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嚇了一跳,心中暗道不想葉無涯平日深居淺出,在外名頭卻是這般大,連這金不愁也對他如此客氣。他轉念一想,以葉無涯通天的修為,若當真識得他,恭敬至此那也並不奇怪了。


    一旁的秦墨卻有些好奇,追問道:“林南這師父這麽大的來頭?老金你也認得?”


    金不愁哈哈大笑,喝了口茶道:“要說到葉莊主,但凡認識他的人,哪個不曉得他通天的本事?你天劍宗雖然名大,但依我看來,風宗主和葉莊主孰高孰低,那還難說的很。”


    這金不愁向來不說大話,如今對葉無涯這般推崇,倒是讓秦墨有些刮目相看了,她打量了兩眼林南的木劍,奇道:“這把木劍可是有什麽非凡之處?能讓你看這許久?”


    金不愁看著林南手中的木劍,眼中不由有些向往:“這木劍可不是凡品,說起來,還是當年我送給葉莊主的東西。”


    林南眉毛一揚,不由多看了幾眼自己的木劍。他初時得了木劍,心中還怪葉無涯出手過於小氣,拿到手後,覺得這劍不過隻是比尋常木劍重了一些,硬了一些,也未看出什麽非凡之處,卻不想還是一件寶物?


    那金不愁思索了一會兒,這才緩緩開口道:“說起此話,那還是我當初和葉莊主的結緣之物。製此木劍的木材不是凡品,乃是傳說中的龍紋木。”


    “龍紋木?”林南反複念叨了幾遍,卻未曾想起有什麽木材叫做龍紋木的。


    金不愁點了點頭,接著道:“這龍紋木,乃是上古靈木,相傳此木乃是天生地養,吸日月之精華,生長千年而成的一顆妖樹,這樹生來便有靈性,堅硬無比,可斷鋼鐵,是煉製武器的上好木材,當年我偶然得知一靈穀之中生有此木,便生了貪念,帶人前去采集。”


    林南聞言,臉色古怪,暗道這靈穀莫非說的是自家山莊後的那山穀不成?


    “誰知那靈穀之中,盡是妖獸,修為強大。我誤入險地,雖得了這靈木,卻也險些就命喪穀中,當年我這百寶堂掌櫃共五人,都是跟了我多年的好兄弟,那日為了保我,老四和老五當場就死在妖獸的魔爪下。”金不愁歎了口氣,仿佛思緒還停留在那一天,“當時我身邊留下的,隻剩了老三白慕。可誰知道,剛出靈穀,我們便遭到了老二的伏擊,就連老三白慕也深受重創,此生不能再練武。”


    金不愁說到了往年的傷心事,眼眶濕潤,歎道:“那日眼看我兄弟二人都要死在老二手裏,卻忽然飛來一劍,將老二帶的諸多高手盡數斬殺,出手相救的人,正是葉莊主。我依稀記得,那日葉莊主一言不發,將在場的人統統殺死,這才迴頭望了我一眼,對我道,妖獸不可怕,比妖獸可怕的是人心。”


    林南聞言,心中大是讚同,暗道葉無涯平日雖沉默寡言,卻對世事看得十分透徹。


    “我感激葉莊主救我一命,便令人將得來的龍紋木製成兩物,一物是一枚葉莊主的令牌,另外一物,便是林兄弟手中的木劍了。”金不愁看著林南手中的木劍,感慨萬千,“那日之後,我便許久未再打聽到葉莊主的消息,派人去尋也未曾尋到,今日能得見此物,實是萬幸!林兄弟若有機會,可否引我再去和葉莊主一敘?”


