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一一”

    察覺到了前方有破空的聲音傳來,雲溪驀地抬首,雙瞳驟然放大,三枚銀針在她的瞳孔中越來越近。

    這三枚銀針,來得突兀,來得毫無征兆,任何人也難以預料,難以提防……雲溪大吃一驚,但她多年來的心境曆練又豈同等閑,她迅速做出了應變,身體大幅度地扭動,彎曲成一個全然超乎了自然規律的弧度!

    “嗖……嗖……嗖……”

    三枚銀針擦著她的鼻尖險險地飛了過去。

    紅衣女子眼神微變了下,沒料到對方竟有如此好的身手,居然能躲過她的三枚銀針。微詫之後,她的美眸再次變化,升騰起嗜血而陰狠的血光龍千絕追著那三枚銀針,剛至半路,看到她躲過了銀針,不由地暗暗鬆了口氣。腦海中忽然閃現了什麽,他的雙睡驟然放大,急急地喊了聲:“溪兒,小心!”

    可惜,等他提醒之時,已經晚了。

    那三枚銀針擦著雲溪的鼻尖飛過去之後,竟似長了眼睛一般,自半路又折返了迴來,其勢比之方才更加迅猛而銳利!

    雲溪的身體洲洲彈起幾分,不防地,那三枚銀針就從她的背後再次飛來,當她反應過來時,那三枚銀針已深深地刺透了她的軀體。她渾身猛然一震,眼前突然搖搖晃晃的,昏暗無比。

    她的腦海中很快閃現了一個殘酷的念頭一一銀針有毒!

    她頹然地倒了下去,落入了一個略帶寒意的懷抱中,頭頂的上方,傳來龍千絕懊惱和擔憂的喊聲:“溪兒,你感覺怎麽樣?”

    他的手指快速地在她身上的各處要穴掠過,暫時緩解了她的痛楚,隻是頭腦依舊昏昏沉沉,即將陷入昏迷中。

    “眉兒,你太過份了!”龍千絕動怒了,他冷漠的俊容好似萬千的冰霜,冷然的氣息在他身周圍環繞,那憤怒的目光,直直地投射在冷眉兒的身上,幾乎能將她整個人戳穿再冰凍!

    “快把解藥拿來!”他一字一句,冰冷徹骨。

    整個林子也受到他氣息波動的影響,霎時間飛砂走石,殘葉沙沙作響,漫天飛舞。

    龍千絕眉如遠山,眼如閃電,整個人如同是一柄橫亙蒼穹的絕世神兵,散發著滔天的殺氣!冷眉兒心底驀地一驚,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龍千絕如此憤怒恐怖的神色,下意識地,她心慌了,她想逃。她知道他此刻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她的,但至少,她的目的已經到達了口沒有解藥,這女人死定了!

    “想要解藥,就來梅軒找我!”她紅色的身影一閃,朝著山下飛身遁逃,她方才站立的地方還留有她的殘影,而她本人早已消失無蹤。

    龍千絕冷冽的眸光驟斂,滔天的怒意翻湧,正欲追去,一隻手扯住了他的衣袍:“不要去。不要去找她!如果你去找她……我以後都不會再理你”。

    雲溪努力地支撐著自己的意誌力,昏厥之際,她死死地攥住龍千絕的衣角,就是死,她也不要他去求那個女人!

    “好,我不去!你要堅持住,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龍千絕重新蹲下身,將自己一部分的真氣渡到了她的體內,暫時為她壓製住毒性的擴散。

    聽到了他的保證,雲溪慢慢放下心來,揪著龍千絕衣角的手也逐漸鬆開。那紅衣女子懷的什麽心思,她如何能不懂?想打她雲溪男人的主意,她未免太過癡心妄想了!

    她就算是死,也不會讓她得逞,不但不讓她得逞,還要讓龍千絕恨她一輩子,讓她這一輩子都看不到任何的希望!那麽她就算是死,也值了!

    帶著一抹滿意的笑,雲溪的頭越來越沉,最終陷入了昏迷。

    “娘親,你快醒醒,不要再睡了,小墨好怕!”

    “娘親,你快醒來好不好?”

    是小墨的哭喊聲!

