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漸至,姻緣府內卻是十分的蕭瑟,隻有無數的烏鴉飛過。發出悽厲的嘶鳴聲。


    連枝兒手裏拿著寫著施染和她自己名字的紅綢。仰著脖子,如泥塑一般站了很久。


    阮祿站在姻緣樹下。漆黑的眼底帶著一絲的複雜,過了良久,才冷笑道,「天就要黑了,難道郡主瞧便能將這樹給瞧倒了不成?」


    連枝兒深深的吸了口氣,將自己及膝的綠裙挽在腰間的。又將自己的鞋襪脫了下來,像隻猴子一樣往上攀爬。


    她頭上的珠簾小帽掛在了樹杈子上,腦後編著的小辮子也掛在樹枝上。不時疼的她齜牙咧嘴的。


    施染瞧著眼前這個瘋丫頭,臉上已經露出不耐的神色來,「隻隨便掛在樹枝上便是了。何必非要最高的?」


    她一邊踩著樹枝子爬,一邊扭著小腦袋。一副虔誠的模樣,「月老即是神仙,自然是從天上來的。我一定要讓他先看見我的。」


    說話間她又往上爬了一些。那姻緣樹的被她壓得搖搖晃晃的。好似隨時都會折斷了。


    她如同一隻笨拙的青蟲,慢慢的往那姻緣樹的頂端蹭著。


    樹下的施染抬起頭,微微的眯著眼睛,眼中似謀劃著名什麽。


    終於在她踮著腳尖。伸直胳膊,萬般艱難的將手裏的紅綢往最樹頂係的時候。那樹好似挨了一腳似的,隻搖晃了起來。而旋即腳下的樹枝猛地斷裂,她如同斷了翅膀的鳥兒,直直的從頂端直直的落了下來。


    尖銳的樹枝如尖刀一般從她的身上割過,身邊皆是樹枝斷裂的聲音,她甚至來不及尖叫,便跌落到一個懷抱中。


    她如同一個石頭一樣砸在了他的身上,隻聽他一聲悶哼,兩個人竟雙雙的往身後跌了去,一時間竟滾做一團。


    連枝兒隻感覺自己的身上挨了千刀萬剮一樣,沒有一處是不疼的。


    她隻感覺自己眼前漆黑一片,鮮紅的血幾乎遮擋住了眼簾,伸手去觸碰,竟是黏糊糊的感覺。


    「我是不是瞎了?」她嚇得不輕,她怕將來看不見施染,看不見北涼的雪山,無窮無盡的草原了。


    一滴滴的淚夾著血從眼中滑落,瞧起來卻是那樣的觸目驚心。


    而就在這時,一雙冰冷的手扼住了她胡亂摸的小手,旋即阮祿帶著幾分怒意的聲音傳來,「別動,把眼淚憋迴去。」


    手足無措的時候,他的聲音倒是讓她心安了不少,她果然將眼淚憋了迴去。


    旋即他用柔軟的帕子擦拭著她眼睛處的血,然後抬起她的下巴,借著殘陽的餘暉細細的查看,這才重重的鬆了口氣,「無妨,不過是劃破眼皮。」


    連枝兒聽了這話如得了新生一般,幾乎是重重的鬆了口氣。


    「我的眼睛真的沒事嗎?」她有些不確定,「會不會瞎了?」


    漆黑的眼前,隱約的傳來他的聲音,「若你成了小瞎子,那本世子便勉強娶你為妻如何?」


    連枝兒手中還緊緊的攥著那條紅綢,氣唿唿的道,「呸,你居然趁機占本郡主的便宜,你定會下陰司地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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