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尋,你這是?」陳芳看見那剛雙腳落地的顧沐尋,眉頭微微一蹙,那表情,看起來的不怎麽樂意。


    夏如初憋著笑,正襟危坐在床沿上,笑眯眯的看著那尷尬的無以復加的顧沐尋,心裏也有些嘚瑟的想道:叫你再翻陽台,活該被抓個現行。


    「我……我過來看看。」顧沐尋在原地僵直的站了兩秒鍾,在看見夏如初那幸災樂禍的表情時,索性從陽台上走了進來。


    「這麽晚了,你看什麽?」陳芳臉上的不悅更是明顯了很多。


    雖然她是過來人,對於那些事情都知道,但現在兩人還沒有結婚,而且這是在她們家裏,幾天的時間都忍不了?


    「不看了,我這就迴去,阿姨晚安。」顧沐尋禮貌的笑了笑,然後又往陽台上走去。


    「從門走,以後別走陽台了。」陳芳冷不防丁的說了一句。


    「好,我知道了。」他嚴肅的迴答,然後又折了迴來,抬腳從門口走去,看起來淡定自如。


    在輕輕掩上門後,顧沐尋剛轉過頭,就看見了那似笑非笑看著他的高涵。


    「媽,早點洗洗睡吧。」說完,他推開了旁邊房間的門走了進去,隨手關上了門。


    一進門,他臉上的淡定瞬間瓦解,滿眼都是糾結的神色,早知道丈母娘也在房間內,他就不該去找小東西,現在好了,丈母娘肯定會防著他……一想到接下來都不能和小東西親熱,他就越發的後悔。


    這一晚上,陳芳也沒有離開,而是和夏如初睡在了一起。


    對於老媽這舉動,夏如初也隻是笑笑。


    在接下來的這些天,他們一家子人過的並不安寧。


    也不知道這些人都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天天都找著各種各樣的理由上門來攀交情,之前一些連麵都沒有見過的官員,現在見了陳芳都能親切的喊著大妹子。


    對於這一現象,顧慶聯夫婦也是表示了歉意,在又待了兩天,談好了顧沐尋和夏如初訂婚的事宜後,兩人就啟程迴了帝都。


    至於他們住的房子裏,近來已經被送上門的禮品給堆滿了,而且這些禮品都是價值不菲的。


    顧沐尋和夏如初的訂婚禮就訂在冬月間,他們準備在帝都辦一次,在南市也辦一次,不過都準備辦的簡單點。


    在這段時間,夏如初和顧沐尋每天都陪著陳芳和外婆,偶爾出去逛逛街,釣釣魚,日子也很是悠閑。


    唯一讓顧沐尋覺得有些憋屈的是,自從丈母娘那天晚上發現他翻陽台後,她每天晚上都會和小東西睡,他們也就白天可以牽牽手,這讓開了葷的他實在難受的很。


    已經是七月底了,夏如初正和外婆在院子裏乘涼時,手機響了起來。


    「明天有空嗎?我們見個麵吧。」溫琳平緩的聲音從電話裏鑽了出來。


    「好。」她應了一聲。


    掛了電話沒多久,手機裏收到了一條信息,是溫琳發來的時間和地址。


    這一夜,許久未曾做夢的夏如初又做夢了。


    她夢到了在南縣一中的校門口,王雪婷從陡峭的樓梯上滾下去的模樣,才剛剛看見她眼裏的決絕時,畫麵一轉,又到了在帝都的那條巷子裏,王雪婷衣衫不整的躺在垃圾車的後麵……


    然後,她瞧見王雪婷身形透明的飄在空中,陰冷的眼直直的看著她。


    夏如初隻感覺心頭一涼,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房間裏很是昏暗,窗戶也是被窗簾遮住的,沒有一絲光。


    在她剛坐起來時,睡眠很淺的陳芳也睜開了眼,隨手就打開了燈,房子裏頓時就亮了起來。


    「如初,你不睡覺在幹什麽?」


    「媽,我想喝水。」她張了張嘴,聲音很是喑啞。


    陳芳看了她一眼,掀開薄被下了床,然後下了樓,沒多久就端了一杯溫開水上來,遞給了她。


    「喝了趕緊睡,還早著。」


    ——


    翌日,夏如初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赴了約。


    今天是陰天,沒有太陽,卻依舊悶熱。


    溫琳約的地方是學校附近的冷飲店,當初念書時,她們四個人經常來這裏,喜歡看街上的美女,也喜歡看帥哥。


    然而今天坐在這裏的,隻有她們三人了。


    夏如初到時,溫琳和蒲玟妍已經在等著她了,那張小圓桌上擺著四杯刨冰,還是以前經常點的口味。


    「想以前,我們四個人還經常來這裏吃冷飲,現在卻隻有我們三個人了。」


    看見她坐下,蒲玟妍很是感嘆的說了一句。


    現在的蒲玟妍變化很大,穿著很時尚前衛,頭髮也染成了黃色,和以前在校時的乖乖女形象很不同。


    看樣子上了大學後,沒了教導主任的老爹管著,她也是放飛了自我。


    「是啊,再往後我們幾個人就難聚到一起了。」溫琳也應了一聲。


    時光在變,她們也在變,以後能不能再聚到一起都是個謎。


    「夏如初,你什麽時候結婚?」溫琳看著她問到。


    「結婚還不知道,訂婚就在年末。」


    「你都要訂婚了?這麽快?」蒲玟妍一臉的詫異。


    「蒲玟妍是已經訂婚了,你是馬上就要訂婚了,就我還單著。」溫琳笑了笑,似是想到了什麽,她的笑容頓了頓。


    「對不起如初,你的訂婚禮和婚禮,我可能都無法參加了。」


    「為什麽?」


    「我要走了,後天,去m國。」溫琳臉上揚著清淺的笑意,不似高中是那麽燦爛,無端的讓人感覺心裏發堵。


    「以後我們要想再見一次就是真的難了。」蒲玟妍的語調略微有些傷感。


    夏如初沉默著沒說話,每個人一生都有無數分水嶺,身邊的人也是換了一批又一批,對於這些,坦然接受就好。


    「一起去看看她吧,畢竟以後再也見不到了。」溫琳站了起來,看著她們倆說到。


    一個多小時後,車子在南市郊區停下。


    這裏風景秀麗,人煙稀少,她們順著雜草叢生的小路一直往裏麵走。


    這裏是一片墓地,全都是一個個小墳包,簡單的用泥土堆砌而成。


    就在她們在墓地裏走了一會時,忽然有一道熟悉又消瘦的身影撞入到了視線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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