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有些不自在地站著,但也並未感覺到任何恐懼。既然敗了,也就沒什麽顧慮了。

    他看著墨緋月咆哮,“你們現在高興了?我如今已經成了階下囚了,北齊未來交到胖子的手中,遲早毀於一旦。”

    墨緋月摸了摸懷裏麵的蛋小雲,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大皇子,並不想與他爭執。

    大皇子感覺到自己被無視,更是憤怒。

    怒斥:“墨緋月,你我本無深仇大恨,你和墨蓮珠的事情已經解決了,為何還要針對我?”

    墨緋月本來是不打算搭理大皇子的,但是話說到這份兒上,她有些忍不住了。

    “大皇子從我迴北齊以來,一直站在我的對立麵。如果大皇子記性不錯的話,應該還記得聖殿當日,大皇子的所作所為。”

    聖殿那日,九死一生,還丟了仙靈圖殘卷,墨緋月怎麽可能忘記。

    大皇子臉色有點難看,那天他的確是想要殺了墨緋月。

    “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墨蓮珠死於你手,我們的仇恨應該算是解了。”

    墨緋月氣笑了,“大皇子,你應該清楚,墨蓮珠不是我殺死的,而是你害死的。給她吃藥的人可不是我。”

    大皇子被徹底揭穿,就像是在人前被扒光了衣服,難看到了極點,也更加憤怒。雙目帶著恨意怒視墨緋月,“若不是你步步相逼,我和墨蓮珠何至於此。”

    墨緋月攤了攤手,有些無奈,大皇子強詞奪理的功夫實在是厲害。

    她現在也沒什麽心情跟大皇子辯論,索性聳了聳肩懶得再多說什麽。

    皇上此時從門外走來,走到大皇子麵前。

    大皇子抬起頭看著皇上,一句話不說,僵著臉。

    皇上微眯著眼睛,打量著他,壓抑著內心的憤怒,緩緩道:“沒想到我養了你這麽個好兒子。”

    大皇子盯著皇上,一語不發。

    這個男人是他小時候敬佩的男人,但是後來變成了他所怨恨的人。

    在所有的兒子之中,他是唯一一個從來沒得到過皇上笑臉的人。

    興許是因為從小生活在冷冰冰的宮廷,他才想要被人關注,被人看到。他才會因為一個甜美的笑容,一句無心的問話,對一個女孩如此執著,那像是一個永遠抓不到的夢。

    他小小的時候看過皇上抱著小小的齊陌笑得慈愛,也見過皇上輕輕揉著齊宣的頭說,“胖一點沒關係,很可愛。”

    也見過皇上對別的皇子柔和細心。

    然則,對待他,皇上都是嚴肅苛責的。

    不管寫多麽好的詩,武功突破多麽快。

    皇上總是一句,“再努力。”

    隨即,冷漠的表情,無半點慈愛。

    在這深宮中,他從來都覺得自己像是被拋棄的人。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與皇上的情分,也如同那霜花秋雨,再也浪不起半點的漣漪。

    從剛開始的崇拜,到後來的怨恨,甚至厭惡。

    他並不覺得自己有半點錯。

    “父皇,從來沒有看過我。父皇從來不曾將我放在眼裏。又如何說養了我這個好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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