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肖捷躺在床上胡思亂想。自從昨晚接張總迴來後,心裏一直在想著那個中年婦女的模樣。她確實有令人傾慕的地方,雖然是晚上,但是楚楚動人的笑臉還是從車窗裏透了出來。

    她覺得那女人年齡應該在40多歲了,跟她肖捷不是一個等量級。

    她認為年輕就是優勢,她希望張總在對待她與那女人的選擇上能將天平傾向她。張總每天都能與她見麵,她自信自己在這方麵有比那女人有更高的優勢。她根本不相信男人會認真地談情說愛,將那什麽虛幻的愛情放在首位。男人無非就是要女人漂亮年青會來事兒吧?哼,看我怎麽把你從那揪迴來。那董事會的林大姐不還交代我,說肥水不溜它人田嗎。哼!

    但是真的要想獲得張總的青睞卻是件頗傷腦筋的事,這個張自明什麽人沒有見過,什麽地方沒有去過?在北京臥虎藏龍的地方,像他這樣的人也算可以了。

    肖捷將張自明與前夫對比,前夫除了年齡有優勢其他確實不能比,張自明其他的都比前夫強百倍。張自明的長相是讓人心動的那種成熟男人的風貌,他具有一種磁性聲音和略顯抑鬱的笑容。因為她經常看到他在辦公室出神,知道他心裏肯定有一些不舒心的事。他不是經常調侃自己“傻”相嗎?這些都是肖捷眼中腦海最近經常出現的影子。而就是這些傻相讓肖捷感到踏實。

    他經常對她嚴肅批評和訓斥,這些似乎過於嚴厲的工作作風在她看來是“親者嚴疏者寬”的體現,她認為是自己人,是他最接近的人,才有資格獲得這種嚴厲的批評。他對其他下屬並沒有對她這麽嚴,他肯定將自己的喜怒哀樂對她發泄,隻有最親近的人才會這樣。她肯定了自己的判斷,是他對她好!還有,他經常在應酬時帶上她作為預備隊,在關鍵時刻讓她上去,將一桌準備放倒張總的男女一個個擺平。你張總不是經常在酒後感謝我說,今晚多虧你了,不然後果很嚴重的。這是她引以自豪的一個本領。哼,那吳楚媚會嗎?有這個酒量嗎?到喝酒的時候你張總就會想到我了。哼!張總,我會將你搞定。

    肖捷在些許放鬆的心情下慢慢入睡了。

    小草送張自明出門後,自己迴到音響室挑出芭蕾舞“睡美人”dvd,自己一個人關起門坐下來觀看。

    舞劇中公主被惡婆施行的妖術言中,不慎讓紡錘刺傷了手,將要沉睡100年。公主得等到100 年後,由一個英俊的王子救活。小草看得又傷心起來,好像沒有什麽可以使她快樂的節目了,什麽形式的活動都會讓她想起自己不幸的身世。

    她眼睛盯著大屏幕,而思想去哪了自己也不知道。她想自己如果能夠像公主一樣也睡過去,在夢中與皮特見麵,就是醒不過來也沒有關係了。

    鷺島的演出結束情景又迴到她的腦海。

    這天皮特等在舞台前麵,等待謝幕。小草謝幕後皮特一個箭步躍上到舞台,將一束鮮花送給小草。小草愕然,在那個年代送鮮花並不多見,他是從哪裏采摘的這些混雜的花朵?有野菊花的鮮豔,白玉蘭的清香,還有公園裏的木棉花燃燒似火。她不知所措地接過這些長短不一的鮮花抱在懷裏,然後作了個優美舒展的芭蕾舞謝禮。台下一陣掌聲,對皮特的紳士舉動表示讚賞。那時候沒有人這麽大膽,敢隻身一人上台,而且是非官方的給演員送花。在觀眾眼裏,上台祝賀演出成功的都是領導,哪有什麽鮮花,握握手就是了。

    皮特跳下舞台,站在台前一直癡情的看著小草。他跟著觀眾使勁地鼓掌,手都拍紅了也不知覺。有些觀眾感到這個高鼻子洋人小夥子很可愛,這麽露骨地崇拜這位女演員。

    小草從這天開始對這個年輕人有了一些好感,她知道他經常來捧場,被他今晚的鮮花感動了。

    迴到家裏,小草將那個洋人的鮮花插到花瓶裏。開泉問:“這是誰的鮮花?”

    “就是那個找你看‘吉賽爾’畫的洋人啊。”小草以為他知道。

    “從哪裏找了這麽些野花,他還說什麽嗎?”開泉神色好像不放心,帶著疑問。

    “沒有說話,送了花後就走了。”小草淡化洋人送花事情。她知道開泉小心眼,那心窩裏裝滿酸醋,一不小心溢出來讓人牙根軟。他對男人給小草獻殷勤十分警惕。

    “這個洋學生是鷺島大學中文係的大二學生。”開泉比小草了解皮特。

    “哦,是留學生。哪國的?”小草沒有在意。

    “你對這位小弟弟有感覺啦?”開泉陰陰地說。

    “什麽啊?他老是找你看畫,你還不是圖他的外匯券?”小草反擊。

    開泉悻悻地自我解嘲:“哦,是我小小心眼了。小草,你越來越顯現成熟的美,是男人一定會欣賞,這是畫家眼裏最準確的判斷。我最近看了一本研究性事的書,說隋煬帝是公元7世紀隋朝的一位皇帝。他有1位皇後、2位貴妃、6位妃子、72位偏妃和3000宮女。隋煬帝對豐盛野餐的看法與眾不同。如果他在帝國內巡遊的話 ,在他的車隊中,一定有10輛大車,每輛車裏有一位裸體少女,躺在紅緞子的被單上,就像一個對蝦躺在玫瑰紅的麵包上等待著他的寵幸。”

