄不明白他心裏到底是做什麽想法,心裏亂跳,等了一陣,沒有電視裏的那些被人揭老底的老套台詞出現,試著問,“我的臉。”

    “你的臉沒事,不過不可以再搔。”他視線又在她臉上留連了一陣,從她身上翻身下來,拉過被她踢到一邊的絲被,為她蓋上,掖好被角,柔聲道:“睡吧。”

    沒事?無憂卡在噪子眼上的心頓時落下,不再多問,他說沒事,便當做沒事。

    省得問多,錯多,沒事都弄出事來,當真老老實實的閉了眼。

    直到她唿吸變得平和沉長,他才轉過臉看向她。

    幔帳未落,她麵頰上的紅暈已經褪去,新長的肌膚如同玉蘭花瓣一般嬌嫩。

    雖然此時的她下巴兩頰削瘦,在他看來,仿佛看見的是過去所見的那張微圓的小臉,唇邊不禁慢慢露出的一抹連他自己都沒能覺察的溫柔淺笑。

    他為了趕路,已有三夜未眠,本是極為疲憊,這一夜,卻全無睡意,這麽凝看了她一夜。

    抬手去輕捂她的小臉,未碰到她的肌膚,卻又縮了迴來,畢竟結痂剛去,還過於嬌嫩,怕受不得力道……還是不碰的好……

    也不知過了多久,聽見遠處一聲雞鳴傳來,收迴視線,穿妥衣裳,迴頭又看了一眼她熟悉的小臉,才揭簾出去,初迴府中,太多事務要等著他去辦,容不得他在床上多賴。

    無憂一夜好睡,要醒不醒之際,被一種沉重的壓製弄醒,悶得她胸口喘不過氣,勉強睜開眼,對上一雙烏溜圓睜的大眼。

    腦中一激,整個人完全清醒了,迷惑的喊出他的名字,“十一郎?”

    趴在她身上的正是門口坐著的那個長得圓不溜秋,特別可愛,自稱是常樂的七郎的小男孩。

    十一郎見無憂記得他的名字,歡喜的眉開眼笑,很快臉色一沉,不滿的轉頭吼道:“你騙人,你叫我見了郡主,不要說郡主醜,郡主根本不是醜……”

    他話沒說完,後麵的話已被伸過來的一雙手,一隻捂嘴,一隻按後腦勺的壓了迴去。

    蹲在腳蹋上的千千衝著無憂擠了個尷尬的陪笑,“小孩子口無遮擋,口無遮擋,郡主別見怪……”

    無憂知她也是好心,怕十一郎見了她這張醜臉,做出什麽舉動刺激到她,所以才事先開口提點,不過她忘了小孩子是最心無城府的,就算她提點了,他們看到超出想象的東西,仍會表示出來。

    想著昨夜不凡臉上閃過的詫異,他那種象是天塌下來,臉都不會變一變的人,都沒能掩飾住自己的情緒,又死活不讓她搔臉,可見這張臉何等觸目驚心。

    至於十一郎後麵的話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麽了,“郡主根本不是醜,而是太醜了。”

    無憂的心頓時涼了下去,這老天爺還當真一點不肯吃虧,讓她活多一迴,便硬要在她身上討些什麽東西迴去。

    翻身起來,不理會象元寶一樣從身上滾下去的十一郎,直接伸了手往千千胸前衣襟裏摸。

    千千臉色一變,身子頓時崩緊,護了胸,臉扭得快哭了出來,嘴裏胡亂低聲道:“郡主,昨晚王妃才來過,把服侍你的丫頭媽子全聚在了一堆,說誰敢縱著郡主女女之好,被查出來就抽筋剝皮。我知道郡主對奴婢不會有那意思……但萬一摸出感覺了,雖然不是奴婢縱的郡主,可是被王妃知道了,奴婢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奴婢下來受些苦倒沒什麽的,萬一被弄成了殘廢迴去,可就比竇娥還冤了。”

    無憂哭笑不得,姨娘還真當迴事了,再看千千,這氣就不知打哪兒出,啐了她一口,“我要鏡子。”

    千千一愣,“又是鏡子?”轉念一想,仍將胸緊緊護著,“郡主,該不會是借著鏡子……”

    無憂一瞪眼,千千忙將後麵的話吞了迴去,忙鬆了手,自個伸手進懷裏掏鏡子,“為什麽一夜不見,郡主這張臉……”

    她遞過小銅鏡,忍了又忍,終於把自進門見了她,就憋著的話問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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