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雲溪徹底懵了,為什麽總覺得他好像能讀懂她的心思一般,真是個難以琢磨的孩子。

    少年繼續嘟著紅唇,控訴道:“姐姐居然把我視作孩子,人家都已經十六歲了,可不是孩子了。”

    這麽幼稚的言行,還不算孩子?

    雲溪眼角忍不住抽抽,太可怕了,這孩子莫非真有讀心術?想著,她連忙轉身離開了寶藥行。

    “姐姐,等等我!”少年緊追不舍地跟了上去。

    這到底是誰家的孩子,居然這麽難纏?

    雲溪原本對他懷有的好印象一下子全沒了,隻覺得這孩子就像是塊牛皮糖一般,她走到哪裏,他就黏到哪裏,怎麽甩也甩不掉。

    “姐姐,別丟下我嘛!我想跟著你一起去看看熱鬧。”少年扯著她的衣角,哪著一張櫻色的紅唇,這模樣跟她的小墨撒嬌時沒什麽兩樣,雲溪無奈地歎息,罷了,跟就跟吧。

    “哈哈,姐姐你答應了!姐姐你真好!”少年清朗地笑了起來,笑容璀璨無比。

    雲溪用著自己的法子,尋路跟蹤小童到了郊外的一處別院。這裏依山傍水,不遠處還有一片農田,清雅靜謐,好似到了一處幽源。

    “這裏好美啊,比我家的花園還要美!”

    雲溪輕笑了聲,不知該說他什麽好了,把這麽一處清雅靜謐的幽源,拿去跟他們家的花園作比較,她實在想象不出他究竟生長在怎樣的一個家庭裏,思維如此怪異。

    “姐姐,我去敲門!”

    “哎……”雲溪剛想阻攔他,他已興致勃勃地跑上前叩門去了。

    少年敲了許久的門,都不見有人來應門,他詢問的目光瞄向了雲溪,不知下一步該怎麽做了。

    雲溪無奈地輕歎了聲,她本來想悄悄潛入別院中查探後,再決定下一步怎麽做的,誰知他搶先了一步,率先去叩門了。敲吧,敲吧,誰讓你這麽愛敲門了。

    “繼續敲,一直到有人來應門為止。”

    雲溪負手而立,開始悠閑地打量起周圍的風景來。

    少年委屈地扁了扁嘴,無法,隻好繼續敲門。

    “誰啊,別敲了,這就來開門……。”終於,別院內有了響動,一個急切的腳步聲臨通

    “姐姐,有人來了。”少年長舒了一口氣,彎唇璨笑了起來,他迴視著雲溪,一臉的討賞相。

    門吱啊打開,露出了小

    童稚氣未脫臉,待見到門外的兩人,他驚唿了聲,連忙想要關門。

    “等等!”少年一手把住了大門,“你慌什麽?我們是來求見你家主人的,你不先去通報,就自作主張送客,這豈是待客之道?”

    “我又我們家主人不在!”小童言辭閃爍。

    少年緊盯著他的眼睛,嗬嗬笑了起蕁澳闥踴眩∧閌橋攣頤牆你偷偷拿你家主人的藥材出去賣的事告訴你家主人,所以才將我們拒之門外!”

    “你……”小童大驚失色,不敢置信地看著少年,他居然能猜到他的心思,這太不可思議了。

    雲溪也跟著眉頭稍動了下,原來這小童是私賣藥草,所以才如此驚惶,不敢跟她透露有關茉西草的消息。更令她驚奇的是,這少年竟可以一語中的,猜透對方的心思,究竟是巧合,還是他真有洞悉人心的本事?

    “還不快帶我們去見你家主人?放心,我和姐姐不會把你的事告訴你家主人的,不過你以後也不能再犯了,知道嗎?”

    小童長舒了一口氣,連連點頭道:“多謝這位公子,我以後一定不會再犯了。兩位請稍等,我馬上就去通報主人。”

    他走了幾步,又迴頭詢問道:“還不知兩位如何稱唿?”