    雲溪從混沌迷糊的狀態中聽到了兒子的哭喊,她的意識掙紮著,衝破了重重的困難,終於悠悠醒來。

    “小墨?”當她睜開眼,入目的就是兒子哭花了的小臉,就坐在了床頭。

    兒子是很少啼哭的,哪怕是挨了打,他也會堅強地咬牙挺過去,然而現在卻哭得稀裏嘩啦,好不傷心,雲溪看得心也碎了。

    “娘親,你終於醒了!太好了,我還以為娘親再也不會醒過來……”小小的人兒,說著說著又哇地啼哭了起來,他是真的被嚇到了。

    “小墨乖,不哭了。娘親現在不是沒事了麽?”雲溪伸手摸著兒子的頭,淺淺地笑著,她的視線隨後飄逸,看向了滿屋子關心她的人。

    “溪兒,你總算是醒了,我們都嚇壞了。”

    “溪兒,還有哪裏不舒服嗎?有不舒服的地方,快點說出來,讓大夫再幫你好好看看。”

    “溪兒……”

    雲溪的視線慢慢掃過一張張關切的臉孔,她的眼神微閃了下,卻沒有見到那一張她最想見到之人的臉孔。她心裏頓時咯噔一下,各種不

    良的情緒在心底翻騰、縈繞而生。難道他,還是去找那個女人了?

    容少華注意到了她的眼神變化,憂慮地歎息了聲’主動提醒道:“龍兄為你取來了解藥後就走了,至於去了哪裏,他誰也沒有告知……”。

    雲溪的臉刷地變白,她心中的猜測,最終還是成真了。

    他果然去找那女人討要解藥了。

    他們之間會發生什麽?那女人對她下毒,千方百計地誘使他去找她,怎麽可能會輕易放過他?他們之間到底交易了什麽,又做了什麽?

    她心裏亂極了。

    她不該責怪他的,因為他為了救她,為了給她取解藥,甘願低聲下氣地去求人,這樣情深意重的男子,世上難尋!

    然而,他答應過的,他分明答應了她,不會去找那女人詩要解藥的。可是他失約了……

    千絕,我說過,倘若你真的去找她了,我以後都不會再理你!

    你是否根本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我寧可死,也不想讓你委屈自己去求解藥,更何況,倘若她對你提出了過分的要求,你也答應了,那讓我情何以堪?

    你說你會等我的,等我收拾完自己的心,可是現在呢?我的心已經向你靠攏,而你,又在哪裏?

    “娘親,你怎麽哭了?是不是身上的毒又發作了?”雲小墨含淚看著她,小手在她臉上摩挲,為她拭淚。

    她竟不知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落了淚,雲溪連忙抬手,用衣袖擦了擦淚,搖頭道:“沒有,娘親身上的毒已經全解了,娘親沒事的,小墨別擔心。”

    雲小墨忽地撲入了她的懷裏,帶著哭腔低低地嗚咽:“嗯,娘親,以後小墨會乖乖的,再也不惹娘親生氣了。娘親千萬不要離開小墨,不要再像之前那樣昏迷不醒,小墨真的好害怕。”好不容易收起的淚花,再一次不可抑止地湧泄,雲溪緊緊地抱著兒子。隻覺得心中有無數的苦,苦澀又難言。

    幸好,她還有兒子,她不該奢望那麽多的,隻要他們母子相依為命,就足夠了。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小墨,等參加完爭霸賽後,娘親就帶你會慈雲觀,我們還像從前那樣安靜地生活。隻有我們倆,沒有其他人,我們母子還想從前那樣開開心心地生活。你說好不好?”

    雲小墨淚眼汪汪地抬頭,遲疑道:“那。不去書院了嗎?”

    “不去了!以後娘親親自救你讀書。”

    “那。爹爹呢?還有翔叔叔,我們以後都不跟他們見麵了嗎?”

    雲溪眉心一緊,道:“不見了’誰也不見。從前怎麽樣,以後還是怎麽樣……”

    “那’太爺爺、太奶奶,還有外公、外婆、清舅舅、櫻子……”雲小墨一一細數著,他發現自己若是要走,心中有無數的人常掛著,他舍不得。

    雲溪眼神一陣掙紮,下決心似地打斷了他,厲聲道:”難道有娘親陪你還不夠嗎?這些人對你來說,難道比娘親還要重要?!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語氣太重,雲小墨被怔嚇在了當場,眼巴巴地看著她,不敢再多少一個字。

    “溪兒,你這是做什麽?嚇著孩子了。好端端的,為什麽要迴慈雲觀?難道在這裏不好嗎?”雲夫人上前相勸,順手將雲小墨摟入了懷中。

    雲溪默而不語,渾身上下有著難以言喻的冷漠氣息,好似又迴到了她初來將軍府時的淡漠,生人勿近……

    雲夫人擔憂地看著她,柔聲道:“溪兒,你心中到底有什麽事,不妨說出來,咱們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該一起分擔。”

    雲溪的眉頭一簇一簇的,心情亂糟糟的,她自己也清楚,為何會對兒子發火,為何執意地想要離開,想要逃……

    “你若想走,至少也要等龍兄迴來,給他一個交待。我雖然不讚成你們在一起,也不知道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但是他辛苦為你取來解藥,你若是不告而別,豈不是辜負了他的一片心意?”容少華突然說道。

    龍千辰也跟著附和道:“是啊!大哥是真心喜歡你的,想要將你們母子一起接去淩天宮生活的,你們若是走了,那他怎麽辦?天下人都說我大哥心狠手辣,冷酷無情,其實那都是他們畏懼他,無法戰勝他,所以才如此詆毀他。事實上,我大哥比天下間所有的人都要來得情深義重,他一旦用了情,就會不惜用自己的牲命去守護對方。他對你是真心的好,你可不能辜負了他‘”

    容少華又緊接著說道:“就算要走,你也該先找到你的仇人,把仇給報了。你不會就這麽輕易地放過對你下毒之人吧?這不像你行事的作風!”

