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花昭終於喝了半碗粥。


    商北梟無奈,更多的是心疼。


    早知道事情會被昭昭自己捅破,還不如在香江就告訴昭昭,也好早點有個心理準備。


    被施害者說透的真相,她也將自己放在了施害者的位置。


    花昭躺在床上。


    一個人緊緊地抓著被子。


    商北梟輕聲說道,“想跟我說說話嗎?”


    花昭搖頭。


    嗓音已經沙啞的幾乎聽不出聲音,她小聲說道,“我現在一句話都不想說。”


    商北梟頷首。


    接受說道,“那好,你先睡,明天再說。”


    花昭點頭。


    她閉上眼睛。


    商北梟出去後。


    給淩南打電話,“司政年依舊沒消息嗎?”


    淩南嗯聲。


    他說道,“那通電話後,司先生好像憑空消失了似的,我覺得症結還是在蘇雲遮的身上,蘇雲遮一定知道司先生的下落。”


    商北梟嗯聲。


    掛斷電話。


    商北梟一隻手用力揉了揉額頭。


    找出淩北的號碼。


    淩北秒接,“先生。”


    商北梟說道,“告訴蘇雲遮,他隻有今天晚上一晚上的時間,他不說司政年在哪兒,蘇念會被送走,至於送到哪裏,讓他自己想。”


    淩北說好。


    淩北走到蘇雲遮麵前。


    一盆冷水潑在蘇雲遮的身上。


    蘇雲遮睜開眼睛。


    他歎息一聲,說道,“花昭想知道的,我都已經說了,除此之外,我真的不知道什麽,你們就算殺了我,我也是這個迴答。”


    淩北盯著蘇雲遮。


    冷笑一聲。


    他拍拍蘇雲遮的臉,說到,“殺人犯法,做犯法的事情做什麽?”


    蘇雲遮無奈,“那你到底想幹什麽?”


    淩北轉過身。


    背對著蘇雲遮走了兩步後,忽然說道,“你可以繼續嘴硬,但是不知道你的女兒的命,有沒有這樣硬?”


    蘇雲遮瞪著淩北。


    淩北無所謂地說道,“我的手上也無所謂多沾一個人的血,但是殺人多沒勁,你知道m北那邊,折磨人的手段都有哪些嗎?”


    蘇雲遮爆粗口。


    控製不住的罵了淩北。


    淩北好笑地說道,“你也害怕?就你自己的孩子是人,別人都不是人?蘇雲遮,我隻給你從現在到天亮的時間。”


    說完。


    淩北就在蘇雲遮對麵的沙發上坐下來了。


    他靠著柔軟的沙發背。


    和蘇雲遮現在的境況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他還可以煮熱茶。


    蘇雲遮被動的渾身哆嗦,甚至衣角滴落的水珠,都已經凝結成冰。


    他瑟瑟發抖。


    淩北鄙夷的說道,“你這條毒蛇,若是迴到過去,司政年就算是死,也不會幫你一點。”


    這句話。


    徹底的激怒了蘇雲遮。


    蘇雲遮撕心裂肺的大吼說到,“你懂什麽?你根本什麽都不懂,你不懂我們之間的感情,你不懂我們的友情,你什麽都不知道,你算個屁!”


    淩北咬牙切齒,“執迷不悟,畜生不如!司政年若是知道了你的所作所為,他一定恨不得親手殺了你。”


    蘇雲遮的胸腔裏發出低吼。


    淩北繼續說道,“你就是一條鬣狗,你這一輩子,都不配得到司政年的友情,你害死了司政年最愛的人,你根本不是將司政年視為知己朋友,你隻是將司政年當成你的專屬靠山。”


    蘇雲遮拚命地掙紮著。


    身上的鐵鏈不停得響動,“你在指責我?憑什麽?司政年承諾我,我們要一起上班,一起工作,一起進市局,但是他半路把我拋棄了,隻是因為童顏那個女人!”


    淩北猛地起身。


    他聲音喑啞不堪,“可是他們互相相愛,可是他們本該幸福,他們本該是香江最讓人羨慕的神仙眷侶,是你,毀了一切。”


    蘇雲遮痛恨淩北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指責自己。


    他大吼說道,“童顏不配司政年為她放棄那麽多!”


    淩北:“那是司政年的自由!你憑什麽覺得你可以左右司政年的感情?你算什麽東西?他們是皎皎明月,你隻是在明月下麵的一隻臭蟲。”


    月光會平等的灑在每一個人的身上。


    隻有不知廉恥的井底之蛙。


    才會不自量力的想要將月亮私有。


    但是……


    淩北發出靈魂拷問,“你配嗎?蘇雲遮,你配嗎?你配不上司政年對你的兄弟之情。”


    蘇雲遮徹底不說話了。


    淩北冷嘲熱諷地說道,“你不想讓司政年娶妻生子,你倒是一件事都沒落下,甚至蘇念僅僅比花昭小兩歲,蘇雲遮,你不厭惡自己嗎?”


    蘇雲遮迫不及待的要為自己澄清,“我當然厭惡自己,所以我殺了她,我的妻子!”


    淩北:“……”


    淩北見過了太多的人性。


    好的。


    壞的。


    不配為人的。


    但是,終究是在此時此刻,因為蘇雲遮的話,被深深地愕然。


    蘇雲遮吼完後。


    自知失言。


    但是也無力迴天。


    他毫不在意。


    他知道。


    自己不會被放過。


    無論就是多加一個罪名。


    之所以現在還能活著,隻不過是商北梟想要知道司政年的下落。


    一旦他們找到了司政年,就是自己的死期。


    所以蘇雲遮什麽都不在乎了。


    他放聲大笑。


    他說道,“你們誰都不能理解我和政年之間惺惺相惜的感情,我被欺負的時候,他總是挺身而出,我沒錢吃飯的時候,他會將餐廳的餐飯送到我麵前,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淩北搖搖頭。


    執迷不悟啊。


    這個世界上。


    原來,真的,善良的人不會有好下場。


    ——


    花昭深夜從噩夢中驚醒。


    商北梟迅速起身,“怎麽啦?”


    剛剛睜開眼睛的一瞬間,花昭分不清現在是夢境還是現實。


    她緩了很久。


    才木訥的看向商北梟,“阿梟……”


    商北梟緊緊地握住花昭的手,沉聲說道,“我在。”


    花昭嗚咽一聲。


    死死的抱住了商北梟。


    好像是溺水的人,找到了一塊浮木。


    她痛徹心扉地說道,“我夢到童小姐了,阿梟,她恨我,她好恨我……”


    自己心心念念了九個月的孩子,是個孽種,


    心愛的人不在身邊。


    還被挑撥離間。


    在看到那些肮髒的視頻的時候,童顏是不是也會一瞬間的猜疑,司政年是真的因為嫌棄她,而不會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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