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寂靜的無限城,如同地獄一般,讓人從心中感到畏懼。就連是十二鬼月的下弦鬼,行走在這片土地上,也不由得感到由衷的心悸。


    那是一種,來自血脈源頭的恐懼。


    “無慘大人,不知道,您召集我們來是有何事?”


    一名紮著武士頭,看起來有些滄桑的大叔對著無慘問道,與上弦鬼不同,他們的瞳孔中隻有一迴瞳孔刻著字樣。


    無慘聽到他的問題,將手中的折扇收起,掃視了一眼下弦鬼月。突然,無慘有些苦惱的說道:“你說,你們的價值到底在哪裏?”


    聽到這話,所有的下弦鬼都是麵色一變。


    那名看起來飽經風霜的下弦之二訕笑著說道:“大人,您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們也是在努力的貫徹著您的意誌。


    這些年來,我們可是都在不遺餘力的捕殺著鬼殺隊的成員。”


    “哦,是麽?”無慘的臉上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眼神。赤紅的瞳孔中,閃過一絲冷光。


    聽到下弦之二這麽說,其餘眾鬼也是趕緊應和著。


    尤其是剛剛被剝奪了下弦身份的鬼更是一臉渴求的說道:“沒錯,大人,隻要您能賜予我們更多的血液。


    我們一定會將所有的鬼殺隊成員一網打盡,貢獻給大人您。”


    “哈哈哈……”無慘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手捂著肚子,連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過了許久,無慘才將眼角的眼淚擦去,猶帶著幾分笑意的看著眾人說道:“你們是想笑死我麽,你們將鬼殺隊一網打盡?


    你們,哪一個不是在碰到鬼殺隊的柱之後就落荒而逃。”


    說到最後,無慘的語氣一變,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消失。


    感受到來自血脈源頭的壓迫,使得眾鬼都不由自主的將頭深深的低下,不敢直視無慘的眼神。


    “上弦的位置,已經有數百年未曾變動過了,但是你們下弦呢?


    剛剛認命了還沒有兩個月,就被鬼殺隊的柱給殺掉。我賜予你們下弦的身份,是讓你們給鬼殺隊刷功績的麽?”


    緊接著,無慘的語氣一變,又變得輕鬆了起來,對著匍匐在他腳下的眾鬼不含一絲情感的說道:“你們,太沒用了。”


    一個頭生雙角的鬼剛想反駁,但是話還沒說出口,就迎上了無慘的目光。


    僅僅是看了一眼,這名下弦之死的身體就如同皮球一般爆裂開來,鮮血濺到了旁邊眾鬼的身上。


    眾鬼恐懼的看著無慘,本以為這次隻是簡單的訓話,但是眼下的樣子,無慘好像是真的要殺掉他們。


    但是即使是這樣他們連與無慘動手的勇氣都沒有,僅存的力氣全部用來了逃跑上。


    看著一個個如同離弦之箭般,瞬間竄出去四五丈遠。


    無慘不禁笑出聲了出來,這裏是無限城,進入到這裏的獵物,哪還有逃出去的道理。


    果然,隻見鳴女輕輕撥動琴弦,無限城陡然震動起來,所有已經跑出去的下弦鬼,竟然在下一秒,又迴到了原地。


    無慘雙手輕輕一拍,便看見這些鬼如同煙花般炸裂,血水染紅了無限城的一角。


    但是無慘的臉上突然出現一抹詭異的笑意,看著一直匍匐在自己腳下從未動過的那名下弦鬼,露出感興趣的笑容:“你竟然沒有逃?”


    那名下弦鬼聞言抬起頭來,臉上竟然沒有一絲恐懼,反而是無盡的喜悅。


    “他們隻是一群蠢貨罷了,大人,要是動手,我們哪有反抗的餘地。


    就算是大人不動手,事後,我也會把他們都殺了的。和這些蠢貨為伍,實在是太讓人難受了。”


    “有意思。”這是無慘今晚第一次露出感興趣的笑容。


    “大人,他們沒有成為強者的器量,而在下與他們不同,相信在下,一定不會讓大人失望。”


    聽到他的話,原本那些下弦鬼死後,向無慘流動的血液,陡然全部流向了那人。


    感受到源源不斷的力量從血脈中湧來,那名下弦鬼的臉上露出了喜悅的表情。


    “你的名字。”


    “在下魘夢。”


