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自明一整天為上午檢索到一份有關軍事研究報告的內容所吸引,這份從國際戰略角度出發研究的報告,全方位地闡述了中國與西方國家開戰的可能性和取勝的可行性。怎麽會有這種絕密的文章上網呢?他重新找尋這份資料的出處,但是再怎麽查詢都沒有蹤影。他想起上午檢索到這份文件是用他最新發明的,無線搜索截取關鍵詞的定位檢索方式,這是他利用懸浮在大氣中的氣溶膠的粒子具有電學性質,研究出的一種高性能電子信號搜索功能獲得的結果。實驗是成功的,但是這種結局卻是他沒有料到的。怎麽會將軍事情報也捕獲呢?而且這份資料太敏感了,連他這樣的普通人士都能得到這種絕密文件,說明我們國家有關部門的網絡安全係統出了破綻,他思考著怎麽處理這件事情。

    要不要向軍方報告這件事情呢?應該向誰向哪一級部門報告呢?他心裏完全沒有底,考慮到這份文件的絕密性和敏感性,如何接觸軍方的高層機關呢?要不然先放幾天再說吧,自己也好好研究這份軍情戰略研究報告。

    快下班時,在網上認識近一年的網友小草給張自明發來一封郵件,責備他怎麽將他們相互間的郵件帖到愛吧上,擔心他挨板磚。

    張自明本來就對她沒心沒肺的很少給他來信有看法,他現在看了這郵件心裏產生些許安慰,她還是為他好的,擔心他挨板磚。

    但是她怎麽知道他將郵件貼上去呢?與她聊天的網站並不是這個啊。看來她在暗中觀察,連他上了這個愛吧也偵察出來。他忽然覺得她對他還是在意的,起碼讓他感到一點點欣慰,她在觀察他留意他,還有一些護著他的母性關愛。這些心理活動是否有點阿q?他自嘲。

    他忽然想要見她,但是他們互不認識從來也從沒有電話聯係過,怎麽找到她呢?她從來不提見麵事情,也從來不答應他的任何想見麵或者暗示見麵的問題。

    張自明想看看自己的運氣如何。

    他迅速給她迴了郵件,約她:今晚從6:30-8:30,他在西四環金源大酒店西餐廳等她。他告訴她,一個西裝革履黃格子領帶,眼睛細小、鼻子挺拔、嘴巴厚實、眉毛濃密、年紀像張藝謀的就是他。手機號―――。

    下班的時段堵車情況特別嚴重,今天又是周末更是空前絕後的寸步難行,看來要遲到了,張自明到了月牙形的金源大酒店前為了泊車又轉了幾圈。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車位,匆忙竄進西餐廳。

    西餐廳的迎賓小姐小跑了幾步趕上他問:“先生您幾位?”

    “幾位?兩位。”這個“兩位”他答得有點氣短,底氣不足。

    坐下看時間正好:6:35。他掃了一圈,西餐廳沒有單獨的女士或者少婦在位子上。本來嘛,女士就不會先到的。

    心靜了些,他尋思著,她會不會來。按照道理應該來呀,這麽長時間了,不會連見麵的勇氣也沒有吧?不過他十分沒底,人家不來又怎麽樣?會不會給他一個電話呢?

    他上餐台取了杯橙汁,喝了一大口,酸甜爽口。那小草喜歡喝橙汁嗎?他認為喜歡。她說他將他們的郵件貼到愛吧,這個“他們”,就不經意流露她將他當自己人了。她不是勸他不要這樣作嗎?這分明是吐酸水了,不願讓“他們”的作品與他人共享。對,女人如果這麽小心眼那可能將你作為自己的專利品了,這說明她喜歡你了。

    不,他看這個小草是個用心不專的女人。

    他想:他與她在網上交流了一年多時間,如果她專一,為什麽還自行上網,既然已經與他在郵箱來往了,還需要上網幹嗎?婚姻中最重要的一條,沒有任何一個男人願意娶一個水性揚花的女人。

    不對了,她又不是你的誰,你憑什麽要她專一於你?

