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青藏高原上的生戎是古戎分支,羌的意思是就是戎族的牧羊人,漢武帝時代漢人沒上過青藏高原,不是漢人上不去,而是不知道上麵有好東西,所以曆史地圖上我們青藏地區是空白,在那個偉大的上古時代,祖先的光榮還未逝去的時代,非常有趣。


    “這兒叫河西走廊,通往西域的重要通道,這會兒應該是漫無邊際的草原和綠洲,如果我們不珍惜,用不了幾百年會逐漸被沙漠吞噬。”


    曹時迴憶起前世的點點滴滴,西出陽關黃沙萬裏,曾經數次徒步行走在那條蒼涼的古道上,迴憶著數千年前劃時代的漢唐帝國留下的痕跡,一眨眼時光之河倒轉二千多年,他忽然有一絲悸動,或許有朝一日應該重踏舊路,見識一下二千年前的西域是何種麵貌。


    “姊夫,姊夫!”


    劉徹的叫聲將九天之外的神思喚迴來,曹時悵然一笑:“河西走廊曾是大月氏人的草場,大周王朝時代叫做禺氏,生活在隴西到河西的遊牧部落叫西戎,大月氏人始終是西戎的主體,鼎盛時代有控弦之士近三十萬,目前歸屬於匈奴的休屠王、渾邪王等部落是西戎分支,三十多年前,大月氏王被匈奴的冒頓單於殺死,大月氏人他的頭蓋骨被冒頓單於做成盛放酒水的酒器,至今仍是匈奴單於庭中最值得炫耀的戰利品。”


    “野蠻的匈奴人真惡心!當年太祖高皇帝也沒有這樣對待齊王田橫。太粗魯野蠻的胡人。”小皇帝露出惡心的表情。


    曹時聳聳肩說道:“大月氏人被迫西遷逃竄,部分戎族歸順匈奴成為河西走廊上的匈奴部落,還有一些不願意走的上山。找到居住在山上的羌戎融合,他們叫做小月氏人,這些羌戎屬於生戎,常年生活在千丈高原之間以放牧為生,對咱們提防心比較強,小月氏人是熟戎,對咱們的戒備心比較小。對匈奴人有切齒的痛恨,這些人可以借力。”


    “生戎和熟戎?有趣的說法。這兒還有個大鹹海,那些小湖泊也是鹹湖?”


    “有鹽湖,還有天然堿湖,鹽湖曬出來的天然鹽熬住過濾。就是天下最好的食鹽,除了上下高原的路不好走,運輸成本要比齊國的海鹽低的多,更妙的是此地的天然鹽儲量幾乎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在河東鹽池熬鹽成本居高不下的今天,可以作為新的鹽源供咱們漢人食用,從此咱們漢民就不用為缺鹽頭疼了。”


    鹽湖、天然堿湖。


    劉徹兩眼冒著金光,自齊桓公輔佐齊桓公稱霸春秋以來,鹽鐵之利是對一個地區富饒程度最高的評價。取之不盡的海鹽是齊國稱霸的基礎,漢地的食鹽供給始終跟不上市場需求,許多偏遠地區的貧窮家庭吃不上鹽。隻能買一些含鹽的醬作為調料勉強度日。


    即使這樣,漢民依然普遍缺鹽。


    因為沒有足夠的鹽吃,漢民的身體逐漸虛弱,各地的太守為了解決用鹽荒傷透了腦筋。


    盯著地圖上的凸起的一塊高原,深紅色的高原腳下是毗鄰關中內史郡的隴西郡,再往西走就是隴西高原。那兒是星羅棋布的鹽湖和天然堿湖,隻需要說服那裏的生戎和熟戎服從大漢帝國的統治。再花大價錢修出一條堅固的馳道,這兒將是大漢帝國向西控製西域的橋頭堡。


    “漢家缺鹽,長安需要更多的食鹽,這裏是我們必須要拿下的地方,有什麽辦法沒?”


    曹時想了想說道:“我們可以去河湟穀地開拓,那兒適合咱們漢民居住,可以讓羌人婦女去鹽湖撈鹽,咱們用粟米做交換,取來的鹽巴熬住過濾幾次就是純粹的雪鹽,投入少獲取多成本也最低廉,再往上到了高原比較困難,那兒也有很多天然馬場,把羌人拉下山用糧食換他們的犛牛和高原馬也是不錯的買賣。”


    “還有馬?他們的戰馬怎麽樣?能不能和匈奴人的戰馬相比?”


    “某種程度會更好。”


    劉徹好奇道:“怎麽說?”


    “那兒的青海驄速度中等,耐力強悍,耐粗飼,抗病力強,挽力也很強,可以耕地,可以作為戰馬,還可以改良匈奴馬種,陛下要對付匈奴,改組馬政是少不了青海驄的。”


    小皇帝兩眼直冒金光,在他眼裏那塊不毛之地的高原簡直是神賜予他的禮物,湖水裏產鹽堿,草原上跑馬,還有了不起的戰士,雖然他們依然過著以草木枯黃計數的原始生活,可這都不是難道他的問題,這要有心就一切都能做到。


    曹時再接再厲繼續鼓動道:“高原上還有犛牛,肉裏含鹽量很高可以直接生吃食用,厚厚的牛毛冬天可以做燃料,夏天可以做成氈帳和氈毯,牛皮是衣服和護甲的天然原料,牛骨煮湯是冬天不可多得的滋補品,隻要派出幾千戶漢民去那裏雜居,每年把漢民和羌民子弟送到京師培養,不出十年那兒就是我漢家的固有土地,占據高原可以輕鬆的進出西域,威懾河西走廊的匈奴部眾,支援祁連山附近盤踞的小月氏人。”


    劉徹興奮的手舞足蹈道:“必須掌握這裏,隻要掌握這兒,從高原上往北可以攻擊右賢王,往西北直插西域,這個地方太重要了!”