    雲老爺子擰著眉頭,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勸慰道:“溪兒,你剛剛醒來,還沒有完全恢複,心情容易衝動,不如先好好地休養,等把身體養好了再做決定?”

    身邊的人你一言我一語,聽得雲溪整顆腦袋都快要爆炸了,她這是怎麽了,為什麽一遇上他的事,就變得這麽不冷靜?她到底在

    執著什麽?

    是啊,她最先要找的應該是對她下毒之人!她如何能輕易地放過她的仇人?

    還有他,或許事情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麽糟糕,她為何這麽急切地就否定了他?

    是她不夠信任他嗎?還是她愛得不夠深?

    倘若易地而處,他中毒昏迷,無藥可救,她是否也會不惜一切地去為他求取解藥?哪怕是要付出沉重的代價……

    “梅軒在哪裏?”收拾了煩亂的心情,她幽幽地吐字。

    “梅軒?”容少華心神微動,挑了下好看的眉毛,道,“梅軒乃是聖宮在南熙國的一處據點,尋常人是無法入內的。”

    “帶我去一一”雲溪的口吻十分堅定,有著無可抵擋的決心。

    容少華環視了一下房間內的其他人,猶豫了下後,便點頭答應了。

    正如容少華所說,梅軒的警衛森嚴,他們根本沒有辦法靠近一步。遠遠地,看到一輛馬車從梅軒的正門駛出,隨行的還有十幾名著裝統一的紅衣女子。

    雲溪躲在牆角處,遠遠地眺望,當她看到那十幾名紅衣女子之後,她的眼神突地迸射出了兩道銳利的精光。

    原來是她!

    那一夜偷襲她的刺客,就是她所派遣!好歹毒的女人,居然幾次三番地想要害她,她如何能輕易咽下了這口氣一陣大風刮起,將馬車的豐簾掀開,露出了馬車內的一男一女,男的墨色長衫,冷峻高雅,女的紅衣嫵媚,嬌魅叢生,隻一眼就在人的腦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引得周圍的百姓們駐足觀望,忘記了離開。

    雲溪也清晰地看到了這一幕,雙手握緊,指甲幾乎就要嵌入了掌心處。

    這就是他們之間的交易嗎?她得到了解藥,而那女人卻得到了他……

    不,這不是她要的結果,她也絕不容許自己的男人任人采梅!

    一抹精光劃過她的眼底!她突然間衝了出去,在人群聚集最密處,追著馬車大聲哭嚷:“孩子他爹,你想求榮華富貴,求平步青雲,我不攔你!誰讓我身份低賤,不如聖宮之人身份高貴呢?可是現在孩子病得厲害,你真的忍心就這麽走了,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嗎?”

    “停車!”馬車內傳出了一個聲音後,馬車徐徐停下。

    龍千絕聽到了外邊的聲音,眉心微動,深不見底的眼睛裏旋出了一抹異彩,薄唇上泛起淺淺的笑。“孩子他爹”這四個字,他怎麽聽怎麽順耳!

    冷眉兒稍稍側頭,便看到了他唇角的那一抹笑,美顏之上怒意翻湧。這聲音分明就是那女人的,她居然像個潑婦一般當街哭罵,難道她就沒有一點廉恥之心嗎?

    馬豐外,雲溪眼底精光泛動,趕緊上前幾步,繼續哭嚷著:“孩子他爹,求你去看看孩子吧!他現在病得很重,我怕你去了聖宮,入贅成了聖宮的女婿後,就再也見不到他了。我知道,聖宮的女子生來高貴無比,好似那天上的神女,神聖不可侵犯。你喜歡她,也在情理之中口可是……可是為什麽偏偏要折散我們夫妻?聖宮之人不都是聖潔善良的嗎?可你為何要對我的孩子下毒?不隻如此,就連我也是九死一生,才好不容易活了過來……”。

    她低著頭,肩膀一聳一聳的,看似哭得傷心無比。

    容少華從後邊趕來,嘴角抽了凡下,上前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撫,卻用著極細微的聲音道:“你瘋了是不是?那可是聖宮的四大尊者之一的玄龍尊者冷眉兒,你得罪了她,以後恐怕都不會有安寧的日子了。”

    雲溪低低也冷哼了聲:“她得罪了我,以後也別想有好日子過!”