    要麽她是個貪玩的女孩?

    女人太貪玩,勢必會把時間和精力都消耗在自己喜歡的東西上。跳舞、上網、打麻將等,都是很需要時間的,如果娶這樣一個女人迴家,男人恐怕要做好獨守空房的準備了

    咳,他將她當媳婦啦?

    要不她可能是個事業心太強的女人?

    有可能,她是碩士!大小是個部門經理吧?不知道,她沒有告訴他。她隻說本科是工科,研究生學管理。她說這個話時好像針對他也是碩士的,她似乎想比他強!女人的文憑越高,找對象就越難。這不是因為這些知識女性是書呆子,不懂得風花雪月,而是男人的自卑心理在作怪。每個男人都或多或少有那麽一點虛榮,如果女人在知識和學曆層次方麵超出自己許多,他們會很難接受的

    如果她一心撲在工作上,沒有工夫料理家務。短時間內還可以,而一旦長期這樣下去,男人心裏就會很不舒服。女人在事業上勝過男人,會給男人增加很大的壓力,現實生活中,男人並不希望自己的老婆比自己強,因為這樣會傷了男人的自尊,覺得自己窩囊沒有出息。

    怎麽到現在還沒到呢?張自明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

    腦海閃出一個想法,她是個什麽樣的女人呢?長得咋樣?美嗎?男人大都喜歡什麽樣的女人他大概也不能脫俗。她會是戴安娜嗎或者賴斯?

    他在心裏問自己,你有沙特王子有雄厚的經濟基礎嗎?不過在京城還是能隔三岔五地帶她吃點什麽日本料理或者韓國燒烤要不巴西考肉,再不然吃越南菜(昆侖大飯店的不錯)?印尼菜(王府井那家)?烤鴨?(哦,人家吃膩啦!)

    要不去玩?到哪呢?

    說到去哪玩,她說她是北京人,長城故宮十三陵、天壇北海頤和園,哪兒都應該去過了。到哪玩不是目的,而是到那裏後怎樣玩。

    他想帶她到離首都機場東北方向不遠的一個地方,那兒不在飛機的航道空域上,飛機起降的聲音聽不見。那兒古樹參天青草蔥綠幽靜脫俗空氣清新。小車還可以駛入樹林中,避免她勞頓崴腳。在這密林中幾十米遠就看不清人了,四周寂靜得連北京郊區喜鵲烏鴉嘰嘰喳喳的場景也消失了,朦朧中似乎步入仙境。她如果喜歡二人天地,那這兒肯定不會受到幹擾。

    他可以從車內取出台布鋪在地上,將帶來的飲料熟食瓜子堅果擺上,讓她挑選喜歡的食品隨意小吃一番。女孩子嘛,肯定都是愛吃零食。咳,什麽女孩子,就是少婦也是個大少婦了。那種年齡的少婦已經很實際很有經驗的了,吃的食品大概都是低脂肪低膽固醇的吧?腰果杏仁?核桃薯片?芒果幹地瓜幹?露露酸奶?橙汁菠蘿?還是山楂獼猴桃?反正隻有二人,各種都帶上兩份吧。

    她不是叫小草嗎?他帶她到這裏大樹偉岸的地方,就是想告訴她,他是這兒的大樹,她是這兒的小草。

    大樹嗬護小草免受烈日暴雨侵害,讓晨霧中的甘霖徐徐緩緩地輕淋小草肌膚,讓清晨的溫暖陽光斜射撫摸小草的綠葉,讓她在溫馨的環境中,欲仙似夢地允吸第一餐瓊汁,讓她在大樹的懷抱裏享受安逸和溫暖。

