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錦城之所以來這個無聊的宴會,完全是被葉馳臨時拽來的,葉馳那點小心眼兒,封錦城最明白,葉馳以前的風流帳太多,其中涉及娛樂圈的也不少,這個應酬難免遇上什麽經年不見的老情人,若是被媒體取材大肆炒作一番,葉馳那好容易平靜的小日子可就到頭了,有他在一邊當個證人,迴家跟媳婦兒也好交代。

    說起來,封錦城挺鬱悶,和著就他夠義氣,每次都為哥們兒保駕護航,就沒人幫他一把,左宏那廝倒是出了點兒力氣,通風報信,卻是他媳婦兒跟別的男人吃飯約會。

    想到此,封錦城歎口氣,側頭對葉馳道:“怎麽想起投資電影了,以前不是挺煩娛樂圈的嗎?”葉馳笑了:“錦城,咱們是商人,哪兒有利可圖就去哪兒,隻要賺錢,就不煩了……”葉馳的話音剛落,臉色忽然詭異起來,身子略側,想擋住封錦城的目光,卻晚了一步,被封錦城單手推開。

    封錦城的臉色瞬間青黑,醋意,怒意,一股腦翻湧上來,他握著酒杯的手不自覺微微顫抖,就在昨天,封錦城還為他們兩口子的關係趨於緩和而暗暗竊喜,今兒就當頭一盆冰水澆下來,把他剛剛熱乎點兒的心,澆了個透心涼。

    電影的女主角,著名的實力派女星迎上去,媒體跟著明星的腳步一擁而上,幾乎全部聚集在宴會廳門口,鎂光燈不停閃爍,嵇青才意識到,自己跟蕭博雅公開露麵的行為,其實非常不妥,遠不似蕭博雅說的,隻是幫個忙,充當個女伴這樣簡單,媒體指鹿為馬的能力,嵇青早已領教過了。

    “蕭律師大駕光臨蓬蓽生輝,這位是……”“嵇青,我的學妹。”女明星頗善應酬,笑了笑打趣道:“怪不得蕭大律師至今仍孜然一身,原來早已心有所屬。”嵇青微微皺眉,蕭博雅卻沒有分辨,隻得體一笑,卻使得氛圍更加曖昧。

    “聽說嵇小姐剛剛離婚,這麽快就另結新歡,可見愛情力量之大。”清晰熟悉的聲音,從側麵傳來。嵇青略側頭,看向站在那邊的張鷺,怨恨從那雙動人的明眸中傾瀉而出,帶著不可錯辨的嫉妒。

    張鷺的這一句話威力幾乎是毀滅性的,其他記者飛快就想起前些日子的緋聞,也恍然記起,蕭博雅臂彎裏的女人若是叫嵇青,正是封少的剛離婚的前妻,這樣的三角關係一向是媒體最感興趣的事兒,想找都找不著,何況今兒當事人都在。

    一瞬間,明星都被忽視了,幾乎所有媒體鏡頭都對準嵇青:“嵇小姐,能否談一下跟蕭律師怎麽認識的?您跟封少真離婚了嗎?離婚的原因

    方便透露一下嗎……”

    嵇青頭開始抽疼,從沒經過這種場合,更不知道該怎麽應付,蕭博雅也沒想到會有這番變故,隻能護著嵇青往後退了退,他們退一步,媒體跟進兩步,根本無處躲藏。

    突然正前方一片噪雜,封錦城毫不客氣撥開媒體鏡頭大步走過來,一伸手,嵇青就被他拉入懷中,一隻手攬著嵇青的腰,另一隻手揮開湊上來的麥克風,急步走出宴會廳。

    蕭博雅望了望空空如也的臂彎,不禁澀然一笑。

    封錦城的動作相當利落,出了酒店把嵇青推進自己車裏,開車,迅速絕塵而去,媒體追上來的時候,隻看到封錦城甩在後麵的車尾巴。

    嵇青坐在副駕駛位上,仍有些心有餘悸,瞄了眼封錦城的臉色,忽然有些忐忑跟愧疚襲上心頭。封錦城一路沒說話,車開的不慢卻極穩,停下來的時候,嵇青才發現,他們到了海子邊上。

    封錦城側頭看了她幾秒,直接下車,甩上車門,哐一聲響,震的嵇青不由自主抖了一下,透過擋風玻璃,隻能看到背對她站立的封錦城,即使背身而立,嵇青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怒意。

    嵇青躊躇一會兒,推開車門下車,卻不敢走的太近,而是站在他背後,小聲說了句:“封錦城,剛才,謝謝你,……”

    封錦城忽然轉過身來,嵇青不由退了一步,靠在引擎蓋上,封錦城卻沒動,隻是站在原地,定定看了她很久,深吸一口氣,幾乎咬牙切齒的道:“你到底長沒長腦子?你知不知道,那是什麽地方?你懷著孩子瞎跑什麽?要是今兒有個什麽閃失,嵇青,我永遠都不原諒你,永遠……”

