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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早,蘇蕁吃完早餐走到客廳的時候,莫洲看見了她便直接跟在了她的身後去了地下停車場。


    一路上,車行駛的很平緩,可蘇蕁的心卻像是在坐過山車的一般,上下瘋狂的跌宕著,路程行駛到一半的時候,路晴的電話來了,告訴了蘇蕁病房的位置。


    掛了手機之後,蘇蕁更加的緊張了,她接連喝了幾口冰冷的水,還是壓不下心中的那種躁動的感覺,她的心裏的狂躁的程度已經夠演一個小劇場的。


    時間過得很快,卻又很慢,車停在了酒店的停車場,蘇蕁第一次開口讓莫洲在下麵等著她,下車的時候莫洲真的沒有出來。


    蘇蕁的內心又開始感謝一番,莫洲如果再跟在她的身後的話,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和爸爸解釋。


    電梯剛剛停在路晴所說的那一層的位置,路晴的電話就打開了,蘇蕁以為路晴在催促她,她關了手機快速向那個位置跑了過去。


    她剛走到病房的門口正在平複情緒的時候,麵前的病房的門突然間別人打開了,那一瞬間,緊張不已的蘇蕁突然間轉了半圈,背對了病房。


    蘇蕁不知道裏麵走出來的人是誰,緊張的她在不算的拍著臉,平複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盡可能的表現的正常一點。


    可就在這個時候,身後突然間響起了一個清朗的聲音,蘇蕁聽不出來是誰,但是那個人說的話卻讓她知道了身後說話的人是誰。


    “小姑娘,你找誰啊?”這個清朗的聲音直接傳進了蘇蕁的耳朵中,b市的方言,特別親切的感覺,這段時間她在外麵遇見的人說的都是這種語言,但都沒有此時的這句話來的動聽。


    蘇蕁身後的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的腿上蓋著厚厚的毯子。


    原本的素心打算轉過身去的,隻是聽到這個聲音之後她整個人像是被釘在那裏一眼,移動不了半分。


    “小姑娘,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啊?”中年男人說的不是之前的方言,而是特別標準的普通話,停在蘇蕁的耳朵中依舊是之前那般的動聽。


    中年男人轉身看向身後的人“小晴啊,你去看看這個小姑娘怎麽了,我行動不方便。”


    蘇山沒有認出蘇蕁,可路晴早就已經認出了蘇蕁,她也明白蘇蕁的心情,和許多年未見的親人相見,必定是一件特別激動的事情“爸……”路晴隻是喊了一聲稱唿。


    也就在這個時候,蘇蕁終於轉過身來了。


    蘇蕁轉身看著輪椅上的自己的爸爸,和那次夢中一樣的模樣,比照片上的樣子看起來好像蒼白了不少,臉上的皺紋像是到刻上去的一般。


    任誰都抵禦不了時光的摧殘。


    張開嘴巴,蘇蕁感覺到自己的嘴巴似乎都在顫抖“我有事情啊。”蘇蕁開口是蹩腳的b市方言,這是她這幾天和在公園裏遇見的一個大媽學的幾句。


    當初到了l市之後,到了厲家,宋溪不讓她說家鄉話,她一直學的也就是普通話,時間久了,她竟然悲催的發現已經不知道鄉音是怎樣的。


    蘇山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儼然就是一個麵目慈祥的大爺,雖然他隻有四十八歲,卻比實際年齡看起來打了很多。


    “你有什麽事情?小姑娘看起來好眼熟啊。”蘇山說出最後這句話的時候,看向了身邊的路晴,路晴則隻是笑了笑。


    “您覺得我眼熟,卻想不起我是誰了是不是?”蘇蕁的聲音越來越顫抖,她的心髒似乎要擺脫束縛跳出來一樣。


    “是啊,人老了,記性不好了?小姑娘你是有什麽困難嗎?”蘇山蒼白的臉上不乏慈祥的笑容,什麽時候,她的爸爸已經從一個英俊的青年人變成了一個慈祥的大爺了。


    “爸,你一點也不老。”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哦,蘇蕁直接跪在了蘇山的輪椅前,一隻手抓住了蘇山的手,毯子的下麵是真實存在的感覺,不是那種空蕩蕩的感覺。


    這一切都是美妙的現實。


    那一瞬間蘇山臉上的表情徹底的凝結住了,他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一樣。


    而蘇蕁正趴在他的腿上泣不成聲,雖然他的腿現在沒有任何的感覺。手中那隻手是真實的存在。


    “小姑娘,你抬頭讓我看看?”蘇山動了動蘇蕁的手。


    聽見蘇山的話,蘇蕁的淚水還在不斷的往外流,她一邊抬起頭,一邊結果路晴遞過來的紙巾擦著眼淚。


    周圍經過的人紛紛駐足觀望,好奇的看著這奇怪的一幕。


    “小晴啊,你推我會病房吧。”與此同時蘇山的手拍了拍蘇蕁的肩膀“蕁蕁,我們進去說,讓我好好的看看你。”


    路晴推著輪椅迴了病房,關上的病房的門,蘇山的輪椅停在沙發的前麵,他身後示意蘇蕁坐到沙發上去。


    蘇蕁看見了蘇山臉上的淚水,這樣的時刻,怎麽說,淚水總是很奇怪的好像永遠都流不完的一樣。


    蘇蕁坐在了沙發上,蘇三從路晴那裏接過了紙巾,爬上了皺紋的顫抖著拂上了蘇蕁的臉,那淚水卻怎樣都擦不幹淨。


    “蕁蕁,真的是蕁蕁啊,”


    蘇蕁又直接不受控製的跪在了蘇山的麵前,給蘇山擦著淚水,那是一種何其心酸的感覺。


    “爸爸,我是蕁蕁,對不起,讓你為了我受了這麽多的哭,對不起,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在蘇蕁的最終循環了無數次,但是她像是說不夠一樣一直控製不住的說著這句話,她真的對不起父親。


    “蕁蕁,別哭,起來,你沒有對不起爸爸,這輩子能看見你,我就是死了也瞑目了。”


    她拉起在跪在地上哭的抬不起頭的蘇蕁,他之前在重症監護室醒來見到蘇琤的時候,蘇琤說已經有蘇蕁的消息了,他沒有想到這輩子還能再見到蘇蕁,找了這麽多年了,十幾年了,終於他們團圓了。


    終於團圓了。


    “爸爸,你不要這樣說,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蕁蕁現在迴來了,你不是說有蕁蕁給你養老,你什麽都不怕的嗎,爸爸,我真的對不起你,對不起。”


    說著說著,蘇蕁就哭的不成樣子,偌大的vip病房中是哭聲,還有道歉的聲音。


    充斥著一切的一切。


    “蕁蕁,起來,聽爸爸的話,起來,爸爸很久沒有見你了,不哭了,乖孩子。”


    小的時候,摔倒的時候,她哭的梨花帶雨的,爸爸抱起她,說不哭了,乖孩子,


    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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