    林南搖了搖頭,道:“不是我不幫你,隻是師父隱居深山,不見外人,他性子古怪,我若帶你去尋他,免不了要大發雷霆。”


    金不愁滿臉失望,歎道:“既然如此,那林兄弟務必代我向葉莊主問好,若有用得著我金不愁的地方,刀身火海,萬死不辭。”


    他語氣誠懇,讓林南不禁生起一絲敬意,暗道如今這等重情重義的好漢實在是難得一見。


    三人又湊在一起閑談了許久,林南才道自己還得迴去複命,不便多留,當下將葉無涯口中所述的藥材一一寫了下來。金不愁甚是大方,又贈送了林南不少錢財和珍寶,林南推脫不得,隻得勉強收下。


    此時天色已經漸晚,林南正打算告別金不愁收拾行禮離去,忽聽得樓下一陣腳步響動,甚是慌亂。金不愁顯然也是聽到了這一陣騷動,不禁皺了皺眉,正待打算下去詢問,忽然間門外有人急促地敲了敲門,一個手下驚慌失措的趕了進來。


    金不愁臉色一沉,喝道:“怎麽迴事,沒看見我還在和貴客談事嗎?”


    那手下看上去已經心神恍惚,手中捧著一物,斷斷續續地道:“大……大事不好!”


    門外又是一陣腳步聲,這次進來的,卻是先前和林南起了衝突的那漢子。那大漢滿臉羞愧,道:“掌櫃的,他進來得慌忙,兄弟們不敢阻攔……”


    金不愁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多言,又問道:“說吧,到底是什麽事?”


    不料那人忽然劇烈的顫抖起來,口吐白沫,眼睛翻白,不過數秒便一頭倒在了地上一命嗚唿,他手裏那包著白布的東西跌在地上滑落出來,竟是一隻血淋淋的手臂!


    秦墨嚇了一跳,開口道:“好生厲害的毒!”


    金不愁臉色鐵青,眯起了雙眼,良久才開口道:“腐骨散,該來的還是來了!”


    他揮了揮手,那大漢連忙小心翼翼地駕起地上的屍體,快速拖了出去。


    林南皺了皺眉,問道:“這腐骨散又是何物?”


    金不愁歎了口氣,道:“腐骨散乃是黃泉四鬼的獨門秘藥,此物甚是陰毒,人若是服下之後,五髒六腑都當緩緩腐爛,可偏偏又無藥可解,隻得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死去,這黃泉四鬼是來給我示威來啦。”


    秦墨奇道:“老金你怎得這麽多仇人,這迴又是什麽人物?”


    金不愁搖頭道:“秦姑娘你可還記得,上次在鎮子南邊的樹林,我危難之時承蒙你出手相助,打鬥中將那黃泉小鬼的一隻手臂砍了去?”


    秦墨點了點頭,不屑地冷笑道:“那黃泉小鬼本事有限得很,盡出些下三濫的招數,被我砍了一臂,遠遠遁走了,他失了慣用的右臂,武功盡廢,莫非還敢再來?”


    金不愁在屋內來迴踱步,沉聲道:“他自是不敢再來,可他卻是這黃泉四鬼的弟子,弟子被廢了,這做師父的哪有忍氣吞聲的道理?他砍了我那手下一隻手臂,是特來告訴我們要血債血償。”


    秦墨冷笑了一聲,道:“他們倒是敢?你讓百寶堂放出話去,我明日清晨便在那片樹林恭候他四位大駕。”


    林南臉色一變,正要阻攔,不料秦墨話已經說了出來。那金不愁頓時大喜,轉而擔憂道:“可那黃泉四鬼武功高強,秦姑娘你務必要小心才是,實是不行,我金不愁便將這條命給了他們!”


    秦墨擺了擺手,打斷了金不愁的話:“你這是說的哪裏話,有我秦墨在此,還能讓他們動了你一根毫毛?”


    金不愁滿臉堆笑,恭敬道:“那我便在百寶堂擺好慶功宴,安心等待秦姑娘的好消息了。”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金不愁安頓好了二人住處,這才拱手告別。他一剛出門,林南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你不當趟這渾水的。”林南冷著臉,開口道,“這金不愁好深的心機,自己惹的禍事,卻故意扔給你。”


    秦墨滿不在乎的笑了笑,道:“老金人還不錯,幫他一把又有何難?”


    林南搖了搖頭,道:“蒼瀾武道昌盛,勝過你我的大有人在。這黃泉四鬼絕非善茬,你早些歇息,明日我陪你去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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