    他的語氣異常冰寒,嵇青忽覺的有些冷,雖是春天,早晚溫度卻不高,尤其海子邊上的夜風,帶來屢屢春寒,她抱著胳膊哆嗦了一下。

    封錦城微微歎口氣,把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來,手一揚,直接扔給她,沒好氣的說:“別凍著我兒子。”自己卻前行兩步,坐在那邊的柵欄椅上。

    封錦城心裏的怒氣並未消減,而是被他極力壓製了下去,封錦城怒氣的罪魁禍首並不是嵇青,而是蕭博雅。

    他媳婦兒就是變的潑辣直白了點兒,可本質還是個沒什麽心機城府的傻丫頭,這一點,他非常篤定,比不得狡猾奸詐的蕭博雅,同是男人,封錦城當然看得出,蕭博雅對他媳婦兒的企圖,雖然他在嵇青麵前潑冷水,可封錦城很清楚,蕭博雅是真想搶他媳婦兒,不然,不會把跟嵇青的關係如此大肆的招搖

    天下,他是想先創造出聲勢出來,謀算別的就容易了,做他的春秋大夢,隻要他封錦城還有一口氣兒,他媳婦兒就沒別人的份兒……

    嵇青緩緩走過來,在他身邊坐下,仿佛怕他打她一樣,中間還隔開一人的距離,令封錦城好氣又好笑。

    “封錦城,我不知道這個宴會你會來,而且,也不知道會弄成這樣……“嵇青解釋兩句,忽然又覺得,自己跟封錦城已經離婚了,解釋這些有些多餘,因此咬咬唇停住。

    封錦城側頭看了她好一會兒:“嵇青,如果你不是真想跟蕭博雅如何的話,還是及早說明白的好。”嵇青呐呐的道:“我跟蕭老大就是朋友……”“朋友?”封錦城嗬嗬冷笑兩聲:“男女之間哪來的什麽朋友?你不會也跟別的女人一樣,想打著朋友旗號,行苟且之事吧!”

    嵇青小臉漲的通紅:“封錦城,你別用你自己的標準衡量別人,你喜歡打著各種旗號苟且,我沒你那麽齷齪,我光明磊落。”“光明磊落?”封錦城哼了一聲:“光明磊落的爬牆。”

    嵇青蹭一下站了起來,深吸一口氣笑了:“我又不是你媳婦兒,爬不爬牆跟你沒關係。”

    封錦城挑眉看著嵇青,忽然覺得有些可笑:“嵇青,這才是你吧!是不是?以前的柔順賢惠都是裝的……”說著,仔細端詳了她一會兒,歎口氣:“嵇青,咱不吵了行不?好好坐一會兒,你看這裏,以前我經常來,不管有多少煩心事,隻要坐一會兒,就覺得都不算大事兒,都能過去……”

    封錦城語氣輕輕緩緩,剛才還蓬勃的怒意,仿佛瞬間消弭而去,散在夜色中,聽起來別樣溫柔。

    嵇青不由自主坐下來,抬頭間不禁愣了愣,燈光蜿蜒而落,映著一泓水麵粼粼閃閃,水邊一株早櫻,剛至花期,夜風一過,花瓣紛紛如雨,落在水麵上,落在他們身邊,落在他們肩頭,美得仿佛一場最浪漫綺麗的夢,而她身邊的封錦城也仿佛隱在夢裏,難以剝離……

    蕭博雅從酒店一出來,就看到立在那邊的張鷺,看見他,張鷺迎上來,綻開一個頗具風情的笑容:“蕭律師……”蕭博雅腳步略停,臉上的神色卻冷漠非常,沒等張鷺開口說什麽,直接道:“張小姐,凡事適可而止,否則,後果不是你能承擔的。”

    說完,直接從她身邊越過,張鷺臉色一變,不甘心的道:“蕭律師,你這是威脅嗎?”蕭博雅忽然迴頭冷冷的道:“不,不是威脅,是忠告。”

    蕭博雅今天心情極差,根本沒時間

    也沒工夫應付這個明顯不壞好意的女人,某些東西仿佛他想的過於理想了,即使嵇青跟封錦城離婚了,可今晚,蕭博雅非常清楚的知道,封錦城並沒有放手,那種理所當然是他所有物的氣勢,令蕭博雅蓄謀已久的計劃,功敗垂成。

    既然不放手,為什麽同意離婚,蕭博雅覺得,如果封錦城不肯離婚,嵇青想離也絕不可能成功。

    今天之前,蕭博雅對封錦城還有疑惑,可今天過後,蕭博雅比誰都清楚,封錦城仍然愛著嵇青,而嵇青呢?

    蕭博雅不禁想起剛才,封錦城出現的那一瞬,嵇青的眼裏就再也裝不下別人了,蕭博雅不禁微微苦笑,有時他真恨不得自己愚蠢一些,某些事若是看不清,或許能快樂一些,偏偏他看的如此清楚,這也說明他是個地地道道的旁觀者,從頭至尾他都是個旁觀者。

    蕭博雅上了車,出了會兒神,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我是蕭博雅,有時間的話,出來喝一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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