    少年大大咧咧地好笑道:“我叫赫連紫鈺,我這位姐姐……對了,姐姐,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

    “赫連紫鈺?”雲溪乍聽到他的名字,不由地心頭一震,居然是赫連紫風的弟弟!

    少年璨笑道“對啊,我叫赫連紫鈺,姐姐你呢?”

    “雲溪。”雲溪逐漸收斂了心神,語氣也在片刻間變得冷漠了幾分,居然是他的弟弟,那麽往後還是離他遠點為妙。

    少年看著她的眼睛,燦爛的笑容逐漸收起,顯現出了頹然之色:“姐姐,為什麽你知道我是我大哥的弟弟,就要離我遠遠點?是我做錯了什麽嗎?姐姐能不能不要不理我?”

    雲溪猛然抬頭,撞入他純澈如明鏡的黑眸,心神竟有些動搖。

    歎息了聲,罷了,一切順其自然吧!

    “姐姐,你不要想太多!我是不會傷害你的。”赫連紫鈺的心情好似那多變的天,忽而豔陽高照,忽而陰雲密布,惹得雲溪忍俊不禁。

    不多時,小童去而複返,將兩人迎進了門。

    “師父就在前邊等候兩位,兩位請吧。”

    循著別院的小徑,雲溪一路走來

    ,隨處可見精心栽培的珍貴藥材。走入別院,就好似走入了百草園,淡淡的藥香飄在空氣中,沁人心脾。

    “姐姐,這裏好多的藥草,你都認得嗎?”赫連紫鈺一路走來,也顯得格外興奮,拉著雲溪問這問那,儼然就是個沒有長大的大男孩。

    雲溪沒有迴答,隻是用餘光注視著他,細細地打量。雖說都是赫連家的子弟,然而兄弟倆的性情未免也相差太遠了吧?

    一個冷若冰霜,生人勿近,一個卻是熱情如火,耀眼得好似天上的紅日。

    他們真的是親兄弟嗎?雲溪在心中不由地懷疑。

    “紫鈺,赫連紫風真是你的親哥哥?”她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心中所想。

    赫連紫鈺抬起了俊朗的麵容,大大的笑容迎向了她,道:“那是自然的!不過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姐姐,你跟我大哥是認識的吧?要不然我大哥的書房裏怎麽會有你的畫像?”赫連紫鈺忽然停在了她的跟前,一雙清澈的眸子緊盯著她的眼睛,那炙熱的目光好似能直直地穿透到她的心底,洞悉她所有的心聲。

    雲溪側臉,避開了他炙熱的眼睛,她有種感覺,好像隻要他一看著她的眼睛,就能讀懂她所有的心思。

    “我跟你大哥不熟,我想你一定是記錯了!”

    “真的嗎?”赫連紫鈺狐疑地看著她。

    “自然是真的。”雲溪肯定地迴答他,心無旁鶩。

    赫連紫鈺盯著她的眼睛看了許久,始終沒有看出什麽端倪來,最終還是放棄了。

    再行了一段路,前方出現一片開闊的藥田,一名老者處身於藥田之中,躬身侍弄著藥草。老者灰袍長衫,衣袖和袍角全部收起,宛如一位普通的農夫,然而其身上的清華氣質又無法遮掩。

    雲溪停下了腳步,注視著老者,他的神情很專注,手中侍弄的正是一株茉西草的幼苗。她莞爾一笑,很快便認準了他就是整個別院的主人,她徐徐開口道:“茉西草生性喜烈,以烈酒灌溉最佳,老人家所用的酒還不是酒中極品,倘若能以最烈最極品的酒灌溉之,那麽生長出來的茉西草,應當是綠中點綴有火焰之紅……。”

    老者從藥田中抬首,睿智深沉的目光投向了藥田邊侃侃而談的雲溪,微微頷首道:“雲小姐不愧是酷愛煉丹之人,對藥材的屬性特征了如指掌!”

    老者起身,從藥田中踱步而出,他的步伐沉穩,麵色從容。一雙精睿的眼睛

    盯著雲溪,不住地上下打量之餘,他淺淺地含笑道:“雲小姐此次光臨寒舍,不知有何要事?”

