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船的老鄰居見他們這麽快就要走,不免覺得有些詫異。


    「怎麽這麽快就走?不是說這次迴來不走了?」


    外婆正有些難過,聽見這話心裏越發不好受了,「我那個兒媳婦把老房子都拆了,我沒地方住。」


    「她那新房子四層樓,房間多的是,哪裏睡不下了?」這老鄰居下意識的反問道。


    外婆嘴巴上下動了動,卻不知道該怎麽說。


    見狀,那老鄰居心裏也多少明白了些,然後說:「現在生產隊上也就是陳泉家裏修了新房子的,還是四層樓,聽說修這一套房子下來都花了二三十萬,還多虧了陳智,現在他在縣城裏開了兩個牆紙店,娶了一個城裏媳婦,日子可是美滿了。」


    外婆聽見這些話,最終也隻是長嘆了一聲。


    她知道陳智結婚,那時候還包了五千塊錢的紅包迴來,隻是沒想到拆她的老房子時也不願意打一聲招唿。


    下了船,陳芳照舊給了二十塊錢,然後這才上了車離開。


    在迴縣城的路上,外婆一直都是鬱鬱寡歡的。


    「媽,要我說我們就住在縣城裏行了,現在村裏人也有不少人在縣城打工的,時常也能走動走動,要了迴了村子裏,估計你天天都有受不完的氣。」陳芳勸說道。


    她也是認真考慮過了,就算法院判決,不是賠點錢就有可能是讓他們搬到那新房子裏住。


    要這麽說來,那以後的日子過的才真是糟心。


    外婆嘆了一口氣,沒有迴答。


    馬智輝拍了拍陳芳的手背,示意她別說了。


    到了縣城時天已經黑了。


    夏如初在這裏有幾套房子,除了最開始住過的那一套外,其餘的都是新的,還沒有住過人。


    房子裏很久沒有人住過了,已經蒙上了一層薄灰。


    在將東西放下後,陳芳和馬智輝開始打掃起了衛生。


    吃完飯後已經是晚上的十點多鍾了。


    夏如初迴了房間,接到了顧沐尋打來的電話,簡單的聊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她這次迴來,一是陪一陪外婆,二是迴來看一看自己的產業,了解一下最近的一些情況,走訪一下。


    最近幾年南縣也發展起來了,幫會內在南縣涉及了不少行業,像網吧、ktv、溜冰場這些全都有設計,馮聞新管理的也很到位,基本上是沒有出過什麽問題。


    至於翠玉坊,現在分店基本上已經開遍了全國,就利潤這一塊也是想都不用想的。


    一夜過去了。


    翌日一早,一家人正在吃早餐時,房間門被敲響了。


    「奇怪,這一大早的誰來了?」陳芳放下筷子朝門口走去。


    夏如初朝這邊掃了一眼,然後不動聲色的收迴了視線。


    下一刻,門打開了,隻見陳泉和陳智父子倆站在門外。


    看見這兩人,陳芳心裏雖然有氣,但還是讓他們進來了。


    「小姑,妹妹,奶奶。」陳智依次叫了人。


    現在的陳智看起來成熟了不少,可能是條件好了,穿者打扮這一塊上也比以前好上了很多。


    「小智啊,吃早飯了沒有?快來坐。」外婆看見他們父子倆,心裏還是很高興的,拍了拍一旁的椅子就喊他們坐。


    「媽,我們吃過了。」陳泉迴答了一聲,然後坐了過去。


    坐下後,他們簡單的寒暄了起來,聊的都是一些無關重要的事情。


    夏如初沒什麽興趣,坐在沙發上看起了電視,態度也是不冷不熱。


    他們這一大早上的過來,目的很明顯。


    她忽然有些厭倦這種感覺。


    以前明明是十分親近的人,現在親情淡下去了,感覺中間還有著很深的隔閡。


    果然,沒過多久就聽見陳泉進入了主題。


    「媽,我還以為你以後都在帝都過了,那邊是大城市,房子好看,地方也繁華,出門什麽都方便,你怎麽忽然迴來了?」


    陳泉這話一出,外婆臉上的笑意就淡了下來。


    「都說落葉歸根,我這把老骨頭也活不了多少年了,想迴來看看,結果陳泉,你們這都做的是什麽事情?要修房子你們可以在旁邊找塊空地修,為什麽非要把我的房子拆了啊?」


    「媽,原來那塊地地方好,再說了我們也不知道你要迴來,這樣吧媽,你看縣城裏的這房子不也是挺大挺好的嗎?你幹脆就在這裏住下得了。」陳泉迴答到。


    陳芳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哥,你這話就不對了,就算不知道媽要迴來,那房子也是媽的,你怎麽能說拆就拆?而且一聲招唿都不和媽打。」


    「我現在不是來打招唿了嗎?以前沒考慮到這方麵的問題,這一點是我們不對,但大家都是一家人,說這些太見外了 。」


    「這個問題我管不了,要麽你們就給媽賠點錢,要麽咱們就到法院上去說理去。」陳芳坐到一邊,黑著張連有種不容商量的味道。


    見狀,陳泉也不指望自己妹妹能支持自己了,所以隻得將目標放在了老人家身上,希望她能改變主意。


    「媽,這些年我們也不容易,夏麗在家裏麵操持著家務,我和小智在外麵忙著賺錢,好不容易攢錢修了一套房子,現在是一點餘錢都沒有,再說了,如初現在不是有出息了嗎,跟著她們你也不缺錢,所以你就讓兒子下半輩子輕鬆點吧。」


    外婆聽見這一席話,氣的是手指發抖。


    「陳泉,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現在我年紀大了,你就害怕我讓你養是不是?」


    「媽,你怎麽能這麽說話呢?我這不是想讓你過好點嗎,你要是迴去了,生活條件也差了,跟著如初他們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陳泉說的是理所當然。


    「你滾!我就當沒生過你個這個兒子!」外婆眼眶裏有淚在打轉,歇斯底裏的吼完後,她頹然的坐在沙發上,伸手抹著臉。


    「媽,那我走了,房子的事兒還希望你不要追究了,讓我們清淨幾天。」


    陳泉一邊往外走,一邊叮囑道。


    陳芳黑著臉看著陳泉,說:「你過你們清淨的日子過去,以後有什麽事情不要來找我們!」


    說完,她毫不客氣的「砰」一聲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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