    “很好。”話音落下,三人的身影消失不見,無限城重歸幽靜的死寂中。


    ……


    林海之中,一名帶著豬頭頭套的少年正在與巨熊角力。


    兩者完全不成正比的體型,卻展現出了旗鼓相當的力量。


    大地在二者的加下不斷向下凹陷,少年手臂上青筋暴跳,一雙手早已沒了血色,但是依舊沒有展露任何的頹勢。


    終於,僵持之下,反而是巨熊先一步忍受不住。


    小山般的巨熊被少年托著,一個用力竟是直接甩飛了出去。


    “哈哈,得勝,得勝。”少年口中發出嘹亮的笑聲,突然,少年臉色一變,像是感受到了難以形容的恐怖。


    整個人的身子竟是在不由自主的顫栗起來,但是,片刻之後,少年的心中便是難以抑製的興奮。


    撿起地上兩把滿是豁口的日輪刀,竟是直接迎著那股恐怖源頭衝了上去。


    身影似箭,如同矯健的猿猴一般,穿梭在林海之間。


    仿佛,這座森林便是他的家園。


    終於,他停下了腳步,麵前就是那恐懼的源頭,但是自己的腳卻無法再往前邁進一步。


    他有一種感覺,自己這一步邁下,仿佛踏足的便是地獄。


    少年的臉上滿是冷汗,步伐駐足到了半空,但就是無法邁下。


    他的麵前,是一個表情悠閑,身材挺拔的青年,正是從京都趕迴的秦澤。


    隻見,秦澤悠閑的坐在篝火旁邊,嘴角露出了一絲微不可查的笑容。但是,悄悄地又把自身的氣勢拔高了許多。


    “吼——”突然,少年的口中發出宛如牤牛的吼聲,竟是一步重重的踏到了秦澤的身前。


    隨即,便是整個人的力氣都像是被抽走了一樣,無力的摔倒在地上。


    秦澤看到地上帶著豬頭頭套的少年,也是露出了笑意。


    沒想到,在這偏僻的樹林之中,發現了一名天資驚人的少年。


    隻是,少年給秦澤的感受,不像是人類,更像是一頭充滿進攻性的野獸。


    一時間,秦澤對其頗感興趣。帝一搖晃著尾巴緩緩走來,看了少年一眼,隨即有些意外的說道:“這個小鬼的天資不錯。


    在野獸中成長,不僅沒有被野獸同化,反而兼顧了野獸的力量和人類的智慧。


    這樣的天資,我也隻是在獸祖的十六子身上見到過。”


    “獸祖的十六子?”


    很少聽說帝一將這些往事,但是一聽這個名字,就能感覺到對方的強大。


    畢竟,稱尊做祖是需要實力的,尤其是被帝一這樣存在,認可。說明這人肯定不是在一方小世界中,自吹自擂的名號。


    帝一點了點頭,神情複雜:“獸祖的十六子是獸祖與人類女性結合生下來的禁忌生命。


    說是禁忌,倒不是因為他生下來的天資有多麽驚世。而是在那個時代,與獸族結合的女人一般被視為不詳,更何況是獸祖。


    當時的人族兩大陣營,天人族和械人族都不承認這種具有人族血統的嬰兒。


    而獸族也看不上這種無法繼承獸族強大力量的瘦弱生命,因此,獸人屬於是最底層的存在。


    這一切,直到獸皇的誕生而結束。”


    “獸皇便是獸族的十六子麽?”


    “嗯,獸皇的天資很是不俗,最重要的是,他兼具了獸族的力量與人族的智慧。


    很快,便在他的一眾兄弟中脫穎而出,深受獸祖賞識。


    但是,一個人的出色並不能改變整個群體的劣勢,獸人依舊被獸族視為奴隸。


    這一切終於刺激到了獸皇,那一天,獸皇向獸族發起了挑戰。按照最原始的規則,由強者繼承一切。


    二人決戰在一方小世界中,那一戰之後,那方小世界也徹底寂滅,一切的生靈皆在一瞬間死亡。


    那一戰後,獸族宣布獸人族為獸族中的獨立種族,享有和其他種族同等的地位。


    一時間,諸天震驚。


    但是,獸皇卻沒有接受,反而是帶領著獸人族開始了有史以來最漫長的遷移。


    他們篳路藍縷,披荊斬棘來到了人族的領地,獸皇更是親自找到天人皇和機械帝。


    沒人知道他們談論了什麽,隻知道,從此之後,獸人族變成了人族的第三大種族,與械人族和天人族齊名。”


    “還真是讓人敬仰啊。”


    秦澤的腦海中仿佛出現了一名戰天鬥地的魁梧壯漢,一次次帶領著自己的族群戰鬥,隻為了給自己的族群子孫以後不用再看別人的白眼。


    “所以你知道我見到這個小鬼第一眼的感受了吧。


    當然,這個小鬼自然不可能擁有像是獸皇那樣恐怖的血脈,但是在這方小世界中,也夠用了。”


    就在這時,少年悠悠醒轉。一睜眼便看到了帝一,少年迷迷糊糊間說道:“好白的小豬。”


    “什麽,你放開我,我咬死他,臭小鬼,竟然敢說我是豬,我要咬死他。”


    帝一被秦澤一根手指死死地按在地上,四肢瘋狂的刨動著。


    濺起來的塵土都飛到了秦澤的臉上。秦澤一臉黑線的將帝一隨手扔飛了出去,頓時感覺耳根子清淨了不少。


    “很好,你很強,我要和你戰鬥。”少年看到秦澤的身影,頓時來了興致,撿起地上的日輪刀向著秦澤挑釁道。


    “你叫什麽名字知道麽?”無視了少年的挑釁,秦澤隻是饒有興趣的問道。


    少年像是許久沒有被人問過這個問題,有一瞬間的遲疑,隨即腦海中慢慢浮現出了一個溫柔女人的形象。


    隻見女人開口說著什麽,“伊之助,我叫嘴平伊之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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