    “老人家,我快人快語,就不跟您繞圈子了。我此來就是為茉西草而來,若是可以的話,我想買下這裏所有的茉西草。”

    老者微眯了眼,稍作沉吟,道:“以茉西草作為藥引的丹藥不多,雲小姐需要如此大量的親西草,莫非是為了煉製冰凝丹?”

    四目相對,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對方眼裏的震動。

    她居然懂得如何煉製冰凝丹?!

    他竟知道冰凝丹的藥引?!

    這是一種同屬於酷愛煉丹之人才會有的震動!

    “老人家,您是否願意出讓茉西草?價錢我們好商量。”

    “這不是價錢的問題!你想要茉西草可以,除非你能現場煉製出一枚冰凝丹,倘若你能做到,老夫願意免費將所有的茉西草拱手相贈。”

    現場煉製冰凝丹?這算是對她考驗,還是試探?

    雲溪心中存有疑慮。

    赫連紫鈺悄悄湊了過來,貼近她耳邊低語道:“姐姐,這位老人家是想考考你,看看你除了能改良火種外,是否在煉丹術上也同樣造詣非凡。”

    雲溪心頭大震,左右看看赫連紫鈺和老者,今日令她驚奇的事,一件接著一件,她幾乎有些適應不過來。原來這世間的事,遠非她可以全部掌握的,命運就像一隻無形的手,在掌握著每個人的點點滴滴,或許她本身也在其他人的掌控之中而不自知,背後倏地滲出了許多的冷汗,不喜歡這種被人掌控、被人洞穿心思的感覺。

    “老人家,我……。”她剛想迴複,卻被一個聲音給打斷了。

    “師兄,你老糊塗了吧?你居然讓一個女娃子煉製冰凝丹?你以為她是你的好徒兒夜寒日,天資聰穎,是煉丹的天才?”狂傲的大笑聲從天而降,別院當中突然多出了兩人,一老一少,狂笑中的老者年紀於別院的主人相仿,他身旁還跟著一人,年紀在二十四五歲左右,一身火紅的衣袍,紅眉紅發,極為張揚。

    伴隨著一老一少的到來,打破了整個別院的寧靜。

    別院的主人臉色驚變,身形驀地搖晃了下,眼神複雜極了,有驚惶、有憎惡、有憂慮……。

    “應承離,你終於還是來了,你到底還是不肯放過我!”別院的主人閉目歎息了聲,再次睜開眼睛時,眼神已經恢複了沉靜,“你說吧,你到底想要怎麽

    樣?”

    “慕宗明,交出師父傳給你的九轉太極丹配方,隻要你肯交出配方,我或許可以放你一馬,不再與你為難。畢竟……你調教了這麽多年的徒弟,一夕之間變成了一個廢人,生不如死,作為師弟的我,也不想做得這麽絕,會留一條生路給師兄你呢。哈哈哈……”應承離陰冷的笑聲落入人的耳中,讓人毛骨悚然。

    慕宗明?原來他就是一代煉丹宗師慕宗明!

    雲溪靜靜地立在一旁,傾聽著師兄弟倆的對話,暗暗沉思著。

    “想要我交出配方,你妄想!師父早就識破了你的不軌心思,所以才會將你逐出師門,你已經奪走了師父的地蓮火焰,現在還想來奪取師父的配方,你未免太過貪心了。人心不足蛇吞象,我勸你見好就收,莫要到了最後,將自己斷送在了黃泉路上。”幕宗明的氣息未穩,尤其是在聽到對方提及自己最為鍾愛的徒兒,他的胸前一陣高低起伏。

    “地蓮火焰?”應承離陰冷的眸子泛著森森的寒光,唇角勾勒著,笑聲也愈加張狂。

    “城兒,你師伯心裏還惦記著咱的地蓮火焰,那麽你就讓他見識見識地蓮火焰真正的威力!”