    小草對他突然說這種事情覺得今晚他又有什麽花樣了。她皺了皺眉頭說:“你怎麽這麽壞,心裏都是想這些事。整天看什麽書不好,老是看那些不正經的書。”

    她心裏厭惡也沒有辦法,誰叫她是畫家的妻子。而這個畫家又是思維離奇體魄強壯的男人。

    他繼續說著:“還有,日本畫界有個傳說,日本著名的浮世繪畫家北齋葛飾喜歡找裸女當模特兒,他很另類的用活章魚纏在模特兒的胴體上。那章魚腳冷顫而黏膩的觸感激發了模特兒莫以名狀的麵部表情時,北齋心目中的女性‘淫’容就這樣產生了。我就是從這些文章中體會到那些著名的畫家是怎麽啟發自己,創造出驚世的作品。你看,那晚如果你沒有獻身精神,我怎麽能獲得‘吉賽爾’?”他說完洋洋得意地晃了晃頭,拿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小草清純嫵媚的臉。

    小草看開泉臉上露出一種她覺得很邪很色的表情,心裏想,他怎麽會這樣呢?為什麽對那種事情津津樂道?她真不明白他這種興趣從哪兒培養的。按照常理,一個農村的孩子是不可能在小時候培養這種興趣的。他是在上學以後才接觸這麽多的有關“性”的文章,他這麽沉迷於作這種事情,讓小草感到自己是在受辱。

    不過小草也承認開泉十分愛她。他一有空就去買菜做飯,家裏的重活都是他幹的。那時候燒蜂窩煤,開泉每兩三月都要借輛三輪車去煤場運煤。他不要小草幫忙,自己一人很快就卸好煤了。他說這是強勞力,是他這個農民孩子應該做的。

    但是他有個工作讓小草很矛盾。現在開泉都叫小草作模特,畫架上許多人物畫都是她的臉龐和身體。自從“吉賽爾”畫成功後,有不少國內外的收藏者找他買畫,他就是從這些業餘畫作中獲得相當好的收益。他也知道自己的畫藝並沒有登峰造極的功力,隻是占了小草玉體之光,誰叫老天青睞自己送嫦娥下凡呢?

    小草也沒有辦法,一來開泉和她的工資收入都很低,在八十年代兩人加起來不到400元錢,二來開泉從她的畫中獲得最大收益的還有知名度高了,開泉的虛榮心得到滿足。

    開泉對小草說:“‘吉賽爾’被不少人看到後都想買,那個留學生出價最高,給一萬外匯券。”

    小草緊張地問:“那你想賣嗎?”

    “不賣,我這幅畫沒有十萬不賣。”開泉說出來也後悔,他知道小草將這幅畫當成自己最寶貴的家產。也知道小草為了讓他畫這幅畫犧牲了自己,在她不自願的情況下成了他的妻子,這件事情有些勉強,小草最終隻能接受現實。

    “你還是想賣?”小草不高興了,她心裏想,當時你開泉說這畫要成為我們的傳家寶,永遠掛在臥室。現在為了錢就想賣了。

    小草歎了口氣上床了。她看到床前牆上這副畫心裏有股說不清的味道,不知是苦還是甜。這畫中主人是她作為少女最後時刻的記錄,那無邪略帶惆悵的表情就像‘吉賽爾’,希望人間那個戀人生活美滿,而自己在頃刻間陷入地獄,莫名其妙地遭遇人生本來應該最神聖最幸福的時刻。現在,這些都在那畫中人的注視下煙消雲散。第一次的夫妻生活就這樣毫無感覺地走過,她還沒有來得及體驗,那個美妙時刻就結束了。

    開泉笑嘻嘻的也爬上床,對小草說:“好啦,暫時不賣了。今天你怎麽樣?我想要。”

    她對開泉說:“我每次讓你滿足後都感到自己要休克了,你知道我的感受嗎?我每次都是像受刑一樣讓你摧殘。”

    “怎麽會呢?你不興奮也不至於痛苦吧?”開泉感到不解。

    “我根本就不舒服,你這是蹂躪,是一種動物的發泄。”小草憂愁地說。

    “好好好,今晚我一定憐香惜玉。”開泉伸手在小草胸前輕輕地按了按,“怎麽樣,可以嗎?”

    小草閉上眼睛,輕輕地歎了口氣,隨開泉剝去衣服,任由他低下頭吻遍身軀。

    開泉停止動作,看著牆上那幅“吉賽爾”油畫,對比床上赤裸的小草,自言自語地說,“我真幸福,有兩個美人陪伴。一個是精神裏的淑女,一個是人世間的尤物。我想讓你的舌頭和我的纏繞在一起,變成了液體。讓我心靈的一切通過舌頭流出來,流進心愛的妻子口裏。”

    小草聽到這麽柔情的話睜開眼睛,看開泉在注視著牆上那幅畫,他神情輕鬆帶著自豪的表情。小草忽然想,是不是這幅裸畫經常挑逗開泉,因此他觸景生情馬上想到付諸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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