    她知道小草對大樹的作用嗎?他將告訴她,小草是大樹的根基,小草緊緊圍攏著肥沃的土壤,將大樹的根須擁抱在自己的懷裏,讓天地日月的營養都專供大樹獨享。

    不是說愛情是女人的專利嗎?愛情是自私的!小草就是要讓自己纖細柔弱的臂膀維護大樹永遠植根於自己的領地。

    他想他會在她席地而坐時好好地長時間地深情地望著她。從她心靈的窗口眼睛中找尋她對他的感覺。她對一個領她來這人跡罕見密林深處的男人是警惕多於欣喜呢,還是恐懼與好奇並存。

    他知道他這種眼光會把她看得不自然,他會解釋這是他直白的心聲袒露。她在網上看了他一年多時間的文字 今天讓他將作者的風采盡收眼底吧。

    他進入幻想:她會將頭歪向它處假借尋找什麽來迴避他嗎?他可能會鼓起勇氣要求她:可以讓我吻一下你的玉手嗎?因為她的那雙手在他印象裏一定是修長白皙。

    如果她同意,他將輕輕地握住她的手,親吻她的手指背。然後將她的手翻過來,手心朝上。用嘴唇輕柔地壓印在她手掌肉厚最柔軟處。慢慢地往她手腕方向壓按移動,直到他的嘴唇感覺到她手腕上的脈搏跳動為止。

    他的唿吸輕撩她的肌膚,給她帶去一種信息:這是一個睿智而深情的先生,一個知道如何對待心裏愛慕的女友的成熟男人對她的渴望,這種渴望不是通俗大眾男士希望一步到位的令女友恐懼的行為。他不會將這種高於動物智慧的美好過程拋棄。

    他鬆開她的手,看到她好像有點害羞有點期望的神態。不知道是否對他這種唐突行為感到厭惡,也不清楚她從此是否改變了對他的看法。這種看法是失望還是有如一點雨露慢慢滲透她那幹枯的心田?

    小草怎麽還未到啊?她是否覺得他不是一個可以讓她放心的男士?張自明沒有在網上貼自己的相片,她不知道他長的怎樣,可以理解她擔心他是個老而醜的廢物了。

    即使我是巴黎聖母院裏的敲鍾人卡西莫多,你也應該像吉普賽女郎伊絲梅爾達一樣多少給他一碗水喝啊。他好像受到傷害,憤憤然起來。

    西餐廳裏人影晃動,些許輕輕的刀叉碰撞聲音將他從森林的場景裏拽了迴來。

    一個身穿湛藍色套裝的少婦牽著一個十分精神標致,大約十五六歲的大男孩子走進西餐廳。那個少婦讓人一眼看過去就不想離開目標。她過於靚麗養眼了。大概西餐廳所有人都覺得她是一個一時叫不出名字的明星,都在大腦裏迅速搜索這個麗人的名字。好像那個上海的叫什麽來著的知名畫家畫的,那幅著名的吹長笛的少女。那個吹長笛的女孩也是這樣透著古典美的身段,可以想象出在她那合體緊繃的上衣裏那對堅挺豐滿的白兔。一顆碩大的珍珠嵌在不知是白金還是鍍克洛米的低音符號音標胸針上,這個小小的點綴讓她突顯高貴和維容氣質。她那濃密的黑發用發針好像很簡單的盤在她的腦後,使她那精巧的頭顱變得生機勃勃,那麽輕巧地安放在她那端正的少婦肩上。她那身服裝好像沒有經過特別的挑選,可是讓人們覺得在她身上的這套服裝就像藍天的背景一樣,襯托出她這個清純白淨的女人像雲彩似的嵌在上麵。她那具有古典美的神采飛揚的臉上幹淨得讓你找不到一絲人工的化妝痕跡。她豐滿得恰到好處,哪裏該收縮哪裏該凸現都是那麽恰如其分,沒有張揚沒有刻意打扮,完全是自然流露。張自明腦海裏忽然閃現列夫•托爾斯泰作品《安娜•;卡列妮娜》中的主人翁安娜的形象,那種上流社會的嫵媚風姿和優美文雅的風度活生生地依附在這個少婦身上。她對人微笑時略張開一條縫,露出潔白整齊牙齒的鮮紅嘴唇流露著柔情蜜意,讓人覺得她說話時一定輕聲細語如山澗小溪緩緩流淌。