    “是,師父!”紅眉紅發紅衣的男子低頭應了聲,他雙袖舞動,伴隨著瑟瑟的衣料摩擦聲,露出了他一雙十指大張的雙手。

    他凝著冷霜的麵孔驀地下沉,隨即升騰起一股異樣的黑色,就連他身上的紅眉紅發也在瞬間染成了黑色。

    嘩一一

    他的掌心處,兩團火焰冉冉升起,火苗越竄越高。

    鬼魅的黑色,居然是鬼魅的黑色火焰!地蓮火焰!這是異火排行榜上排名第四的地蓮火焰,能夠侵吞一切比之弱小的火種……。

    然而真正令人震驚的是,它已不再是單純的火種那麽簡單,它已經被融入到了男子的體內,成為他身體力量的一部分。所以他才會有紅眉紅發,那雖然不是地蓮火焰真正的顏色,卻也是火性噬體之後留下的雷作用。

    這世上真的有人嚐試將火種引入了自身的體內,而且成功了,這個事實給了雲溪很大的震動,也讓她感覺到了危機感!倘若此人也參加此次的煉丹師大會,憑借著他身上強橫的地蓮火焰,再加上他是一代煉丹宗師慕宗明師弟的徒兒,煉丹的造詣想必也不會差到哪裏去,他幾乎可以毫無懸念地勝出。

    怎麽辦?如何才能戰勝這樣一個強敵?

    思索間,赫連紫鈺驚唿了起來:

    “姐姐,燒起來,藥草全部燒起來了!”

    雲溪抬眸,那一整片栽滿了茉西草的藥田瞬間被黑色妖嬈的火焰所侵占、覆蓋,剛剛長出幼苗的茉西草在瞬間燒成灰燼。火勢繼續蔓延,相鄰的藥田也被黑色的火舌所吞噬,它像是一條黑色的惡龍,翻騰叫囂著,肆無忌憚地攻城掠地,吞噬一切美好的事物。

    好強橫的地蓮火焰!難怪可以在十大異火火種排行榜上名列第四!

    “應承離!你!咳咳、咳咳……。”慕宗明一口惡氣沒緩過來,竟是吐出了鮮血。

    “主人!”小童上前相扶。

    “哈哈……師兄,看到了吧?時隔數月,地蓮火焰的威力又增漲了一倍不止,倘若你的好徒兒還在,這一次他怕是不止要被燒殘半個身體,而是直接被燒成灰燼!怎麽樣?你還試圖收徒弟嗎?我告訴你,隻要你一日不交出九轉太極丹的配方,以後凡是你身邊的人,我見一個毀一個!”

    應承離陰冷的目光在雲溪和赫連紫鈺的臉上一一掃過,帶著威脅的警告意味,道:“你們若是想要拜他為師,最好想清楚了先,因為但凡是他收的徒弟,老夫一個也不會放過!”

    赫連紫鈺被他帶有威懾力的目光一掃,渾身不寒而栗,身子不由自主地朝著雲溪的身後躲了去。

    雲溪傲然而立,絲毫沒有被他的威脅之語所嚇到,冷眸淡定地迴視著他,無畏無懼。別說她根本就沒有要拜師的打算,就算她真的要拜師,也絕不會被他三言兩語所嚇到。

    應承離見到了赫連紫鈺的畏縮,不禁滿意地領首牽笑,再對上雲溪毫不畏懼的冷然迴視,他瞳孔微徵收縮了下,從中迸射出了兩道冷光:“怎麽,你不服氣?”

    雲溪淺淺地勾唇,冷笑道:“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拜他為師,我有何服氣不服氣?”

    應承離微愣了下,隨即滿意地大笑起來:“算你識時務,你若是拜他為師,就是與老夫作對!不過看你很有膽識,倒是很合老夫的心意,老夫今日就破一次例,收你為徒!”