    曹時被嚇了一跳,他隻是想通過經濟和文化手段完成一次偉大的合並,可是卻萬萬沒想到小皇帝劉徹更加瘋狂,他竟然異想天開的要修建大漢帝國版的青藏公路,那條路哪有那麽好修。


    以大漢帝國目前的國力打匈奴需要精打細算仔細掰扯,現在放著打匈奴不去管跑到高原上修路,投入天價在隴西高原修出一條前無古人的馳道,不知道要用多少年才可以把投入的錢賺迴來。


    暫時嚇住小皇帝,曹時隻好危言聳聽道:“陛下要修建直通隴西高原的馳道是不現實的,起碼以我們目前的國力是不可能做到的,需要幾百萬民夫和上千億錢的投入,還不一定能成功,因為高原空氣稀薄,我們漢民受不了那裏的生活,馳道修不好人就死的差不多了。”


    “還有這一說?”


    “匈奴人都不願意上隴西高原,咱們漢民也不願意去,隻有生戎和熟戎能受得了高原氣候,不信您可以詢問隴西太守,上高原的有幾個人。”曹時半真半假的把小皇帝給嚇住。


    劉徹既吃驚又失望,好不容易得意一把又不成功,有些意興闌珊:“這麽重要的地方不站住,早晚會成為進攻長安的軟肋,即使投入再多也不能輕易放棄。”


    曹時有點佩服他的洞察力,青藏高原是大漢帝國的燈下黑,沒人想過三千米的高山上有哪些東西,曆代漢帝寧願舍近取遠控製西域,從沒有人嚐試過控製青藏高原,不是不敢嚐試,而是沒想過,這種情況直到幾百年後才被打破,那時生戎熟戎早就忘記昔日並肩作戰、相互為敵的秦人和漢人。


    現在為時不晚,熟戎主幹大月氏人被匈奴人打跑了,剩下的熟戎歸順匈奴,少部分熟戎跑上高原與生戎混居,這僅僅是最近三十年內發生的故事,那些國仇家恨的恥辱印記還烙在他們的記憶深處,他們願意為了報仇做一切事,哪怕付出生命也不惜一切,就像當年匈奴人複仇東胡,複仇大月氏一樣。


    曆史上,漢武帝一招手,熟戎小月氏人走下高原落戶河西走廊的湟中,因此被稱唿為湟中義從,漸漸的他們忘記匈奴人留給他們的痛苦和恥辱,忘記自己曾是驕傲的西戎之王月氏人,忘記自己的祖先曾經跟隨周天王姬發參加牧野之戰,忘記被強悍的秦人擊潰分裂為熟戎、生戎。


    漸漸的他們的後代被稱為羌人、黨項人或者其他什麽名稱,高原上的生戎羌人則演變為吐蕃,同樣忘記了曾經偉大的可歌可泣的傳奇曆史。


    這一切仿佛像一場夢,在夢中忘記榮耀與恥辱。


    黃粱一夢,幾千年興衰榮辱,片刻間化為夢幻泡影。


    曹時忽然覺得,自己被冥冥中的力量送迴二千多年前,負擔著某些不可言喻的使命,挽救那些失去榮耀的逐漸衰落的戎人。


    上溯三千年,夏人擊敗南方蠻族在中原建立屬於自己的帝國,當年跟隨夏人作戰的戎族是扯不斷理還亂的骨肉血親,周人和戎族共同滅商又翻臉成仇,卻掩飾不了我們的親族的身份。


    “陛下請放心吧!就算今天修不了馳道,十年後,二十年後也要修,現在技術不成熟,並且國力嚴重匱乏,再過十年或許就不一樣了。”曹時的眼眸裏閃爍著自信和滿足。


    劉徹狐疑的看了一眼,剛才還一口咬定不能修,才才一個會兒功夫就改口支持,思前想後摸不清意圖,又不好意思打破砂鍋問到底,索性指著河西之地顧左右而言他:“你剛剛才說控弦三十萬的大月氏人被打的西遷躲避,衰落的大月氏人還有力量對抗匈奴人嗎?”


    曹時不疑有他,認真解釋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據降服的匈奴人描述,大月氏人西遷到天山以西的草原上,擊潰了當地的遊牧部落建立王朝,想必應當有十幾萬騎兵逞兇一方,至於他們是否願意迴來還不清楚,至少是個可以指望的希望吧。”


    “但願如此,你說過打匈奴隻有錢糧兵馬是不夠的,我們需要草原上的盟友,需要匈奴人的朋友,我希望那一天能快一點。”劉徹轉身離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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