    她一踏進西餐廳區域就感到這裏的人都朝她望去,眾人目光齊刷刷定格在她身上,這下讓他明白什麽叫蓬蓽生輝了。有人站起來主動伸手等待她的白皙仟仟玉指,她大氣隨和沒有任何做作,微笑著與伸手的人一一握手。從她經過的桌子,她逐一握過來。他看著眼睛都大了,不知道她是否都認識每個與她握手的人。他將雙手放在兩條大腿之間搓著好像要拍去灰塵,一邊想:“快輪到我了。”

    那少婦在張自明的桌子前轉身向旁邊走去,停在一個長者位置邊,與他說了句什麽話然後拉開椅子坐下來。

    張自明很失望,甚至有些被小看的失落感攪出產生要認識她的衝動。他想,這可不行,萬一小草這時進來看到他與另一個女人說話,不知會誤會成啥樣了。他還是用情專一吧。

    那杯橙汁下肚促使饑餓感迅速占領頭腦神經中樞。

    他又進入思考:馬斯洛曾把人的需要分為五個層次:“生理的需要;安全的需要;歸宿和愛的需要;尊重的需要;自我實現的需要”。生理需要是一個人最起碼的需要,一個人除了生理需要外,更主要的是安全、歸宿和愛、尊重的需要,而自我實現是最高的境界,那與他的能力還有一些距離,他暫時不需要。他現在已經將愛的需要讓度給生理需要了。這個小草也太驕傲了,你就是公主也不能將他的晚餐剝奪啊。他要先吃飯了!想到自己動手吃飯,會不會讓小草產生想法?第一次見麵這個男士一點紳士風度也沒有,等幾分鍾都做不到還指望他今後生活在一起時能同甘共苦。

    不行不行,他認為為了獲得小草的好感,付出些饑餓的成本也是值得的。

    男人喜歡女人溫柔賢惠,但絕對不喜歡女人嬌氣做作。要讓他每天象哄小孩子一樣,哄著讓著嬌慣自己的女友,他能做到嗎?男人也需要人疼的,他希望自己的女友是知己、姐姐、母親。所以整天撒嬌的女人,他受不了。不過話說迴來,既然是女友,就應該哄著托著,否則人家幹嗎遷就你?

    今天她遲到了,他心裏感到一點點不舒服。

    他已經在位子上坐了近一小時了,她到底會不會來呢?或者她根本就沒有收到他的郵件,那他這樣一直坐等就沒有個頭了。

    他的肚子已經饑餓難忍,也不知道喝了幾杯橙汁和西瓜汁,嘰哩咕嚕響個不停。

    帶著大男孩的美婦人已經在對麵那張較長餐桌吃了起來。她與那個長者麵對麵,不時與旁邊的男孩說些什麽。長者也偶爾對那少婦點頭說話,這個少婦很得體地迴應長者。

    他看她吃飯的神態和動作十分自如優雅,左叉右刀嫻熟運用。她將一塊烤肉切得像綠豆糕大小,叉到嘴邊雙唇微微一張,好像是用含的方式將肉塊輕輕地送進。她麵腮緩緩蠕動,這時他發現她的嘴角下邊兩側各有一個小酒窩,好像是演員寧靜那招牌笑容畫麵裏的酒窩。她不時低下頭將壓在餐盤底下的白餐巾托起,在嘴邊按了一按,而不是從左到右橫搽豎抹。

    由於她麵向著他,使他可以很方便地觀察她。

    他感覺她偶爾也在用眼角瞄了他一下。

    他有些不自然起來,自己一個單身男子在這瞎等誰啊,還偷看人家吃飯,這不讓人家笑話嗎?心裏愴然。不知道是啥原因,會從心裏中冒出一個典型京腔:“我這樣整個兒不是傻逼一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裸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青青香蕉樹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青青香蕉樹並收藏裸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