    那一番語氣,好似高高在上的王者施舍賜恩,應承離滿以為她會激動得興高采烈,然後跪拜在他跟前三跪九甲,拜謝他願意收她為徒。結果,他失望了,雲溪隻是靜立在原地,低低地冷笑,笑聲中帶著明顯的不屑,

    “大膽!我師父破例收你為徒,你還不快立即拜謝?”莫惜城噴火的目光瞪向了雲溪,朝著她厲喝聲,同時右掌櫃出,將一團黑色的火焰無情地拋到

    了她的腳邊,以示威懾。

    “姐姐,火!火燒起來了!”赫連紫鈺擔憂地拉了下雲溪,想要將她拉離原地,誰知她整個人好似木樁一般定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姐姐,快走啊!就要燒到你了。”

    雲溪抬手,將他輕輕推到一邊,她冷冷地勾唇,神色不變,對即將燒到腳跟的火舌視而不見:“這世上能做我師父的人,寥寥無幾。你想做我師父,那麽便拿出你真正的本事來。倘若你能讓我真正信服,我便拜你為師,你若是隻有這等下三流的威逼利誘的手段,那麽抱歉,我寧可被活活燒死,也不會拜你為師!因為,你根本就不配!”

    “你根本就不配……”這一句狂傲的話語久久地迴蕩在別院的上空,讓所有在場之人都呆愣住了。好狂妄的口氣!

    堂堂一代煉丹宗師,她居然不放在眼底,還說他根本不配做她的師父?

    應承離滿腔的怒氣被激發了,盛滿怒意的雙眸緊緊地鎖定在她的鎮定自若的臉龐上,久久地凝視。

    赫連紫鈺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擔憂地看著雲溪,同時也時刻關注著環繞在她腳邊的火勢。說來也怪,那火明明就已經燒到了她的腳跟,卻隻是在周圍盤旋,沒有真正燒到她。雖是如此,他還是擔心得不得了,她可是大哥的心上人,倘若真的被火燒死了,那麽大哥豈不是要傷心死?更重要的是,他們一見如故,他是真的很喜歡跟她做朋友,不想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她受傷。

    他心中暗暗做了決定,倘若對方真要傷她的性命,那麽他便亮出哥哥的身份來,他相信以哥哥在傲天大陸的影響力,尋常人都得賣他幾分麵子。到時候就說她是哥哥的未婚妻,誰敢動哥哥的未婚妻,那麽便是和整個赫連家族作對,是對十大家族威信的挑釁!

    嗯,就這麽辦!赫連紫鈺暗自做著決定。

    慕宗明此刻也是眉宇緊鎖,擔憂地看著雲溪,想不到因為自己同門師兄弟之間的爭鬥禍及到了她的身上,他很是內疚,然而真正讓他擔憂的是,她麵對應承離的態度如此冷硬,難道她就不怕對方真的下狠手,將她活活燒死嗎?

    寒日當日被地蓮火焰活活焚燒的場景還曆曆在目,他絕不願意再有無辜之人遭受同樣的災禍。

    “應承離,這是你我之間的恩怨!雲小姐不過是個客人,來老夫這裏購買藥草罷了,你何必為難她?有什麽怨氣,你衝老夫一個人來!”

    應承離沒有理會他,一雙怒目依舊死

    死地盯在雲溪的身上,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麽。莫惜城隨意擺弄著五指,冷眼旁觀著這場好戲,圍繞在雲溪腳下的火焰也跟隨著他五指的動作而雀躍地舞動著。他幾乎可以斷定,憑借師父火爆的性子,此女今日是死定了!隻要師父一聲令下,他便用地蓮火焰活活將她燒死,就好像上一次活活地焚燒夜寒日一般。隻要一想到那壯觀的一幕,他渾身上下的血液就不住地沸騰起來。

    莫惜城這邊一激動,雲溪也跟著活活受罪了,兩隻腳浸浴在了熊熊燃燒的火焰中,再這麽僵持下去,她的一雙腳恐怕就要被烤成烤豬蹄了!

    然而,眼下的陣勢,她卻不能動。一旦她動了,便是輸了,到時候真正的烈火焚身,她想躲都躲不起!

    怎麽辦?

    那老匹夫還在跟著她玩瞪眼的遊戲,陰晴不定的神色,深不可測。這是心理戰,她絕不能退縮!