    容少華挑了挑眉梢,的確,這兩女人都不是好惹的主兒!龍千絕啊龍千絕,你怎麽偏偏惹上了這世上兩個最難纏的女人?

    算了,反正不關他的事,他還是靜觀其變,在一旁看戲好了。

    周圍的百姓們聽到她的哭訴,不由地議論紛紛開去。尤其是在場的那些婦人,更是義憤填膺。

    “那不是雲小姐嗎?原來她孩子的爹就是這個男人!”

    “難怪雲小姐一直藏著掖著,不肯說出孩子的父親是誰,原來是有人搶了她的男人,她有苦難言。嗯不到聖宮的女子如此下賤,居然搶人家的丈夫,太無恥了!”

    “不要臉!居然搶人家的丈夫,還要下毒害死雲小姐和她的孩子,簡直豬狗不如!”

    “聖宮乃是龍神的盤踞之地,守護著我們傲天大陸,理當是個聖潔無比的地方,想不到從那裏出來的女子如此下賤,真是讓人大失所望!”

    “那男人也真是瞎了眼,怎麽會喜歡上這麽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我看啊,那蛇蠍女人長得也不怎麽樣,妖裏妖氣的,還不如雲小姐美麗大方邸!

    “。”

    議論聲不斷地傳開去,不到稍會兒的功夫,幾乎整條街的人都聽聞了這個消息。本來雲溪在沁陽城就是個風雲人物了,各種關於她的謠言滿天飛

    ,現在又有了勁爆的新料,大家自然是不願意錯過的。

    馬車的周圍,人群越聚越多,將馬車的去路圍了個水泄不通。

    龍千絕靜坐在馬車內,不動如山,眼底卻有一抹狡黠的光芒在不住地閃動著,唇邊的弧度也牽得更高了。

    冷眉兒神色乍冷,一股怒意直衝腦門,這女人怎生如此無恥,居然當街出言詆毀她的聲譽?這就是她的報複嗎?

    她朝著守護在馬車外的護衛使了個眼色,那十幾名護衛則拔出了腰間的佩劍,向雲溪攻襲而去。

    “你休要在此胡言亂語!敢詆毀我家尊者之人,殺無赦!”

    雲溪揚起了臉,那上麵淚跡斑斑,她的臉上露出了驚恐之色,拔腿就往人群中衝擠,一邊跑,一邊還不忘大聲叫嚷:“殺人了!聖宮的玄龍尊者要殺人了!”

    “玄龍尊者?原來她就是玄龍尊者冷眉兒?不是說她心慈人善,乃是神女一般的存在嗎?怎麽如此心狠手辣,蛇蠍心腸?”

    “這世上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惡毒,現在我終於相信了。”

    “下賤、無恥!以後我再也不拜聖宮的人了,一個玄龍尊者都可以如此惡毒,那麽整個聖宮又能聖潔到哪裏去?”

    “就是!狂我還想著要將我兒子送往聖宮,侍奉龍神,可如今看來,聖宮之人並非如我們所想象的那麽聖潔高尚,倘若讓我兒子變成玄龍尊者這樣惡毒,我寧可讓他在家種地……”

    臨街的一家酒樓二樓的靠窗雅間,一身白衣修長秀雅的男子卓然而立。他聽到了樓下的騷動和喧嘩,便推窗向下凝望。他修長的手指挑開了窗紗,在看到了那一抹飛竄在人群中的女子身影後,飛揚的劍眉高高地聳動了下,鳳眸微眯,從中掠射出了一抹危險的精光是她?

    這個女人好大的膽子,居然無視他的命令,離開了慈雲觀不止,還當街對著一個男人哀求……

    她的命,是他搶來的。

    他要她生,她就隻能生,他要她死,她也隻有死!

    執在他手中的白玉杯轟然碎梨,轉瞬之間化作了白色的粉末,洋洋灑灑地自窗台飄落而下。

    雲溪在人群中感應到了一道強烈的視線,仿佛具有穿透力,將她全身上下,由裏到外,全部貫穿了個徹底。這種感覺太過砷人,讓她忍不住迴頭去尋找那一抹視線。

    她迴首,目光落在了酒樓二樓臨窗的位置,她確信,方才那一抹強烈的視線必

    定是從那裏傳來。隔著一道薄薄的窗紗,她隱約看到了一抹修長俊逸的身影臨窗而立,看不清他的容顏,也看不清他的表情,然而那道強烈的目光依舊存在。

    這感覺,好熟悉。她的心底猛然打了個突,不知為何,腦海中忽然閃現了一張讓她恐懼的臉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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