    身體內的某處,赤血靈珠和九轉靈珠隱隱感覺到了危機,突然活躍了起來。一道道的玄氣快速地流竄在她身體的每一根脈絡,直達四肢百骸,雲溪玄妙地感覺到此時此刻,自己吸收赤血靈珠和九轉靈珠的速度和效率增加了十倍不止,雙腳的炙燒感也減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清涼和舒暢感。

    想不到這樣也能因禍得福,雲溪不得不感歎老天對她的厚待。燒吧、燒吧,盡情地燒吧!你燒得越旺,我就越爽!

    雲溪麵上依舊保持著方才的冷冽,目不轉睛地迴視著陰晴不定中的應承離,心底卻哼起了輕快的小曲0

    若是讓應承離和莫惜城師徒倆知道此刻她不但不畏懼,甚至還在心底哼起了小曲,一定會氣得吐血。

    赫連紫鈺正緊張地盯著她的眼睛,想要傾聽她的心聲,一旦她想要求救,他便亮出哥哥的身份來威懾對方,誰知突然聽到她在心底唱起了小曲。他一陣目瞪口呆,微張著嘴,可愛的神態愣在了那裏。

    應承離的神色終於有了變化,他陰沉的目光盯著雲溪,冷聲道:“你當真不怕老夫活活燒了你?”

    燒吧、燒吧,你越燒,我越精神!

    雲溪心中冷笑了聲,開口時卻是相反的說辭:“我當然怕!但是,我有我的原則,倘若拜一個沒有真實本事的人為師,那簡直就是對我的侮辱!你若是真心想要讓我拜你為師,那麽便拿出你的真本事來,讓我能夠信服,你的確有當我師父的資格。”

    應承離又再繼續沉默了片刻,逐漸收起了陰冷的神色,低低地笑

    道:“好,很好!你果然很有膽色!這樣的人才不做老夫的徒弟,實在是可惜了。你說吧,要老夫如何做,你才能相信老夫有做你師父的資格?”

    “師父……”莫惜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此無禮的要求,師父居然答應了。師父不但沒有要活活燒死這個狂妄自大的女人,竟然還答應了她的要求,師父莫不是中邪了?

    想當初自己拜他為師之時,可是費盡了心思,不知送了多少金銀珠寶,鞍前馬後地伺候著,這才能拜入他的門下。現在這個女人不但口出狂言,還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師父不但沒有懲戒她,居然還答應了她的要求,這未免太不公平!

    莫惜城心中忿忿不平。

    應承離甩了他一個冷冷的眼神,喝止了他。

    不止是莫惜城驚詫,慕宗明也有些難以置信,事態的發展未免太過出人意料。不過迴頭一想,他這位師弟的性情原本就古怪得很,他會做出如此決定,也是有可能的。

    雲溪淺淺地勾唇一笑,開口道:“其實很簡單!三日後,你和我公開比試一場,誰能煉製出品質高的丹藥來,誰就算獲勝。敗者,就得當著天下人的麵,拜勝者為師!但有一點,誰也不準用異火火種,隻能用明火取勝,違者便算輸!”

    “濟骰穡俊庇t欣胙劬ξ9緱釁穡眯成了一條細縫。

    莫惜城生怕師父真的答應了,連忙勸阻道:“師父,不能答應她!您乃是一代煉丹宗師,跟一個女子比試,成何體統?倘若真要比試,就讓徒兒為師父代勞,區區一個小女子,能有什麽本事?”

    應承離細想了下,也覺得有理,雖然他對自己的煉丹術極為有信心,然而要他當著天下人的麵和一個小輩比試,這怎麽都說不過去,更何況還是個女子。

    “嗯,就讓老夫的徒兒和你比試,隻要他贏了你,那麽也能證明老夫的真本事遠勝過你,當你的師父綽綽有餘!”

    雲溪緊接著他的話道:“那倘若他輸了,究竟是你拜我為師,還是他改投師門拜我為師?”

    應承離冷哼了聲,甩袖道:“倘若他連一個女子也贏不了,那麽也沒有資格再喊我師父!”

    “師父……”莫惜城沒有料到師父會如此絕情,他憤恨的目光瞪向了雲溪,將這一切的罪責全部推到了她的頭上,若不是因為她,師父又如何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女人,你就等著在天下人麵前,拜我為師吧!你想拜我師父為師,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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